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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進去陪產(chǎn),太太尖叫哀號使他留下陰影。太太也因為生孩子時的恐懼太深,心里對于性`事排斥。又一個男人說,他的身體健康,也有性沖動,一旦他男朋友要進入他的身體,他就不舒服,毫無快感,只好位置對調(diào),長久下來他男朋友不滿,為此爭執(zhí)了好幾次。他的朋友在這里治療過,就介紹他來,接受咨商。當時露比就是他的治療師,與他談過,又請他的男朋友一塊來接受治療課程,透過方法,揭開他自己也不記得的秘密,他小時候被性侵過,他的爸爸為他洗澡,用手指強迫他。現(xiàn)在他們?nèi)亢昧?,性生活美滿。康碧杉又引我們到另外的房間。這邊房門緊閉,她敲了敲,一個男人開了門,請我們?nèi)诉M去。這男人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笑的時候會露出上排牙齦,不過他也絕對不丑。他是輔導師,他主要給予同性戀者或雙性戀者幫助。此刻在房間的一張床上就躺了一個男人。他已經(jīng)與他的學員談好了,今天治療過程,將會有人觀看。對方同意了,因感到刺激。他們立刻脫起衣服了。我連忙道:“我想我們還是出去的好!”就算我作風開放的人,但我對于觀賞他人上床的事完全沒有興趣!況且,檀誼沉就在這里。自從進來,他臉色看上去始終平靜,然而半天不出聲,雖然他一向不主動談天,也不會這樣使我感到忐忑,更無法揣測他的想法。我不禁偷看他一眼,見他仿佛要看來,連忙掉開。仔細想想,我不用這樣慌張,說不定他心情正在激蕩,因勾出他深處的記憶,感到混亂,以至于更沒有話說?這時候,檀誼沉聽見我拒絕在這里,也一樣不開口??当躺紱]有勉強我們,卻特地似的看了檀誼沉一眼。我瞧見了,突然一陣不高興,她仿佛就認定了檀誼沉有毛病。說來說去,都要怪卡登,也不知道她怎樣和康碧杉說的。今天到這里,就為了攝影展,看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展出。我已經(jīng)認定展覽是假的,打算誘使我們答應進行這類的治療是真的,想不到康碧杉帶我們往后面過去,倒是一個四方的廣闊的房間,四面掛了大大的照片,黑白或彩色,一個個的人。她一面引我們觀看,道:“這是我們學員拍攝的,其中一張照片拿去比賽,得了獎,就是這一張?!?/br>墻壁掛的巨幅的黑白照片,看不出背景,周圍一團灰霧,在中央的兩具軀體交纏在一塊,像一條過緊的麻花繩,密合不分。其中一個身體有點模糊,大概因為當時他們并不是靜止不動。接著下去,一幅比一幅露骨……交`合中的男人女人,男人與男人,女人和女人,許許多多的,難以想象的一個世界,一群男男女女,瘋狂,復雜,就在眼前,恐怖的真實。離去時,康碧杉親自送我們出去。她拉了我的手握了握,和檀誼沉點點頭,給他一張名片,露出誠摯的笑容:“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過來?!?/br>檀誼沉這才開口了,那聲音十分冷靜:“謝謝。”康碧杉帶笑著關了門。空氣里依稀還有那股子濃厚的甜的香氣,然而周圍安靜得厲害,我能夠聽見心口那撲通撲通的跳動聲。檀誼沉朝我看來,我頓了一頓。他又看表,低聲道:“回去吧,不早了。”我當然同意。檀誼沉便掉轉(zhuǎn)身走開。我跟在他背后,感到無論如何需要說話,但是越想說話,越想不到說什么。電梯正好停在三樓,窄小的空間,我與他肩挨著肩,十分僵的慌。走出大樓,一排的路燈大亮,照著我們走的這條路上。氣溫仿佛更低了,洋紫荊在冷風里搖擺,淅瀝色拉地響,墜下深桃紅的花雨。突然檀誼沉站住了,他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我看。他背著光,但是完全可以知道那神氣的冷靜。我極力使自己看上去不緊張。檀誼沉開了口,聽見他道:“我倒不知道她知道我們之間的什么事?!?/br>還是通常的口氣。我怔了一怔。他指的她,就只有康碧杉了,在我們到達時,她說她聽見說了我們的事。我一時沉默,情緒有些冷下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反而不痛快,有種強烈的刺激。我與他的視線相對,有股子沖動起來。我問道:“你覺得我怎么樣?”檀誼沉像是怔了怔,他仔細似的看著我:“你很可愛?!?/br>我馬上面頰一熱,對上他的目光,就想要吻上去。我頓了頓,咳了一聲,才又道:“既然你覺得我很可愛,為什么你不答應和我上床?”檀誼沉竟答道:“我覺得狗很可愛,難道我就會想跟狗上床?”我一時無語,簡直一陣好氣。我不肯這樣算了,趁這個機會,干脆開誠布公,與他好好一談。我斟酌著,道:“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檀誼沉沒有說話,便看著我。我吞吞口水,委婉地道:“我們在一起了,就應該要雙方面坦白,我是說,不只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能夠?qū)ξ倚刨?。你有什么事,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告訴我,我們一齊面對?!?/br>檀誼沉聽完,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我立刻道:“你的每件事,不管開心的,或者讓你難過的。有的事,還是要說出來,會更輕松。比如你,你要是有什么,像是說不出口的心事,或者,唔,病癥,現(xiàn)在你盡管對我說,完全不要緊,我全部接受,不會嫌棄。”我一面端詳他的神氣,還是平靜。我說完了,他半天也不說話,看上去正在思考什么。我不禁有點忐忑,就看見他皺了皺眉。他把我看住,忽道:“你以為我有什么隱疾。所以這段時間,總是要聽那些主題的演講,以及相關的展覽。”我頓了頓:“我是因為……”檀誼沉截道:“我沒有病,生理或者心理,一個也沒有?!?/br>這口氣夾著幾絲冷淡。我心里早有預備他被戳穿會不高興,但是我又想,我們在交往了,我對于他總也有點不一樣?他還是防備,不肯對我坦率。我心頭有點悶,可是也不能不緩和,哄一哄他,以免他過于生氣,與我翻臉。我忙道:“我曉得,我也不覺得你有病,唔,我是說……”看見他的神色,不禁停了停。我嘆了口氣,迎著他的目光:“我喜歡你?!?/br>我道:“我很喜歡你。每天我的頭腦里都是你的事,我想要抱住你,親吻你,我對你有欲`望,我渴望你。你不愿意,我絕不會勉強你。但是,我也很想要了解你,為什么你這樣抗拒,或者你是因為我,才這么抵抗,不愿意跟我上床?!?/br>檀誼沉目光微動,他啟唇,可是半天才道:“我并不抗拒你。”我霎時提起一口氣,等著他說下去。然而,他只又道:“你不需要懷疑?!?/br>我仔細地看他,也還是那樣鎮(zhèn)靜,平淡,毫無波動。我說不清心里的滋味,并不惱火,也不怎樣失望,還又一樣對他迷戀,感到?jīng)]有辦法,舍不得他難受??墒?,怎樣也無法忽視一抹消沉的情緒?!瓷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