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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立著一位一襲白裙的模糊身影,隨著他轉(zhuǎn)頭的動作,也僵硬地轉(zhuǎn)過頭來,凌亂的長發(fā)半遮半露出一對空洞無神的眸子,面色蒼白又平靜地與他視線相接……遲來的雷聲“轟隆”一聲擊在他漏了一拍的心口上,視線里再度恢復黯淡,與此同時,陰冷而縹緲的聲音落進他的耳朵里:“你,和我一樣。”–晏向辰屈指彈了一下舊教學樓側(cè)門從外掛著的門栓,有些好笑:“人家拆遷辦封屋還不忘貼個條呢,你們這破學校鬧鬼的教學樓竟然連把鎖都不上?”程翊盯著那根簡簡單單搭在門上的門栓,細微地皺了下眉頭。他記得中午過來踩位置的時候這個門還是鎖著的,記錯了?一股泛潮發(fā)霉的塵灰味隨著從外面推開的大門散了出來,趙成宇連忙往一旁扯了一步,揉了揉鼻子道:“呸,這什么味兒?!?/br>晏向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獎金的味道?!?/br>程翊把身上的黑色雨衣脫下來,隨手掛在身旁的門把手上,不緊不慢地活動起自己的手腕來。他一雙琥珀色的亮眸有些興奮地注視著門內(nèi)一片漆黑陰森的濃稠霧色,唇角綻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聲音里混著一抹愉悅:“開工了寶貝兒們?!?/br>晏向辰:“……”趙成宇:“……”唐寧:“……完了老大,立羽又上頭了?!?/br>苗鈺把一雙做工精細的黑底紅線軟底兒繡花鞋套在腳上,站起身,從程翊身旁越過,語氣淡淡道:“今天我來。”程翊連忙一個箭步從她身側(cè)擠進了前面,不肯退讓,說:“誰搶到算誰的。”晏向辰:“……”趙成宇:“……”唐寧:“……完了老大,苗鈺也上頭了?!?/br>濕冷的空氣里那股令人無法忽略的霉潮味讓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程翊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抬手揉了揉鼻子,抱怨道:“這破樓多久沒人打掃了啊?!?/br>身后的趙成宇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幫他照著前面的路,笑道:“知足吧,你高三那年我們在青崗村養(yǎng)殖場那回是沒讓你趕上。那味兒,嘖,夠勁兒,哥硬生生半個月沒緩過來?!?/br>“村民每天夜里聽到屠宰場有人磨刀那個案子?”才來特行隊沒到兩年的唐寧聞言,好奇地湊上來,“我前年剛考進特行的時候在檔案室看過案件記錄,但是晏隊最后的結(jié)案報告寫得太簡略了,那么大一張紙就寫了八個字:已移交地府辦事處,還是我認認真真辨認了半天才看出來的……”“別說了,那會兒最起碼還能讓他在結(jié)案頁寫八個字兒,現(xiàn)在都是倆字兒:交地。不知道得還以為咱們這是個什么城鄉(xiāng)種地結(jié)合部呢?!壁w成宇咋了咋舌。“嘿,你還別說?!绷晳T性在隊尾斷后的晏向辰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道,“要不是‘轉(zhuǎn)生’倆字兒比‘播種’筆畫少,我早就改了。”趙成宇:“……”特別行動調(diào)查隊雖說表面上掛靠著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名頭,其實真正隸屬的是三界聯(lián)合協(xié)會,其主要任務就是協(xié)助三界聯(lián)協(xié)駐人間辦事處維護人間治安。當然,維護的一般來說都是陰界那點破事兒。天堂辦事處的人做事一向還是比較靠譜的,從另一方面來說那邊的人也極少會出來危害治安。充其量也就是無視天災,強行給旱區(qū)降場雨;忽略輪回處規(guī)章制度,強行給不孕不育多年的家庭降子……從陰界逃出來的可就不一樣了,那些心眼比針小的、見不得人好的家伙,不在人間攪和個雞犬不寧就不算完。一般經(jīng)手特行隊的案子處理結(jié)果分為兩種:造成惡意事件的送去地府讓他們自己治理去,其他的則送至人間輪回處,洗記憶、入輪回。“然后呢然后呢?”唐寧追問道,“那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女的出軌,老公又不肯離婚,于是女的半夜三更跟鄰村的情夫一起,拿家里殺豬的砍刀把他老公砍了。他老公那天剛好干了一天活后背疼,夜里是趴著睡的,那倆人瘦得皮包骨,手上都沒什么力氣,一連好幾刀下去砍后脖子上,硬是沒砍到大動脈……”“我靠!”唐寧瞪大了眼睛,“那他豈不是……”“嗯,事主親眼看著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一刀一刀往自己脖子上剁,一直到失血過多而死?!?/br>唐寧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這擱誰不得怨氣深重啊……”程翊記得這事兒。當時出任務的第二天他有模擬考,晏向辰為了讓他在家專心學習,索性直接采用暴力壓制,先揍了他一頓,然后把他反鎖在家里。結(jié)果這人一走就是大半個禮拜,別說第二天的考試了,要不是冰箱里還剩下兩袋掛面和幾個雞蛋,他人都差點餓死在家里。他正在心里默默腹誹著,走在最后的晏向辰突然開口打斷道:“別聊了,聽聲兒?!?/br>幾個人的腳步頓時停住,一齊安靜了下來。沿著側(cè)門進來是一條長而漆黑的走廊,身后幾米外的側(cè)門大敞著。這是他們的習慣,以防于真有特殊情況發(fā)生時不至于在開門上浪費時間。奈何現(xiàn)在外面黑沉沉的烏云壓了整片天,月光被掩了個嚴嚴實實,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只有趙成宇手機里投射出那一束微弱的光線堪堪照亮起眼前兩步左右的紅木地板,再遠就被融進濕冷陰森的黑色濃霧里去了。幾人屏住呼吸站了一會兒,耳邊除了雨點拍打著玻璃窗與門外灌進走廊的風聲以外并沒有感知到什么異常情況。半天后,唐寧終于小聲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老大,聽……啥聲兒?”趙成宇也面帶疑惑地轉(zhuǎn)過頭說:“晏隊,你是不是聽錯了?”晏向辰眉頭微蹙,側(cè)耳仔細聽了一下,聲音確確實實是沒有了。剛剛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他分明清楚地聽到了一道輕微的聲響,那聲音聽上十分常見,所以不仔細留意并不覺得突?!拖袷羌壹覒魬衾锷P的合頁木門被輕輕推動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悶的[吱呀——]聲。絕對不可能是他聽錯了。幾條人命拴在自己身上,晏向辰萬不敢懈怠,還沒等他開口讓大家不要放松警惕,站在他面前安靜地幾乎要讓人忽略掉她存在的苗鈺已經(jīng)往前走了幾步。軟底鞋踩在地面上沒有發(fā)出一點動靜,她腳踝上系著的鈴鐺腳鏈不知做了什么特殊處理,走動時也不響,只有腰間掛著的那個藏銀色的蠱盅正從鏤空處往外透著藍瀅瀅的碎光。“跟上。”晏向辰壓低了聲音對他們道。程翊緊跟在苗鈺身后不急不緩地沿著走廊往前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