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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宮里有祭祖大典,還有歲除大宴,都是一等一的大場合。杜若穿得厚厚的,跟在太子妃后面,和眾人一起聽著太監(jiān)們的傳唱在各個場合站了跪,起了又跪,最后對祭祖的印象只剩下了人堆中大家的衣角。 而歲除大宴雖然場面宏大,人非常之多,但桌案上的年菜是真的不好吃。不是冷了就是硬了,且都是避免不了的。好在碧璽早有經(jīng)驗,出來之前就給杜若裝了一小兜點心,趁人不注意時先吃了幾塊墊肚子,如此一來就算在宴上不吃東西,也不至于餓著。 宴菜不好吃,但宴舞和友邦上貢都稀奇又好看??戳艘淮髨鰺狒[,最后回東宮時已近深夜了。 杜若在碧璽的攙扶下往晴光殿走,雖這一天沒做什么要緊事,但還是累得不輕。剛走到晴光殿外的宮巷中,就打了一個大呵欠。 杜若放下遮掩呵欠的手,看到身邊多了一個小太監(jiān)。歲除夜要點歲火,宮里到處燈火通明,杜若定睛一看,這人不是林靜思又是誰? 林靜思未語先笑,左右瞧了瞧確定沒人,恭敬著小聲說道:“杜良媛萬福,奴才受太子爺令,來帶您去前頭過夜。” 杜若有些驚訝:“現(xiàn)在嗎?可容我?guī)硪律???/br> “使得的,奴才在此等您?!绷朱o思回。 晴光殿里住的孟蕓和徐書蘭今日都沒有資格參加祭祖和歲除大宴,屋里沒有動靜,想來也沒守歲,早已歇下了。 杜若知道這歲除夜去前頭不宜聲張,于是輕手輕腳取了明日要穿的衣裳、戴的釵環(huán),帶著碧璽跟著林靜思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溫柔永遠(yuǎn)是最強大的力量,嗚嗚嗚。 感謝在2021-02-23 22:16:02~2021-02-24 22:34: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一?;ㄉ?nbsp;3瓶;lyrical 2瓶;張海龍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守歲 杜若將斗篷的帽兜拉起來蓋在頭上,跟在林靜思身后穿過宜春宮門,往光天殿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空蕩安靜,只有值守的太監(jiān)立在宮巷交匯處,見到這時候林靜思還帶著妃嬪到前頭來,都垂首默默行禮,并未抬頭亂看。 出門前碧璽還貼心地重新?lián)Q了手爐中的銀絲碳給杜若抱在懷里,有手爐暖著,倒也不覺得冷。 到了光天殿,林靜思又一路將杜若帶到正殿偏室,請她在炕上落座后又喚人上茶上點心。 杜若只見東宮的宮女太監(jiān),不見太子和林正堂,問林靜思道:“小林公公,殿下在何處?” 屋里只有杜若、碧璽和林靜思自己,杜若是太子心尖尖上捧著的人,林靜思便沒有打太極,老實回道:“回杜良媛,太子爺正在泡水,您等一等,應(yīng)該快了?!?/br> “泡水?”這個詞杜若不止聽過一次了,試探問道:“我能去看看殿下嗎?” 不是洗浴,而是泡水。杜若隱約覺得跟太子的腿有關(guān),便很難不去惦念。 林靜思頓了頓:“那奴才去問問太子爺,您稍等?!闭f完便退出去了。 來到太子泡水的小室外的林靜思心中還有些忐忑,這里面可是有他的私心呢。他們太子爺過得這么辛苦,好不容易有了兩情相悅的杜良媛,泡水這么難熬的時候若是有杜良媛陪著,肯定多少能好過些。 如此想著,林靜思堅定了念頭,出聲問道:“爺,杜良媛想來陪陪您。您看是否讓奴才帶杜良媛過來?” 杜若說的“能看看殿下嗎?”到他嘴里成了“想來陪陪您”。林靜思想著,如此一來,太子爺應(yīng)該很難回絕吧? 果不其然,屋子里聽了他的通傳后靜了片刻,然后聽見太子說:“允,帶她進(jìn)來吧?!?/br> 林靜思一喜,就算太子爺看不見他,還是行了個禮,高高興興道:“得嘞。” 不多時,林靜思就將杜若帶到了這小室外,他與碧璽在外面候著,只開門讓杜若進(jìn)了里間。 杜若進(jìn)了屋內(nèi),待林靜思從外面將門關(guān)上,她才抬腳往里走。 小室中沒有燒地龍,有些陰冷。正對著門便是一道紫檀蘭花浮雕的插屏,除此之外并無過多擺設(shè)。杜若繞過插屏和帷幔,穿過二道梁架后,便看見太子在一座六扇絹素屏風(fēng)后,正泡在浴桶中。身邊候著林正堂和兩名太監(jiān)。 “殿下,妾能進(jìn)來嗎?”杜若在屏風(fēng)后又問一遍。 趙謹(jǐn)良雖泡在水里,但身上還穿著里衣,沒有什么需要回避的,回她道:“過來吧。” 杜若沒來由有些緊張,攢著手繞過屏風(fēng)走到了太子跟前。 眼前的景象令杜若呼吸一窒。 太子泡在一桶藥水中,周圍沒有一絲熱氣。水中圍著太子的腿邊放了一圈冰,旁邊的冰桶里還有好些大塊的冰。 如此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太子竟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泡著。 杜若沒忍住鼻頭一酸滾下兩顆熱淚,蹲到浴桶邊手伸進(jìn)水中試了試,是會令手僵冷刺疼的寒涼。 趙謹(jǐn)良摸了摸她的頭道:“今日宴席散得晚,只能先過來泡水,讓你空等了?!?/br> 杜若越想越難受,無聲落淚變成了啜泣,扶著浴桶的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趙謹(jǐn)良見狀,對三個太監(jiān)揮了揮手,讓他們先下去候著。 等人走了,杜若才抬起頭來,抓著太子的手問他:“殿下,您這么泡腿,維持多久了?” “記不大清了。”趙謹(jǐn)良垂眸想了想,“約摸六七年吧。” 這么泡一次杜若都覺得自己受不了,太子竟然已經(jīng)堅持泡了六七年。杜若沉默不語,心情如墜冰窟。 趙謹(jǐn)良揉了揉她的手,淡淡笑著,寬慰道:“莫難過,從前腿沒有感知,冷熱不覺。也就是近來扎針起了效用,才能感覺到。這于我來說是好事。所以你要開心點,對否?” 太子如此勸著,杜若跟著他的說法一想,覺得也確實是如此。此時的苦難都是為了不久的將來能重回康健。 不過看太子泡在冰水里,杜若還是心疼得緊,特別是濕著的里衣在他身上薄薄一層貼著,他仍是一派從容、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更讓人心中沉重。 杜若雙手伸進(jìn)冰水中幫太子按著腿,原本溫?zé)岬闹讣鉂u漸變涼,她終于問出了壓在心里很久,一直不敢面對的一個問題。 “殿下,您的腿為什么成了這樣?” 她心知這其中定然藏著皇家密辛,所以一直不敢面對其中的殘酷,也不敢揭開太子的傷疤。 趙謹(jǐn)良靠在桶壁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 “我六歲那年,與宮人捉迷藏玩耍,獨自一人登上永祥殿旁的景福臺,目睹皇帝和魏貴妃白日宣yin。氣憤下一時不察,被人推下景福臺摔斷了腿,又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