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呢，怎么還不睡？

程翊發(fā)來一個：QAQ

時轍問：怎么了

程翊說：我太難了?。。。。?/br>
程翊的狀態(tài)欄里跳出一排[對方正在說話……]，停了半分鐘，一條語音發(fā)了過來。

程翊再次發(fā)來一個：QAQ

時轍點開他發(fā)來的語音，聽了一會兒，沒聽到聲音，他有些疑惑地把音量調(diào)大了些，再次點開語音貼在耳邊。這次總算聽到了一點細微的聲響，咿咿呀呀的，聽不大清楚，不過似乎有點像彈簧晃動的聲音。

[.]：？

[小羽毛]：我就說這里隔音不好吧?。。?！

[小羽毛]：想為我自己點播一首：我應(yīng)該在車底，不應(yīng)該在車里。

時轍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剛剛那段奇怪的聲音來源，莫名有些耳根發(fā)燙，不自在地回過去一句：……聽會兒歌

[小羽毛]：沒事，我打游戲呢

[小羽毛]：午夜一個人寂寞

[小羽毛]：火熱勁慡18x游隵

[.]：你為什么打這么快

[小羽毛]：??？

[小羽毛]：啥打這么快

[.]：火熱勁慡18x游隵

[小羽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羽毛]：火星文轉(zhuǎn)換器啊！你好土哦哥哥

[.]：……

[.]：我陪你玩

[小羽毛]：你睡吧，不用陪我，你明天不是還得早起嗎

[.]：睡不著

小羽毛的昵稱欄那里顯示了好一會兒[正在輸入……]，半天，卻只發(fā)來一句：來上號！

[.]：你剛剛想說什么

程翊那邊停頓了一會兒。

[小羽毛]：……是不是他又來了？

[.]：嗯

[小羽毛]：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小羽毛]：要不要我陪你打語音？

[.]：沒怕，不用

[.]：別打擾他們了

[小羽毛]：…………噗，你說的對

[.]：我上了，你拉我

程翊把時轍拉進隊伍，卻沒急著開游戲，繼續(xù)跟他發(fā)微信。

[小羽毛]：話說，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叔愛研究這些東西嗎，要不……我讓他幫你想想辦法？

時轍看著屏幕里這行字，沉默了好一會兒，回復道：不用，上游戲吧

這還是程翊第一次見時轍表露出對那個“人”的存在，所持的態(tài)度。盡管這個態(tài)度算不上正面，但最起碼，時轍心里或多或少是有點不愿他離開的。這畢竟是時轍的家事，縱使程翊再擔心，也不好干涉什么，于是便不再提這個話題，轉(zhuǎn)言道：就打兩局，打完你就乖乖去睡覺！聽到?jīng)]？

時轍順應(yīng)地回了一個：好

距離周一的時間越來越近，程翊才發(fā)覺自己有些焦慮，昨天夜里跟時轍打了兩把游戲，連哄帶騙地把人哄去睡了，自己卻抱著手機失眠到天亮。

一閉上眼睛，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事情壓得他胸口發(fā)悶，有這場即將來臨的風暴無形中帶來的巨大壓力，有得知父母死亡真相后無處發(fā)泄的悲憤，也有對時轍知曉一切后未知反應(yīng)的不安，以及離別愈發(fā)臨近的不舍。

早晨晏向辰打算送談子淵上班的時候，看到客廳沙發(fā)上坐著的程翊，挺意外：“你不每天早晨鬧鐘響十回都叫不醒嗎，怎么今兒個不用上學了你倒起得比雞早了？”

“生物鐘?！背恬雌^撐著沙發(fā)扶手，拿著遙控器百無聊賴地換臺。

“狗屁生物鐘?！标滔虺接U他一眼，邊系袖口的衣扣邊說，“在警?；烊炅艘矝]見你禮拜天早起過一回?！?/br>
談子淵從洗手間出來，正好聽到晏向辰說話，拿著外套從臥室里出來：“什么警校？”

晏向辰扭過頭，有點迷茫地問：“什么警校？”

談子淵也被他問懵了，呆呆地說：“你剛剛說什么警校？”

“什么什么警校。”晏向辰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談子淵愣了愣：“啊，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br>
程翊：“……”

他無語地把目光從那個可恥的老男人臉上轉(zhuǎn)回電視上，終于找到一個不是晨間新聞的頻道，見倆人都起來了，才把電視聲音開開，有一眼沒一眼地看兒童頻道里的晨間早教動畫片。

晏向辰一邊幫談子淵套大衣，一邊跟程翊交代：“我送你老師去學校，一會回來給你帶早餐。”

談子淵想拂開他的手自己來，被晏向辰不輕不重地在手背上拍了一下，硬是幫他把扣子扣完，才一邊推著談子淵的肩膀出門，邊扭過頭繼續(xù)跟程翊說：“要是等不及就自己下樓吃，出了小區(qū)往南走五十米就有早餐店?！?/br>
“不想出門了，你回來路上隨便給我?guī)c吧?！背恬匆性谏嘲l(fā)上無精打采地說，“——老師再見。”

剛跨出門的談子淵聽到這一聲，條件反射地回道：“同學們再見?！?/br>
晏向辰被他倆一唱一和的給逗得好半天樂：“快走吧談老師，再不快點就真該再見了?！?/br>
晏向辰找了個借口跟談子淵說程翊是因為他的工作調(diào)動才轉(zhuǎn)過來讀書的，但是在這邊上了幾個月課，還是不太適應(yīng)這邊的課程，所以打算過了年還轉(zhuǎn)回A市去。

談子淵挺理解的，但也擔心程翊落下小半個學期的課，再回去讀書會跟不上，于是周末休息的時候他還專門抽出一天，叫上晏向辰一塊，帶程翊去了趟柳城比較有名的高考一對一輔導機構(gòu)。晏向辰死攔活攔，還是沒攔住，眼睜睜看著他給程翊預(yù)約了一整個寒假的名師集訓課程。

回來的路上是談子淵開的車，晏向辰和程翊兩人在后排大眼瞪小眼，十分默契地從對方眼里讀出了一排心痛。

一個月一萬八啊。

兩個月就是三萬六。

三萬六啊！干點什么不行，打水漂還能聽個響呢！

談子淵還一邊安慰程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