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 我得挽救。 我沉下心來。 蒼白面容上的沮喪沒有淡去,我松開了捏住盧西恩衣袖的手,勉強勾了勾嘴角,拉扯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該道歉的是我,是我不知分寸了。” 我用快哭出來的聲線,仰頭朝盧西恩感謝道:“非常感謝你能來救我和孩子們。我很高興。你一定很累了吧?請趕快去休息吧。” 盧西恩摸了摸我的頭發(fā),之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的視線沒有追隨他的背影,而是在短短的沉默后便從床沿坐到了地上,我雙手抱著腿,臉則埋在膝蓋間。 同一時間,我在心里倒數(shù)。 當五秒的倒計時結(jié)束,我哭了出來。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以一種非常、非常壓抑的方式哭了出來,像是委屈到了極點,卻無處可以訴苦,以嬌弱的身軀背負了所有傷人的指控,傷痕累累,百孔千瘡。 我很克制自己的情緒,卻也不至于默默無聞。 所以,當聽到愈近的腳步聲、聽到我的前男友溫柔地叫我的名字時,我并不感到意外。 任何人都可能丟下我一走了之。 但盧西恩的話,絕無可能。 “露薇爾,對不起?!?/br> 我固執(zhí)地沒有抬起頭,悶悶的聲音傳了出去:“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br> 他輕輕一嘆,在我身邊蹲了下來。 “我不該懷疑你?!?/br> 我暗暗鼓起了腮幫,聲音因此變得像是在鬧變扭一樣。 “懷疑……也是沒有辦法的?!?/br> 這不是我第一次跟盧西恩鬧別扭。 甚至在盧西恩的面前,我大多數(shù)時候都挺任性的,也很開朗。畢竟——活潑、陽光、可愛,偶爾使一點無關(guān)痛癢的小壞,盧西恩他就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這樣的女孩子也很好哄。 不需要太多,只要他親一親抱一抱,溫言軟語哄一哄,基本就不生氣了。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盧西恩都是這么做的。 當察覺到他的吻落在了我的發(fā)頂,一下一下輕撫著我發(fā)梢的動作輕柔又繾綣,我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大概也就跟那些雙臂吊在男人脖子上嬌笑的壞女人們同一個模樣。 看來,盧西恩也不是個好男人呢。 明明只是我的前男友,明明在帝都還有一位美麗的貴族小姐未婚妻,卻依然對身為勞萊伯爵遺孀的我,做出了這等不合理的親密行徑。 但,不怪他。 只怪愛情讓人失去了理智,忘掉了道德,變得愚昧又好欺弄。 我的身體陡然一僵。 像是察覺到了他輕輕的親吻,也似陡然記起了什么,我往后縮了縮,抬起頭,紅著眼睛和臉地推開了他。 “你干嘛——!” “你都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 我的指責讓被我推倒在地、正一雙手撐在地面以支撐身體的盧西恩大夢初醒。 他的臉也和我一般紅了,只不過那是羞愧,是無地自容。 他忙不迭地跟我道歉。 又面露倉皇,似想逃離此地。 我卻沒有放過他。 在他起身離開我的身邊之前,我像是渾身是毒的美女蛇一樣纏了上去,張開了嘴,露出了尖牙,直直地抵在了他的脖子邊,溫柔舔舐,于繾綣之中,把他逼上絕路。 “別走。” 我?guī)е耷徽f。 趁他遲疑之時,我坐在了他的身上,身體前傾,湊到了他的跟前。我的雙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眼淚跟不要錢地往下掉,沾濕了他胸前的衣物。 哽咽著,我問他:“盧西恩,回到帝都后,你真的會解除和侯爵千金的婚約嗎?” 他答是。 “是……為了我嗎?” 他依然答是。 低頭默了一下,我的嘴唇微微抿起,之后,抬眸看他,淚眼婆娑,聲線沙啞,問了他最后一個問題。 “盧西恩,你真的……還愛我嗎?” 我給了他機會的。 假如他現(xiàn)在否認,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甚至在他和侯爵千金結(jié)婚之日,為他們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但盧西恩沒有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他無比深情地凝望我。 再一次向我真誠告白。 “我愛你,露薇爾?!?/br> 我破涕為笑。 隨之回應了他的真心。 “我也愛你,盧西恩?!?/br> 在他錯愕之時,仿如我們從未分手一般,我在他的嘴角親了親,然后親密地抱住了他,兩心相貼。 我的下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猶如重新拾回錯失的珍寶。 “不要再離開我了。請你為了我,再勇敢多一點點吧?!?/br> 我目光迷離地欣賞窗外的夕陽。 橙紅的,燦爛的,驚心動魄的余暉灑遍一方土地,形如白日在夜幕降臨之前,瘋狂著、尖叫著進行最后的狂歡。 我想。 比夕陽還要美麗的東西,一定只剩下愛情了吧。 * 出于我對烏卡蘭的畏懼以及弗里城對我造成的心理陰影,在找到了喬洛斯之后,盧西恩一刻都沒有停下,馬上做出了安排,著手帶我們離開弗里城、返回帝都。 烏卡蘭不是沒有阻撓,可他并不能成功地把我留下。 不管怎么說,即使盧西恩溫柔又善良,每每總是一副老好人的姿態(tài),可和他的身份地位與烏卡蘭相比也是旗鼓相當?shù)?。當前者強硬起來的時候,烏卡蘭也不能完全壓制住他。 當乘著馬車從弗里城的城門穿過時,我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終于放下了一半的心了,心情也隨之輕松起來,臉上掛起了解脫的笑容。 太好了。 雖然被烏卡蘭那個神經(jīng)病折騰得受了點傷,還苦跑了好幾個大圈,但姑且算是沒有什么大礙。等回帝都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讓我心驚膽戰(zhàn)了足足一個月、每日每夜都在思量著如何保住性命的神之福音/會終于告一段。 我暗自欣喜之時,我身旁的莎拉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盧西恩,又看了看我,后探高了身子,趴在我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對我偷偷耳語:“他是我的新爸爸嗎?” 哪怕她再怎么小聲也好,畢竟是在不大的馬車車廂里,盧西恩也聽見了她的好奇提問。旋即,我便立刻在他臉上發(fā)現(xiàn)了窘迫的表情。 我沒有明言,只甜蜜地笑了笑,仿佛沐浴于愛情的小女人。 “這個你得問希拉閣下了?!?/br> 希拉是盧西恩的姓氏。 莎拉馬上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又相當八卦地望向盧西恩。 盧西恩愈發(fā)的窘迫了。 可窘迫歸窘迫,臉紅歸臉紅,他的態(tài)度相當認真。 他挺直了背,無比誠懇地向莎拉保證:“我深深地愛著你的母親,并且之后會傾盡一切努力迎娶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