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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說:“小澤,你小叔的后事,你要怎么處理?”應澤回答:“聯(lián)系了專門的白事負責人,也和殯儀館那邊交接了。我爸明天回來,會停靈七天,天問觀那邊來做法事,告別儀式的時候會請叔叔阿姨一起?!彼笾抡f完,孟越聽了,略略點頭。兩人一起下到孟越家小區(qū)的停車場。找到應澤的車后,孟越停下步子,說:“路上開車小心?!?/br>應澤說:“好,再見,你上樓的時候也小心?!?/br>到這里,孟越終于露出一路來的第一個笑。他視線落在應澤身上,語調(diào)還是略慢,說:“小澤,等最近的事忙完了,我有話對你說?!?/br>應澤心尖一跳。他拿車鑰匙的手微微頓了下,笑道:“怎么這么嚴肅?你可別嚇我?!?/br>孟越定定看他,重復:“路上開車小心。”這是不打算現(xiàn)在說什么的意思。應澤喉結(jié)一滾。他上車、發(fā)動。等車子開走,孟越的身影在后視鏡中越拉越遠。開出小區(qū),拐過幾條路后,應澤猛地踩下剎車,把車停在路邊。他手肘撐在方向盤上,捂住自己額頭。孟越想說什么?!今晚出來,孟越的身體一直與應澤有約二十公分距離。這個距離,只在大學剛開學那陣兒,他和孟越真的不熟時,出現(xiàn)在兩人之間。還有,私下里,孟越一直直接把清心道長叫“小叔”,今天,孟越對清心道長的稱呼卻成了“你小叔”。這一切的一切,都給應澤一個明確信號。孟越仍然平和客氣,甚至有點過于“平和”了。出門在外時,孟越顯然不是這樣。還有,他仿佛……要和應澤保持距離。第1章、變化第1章、變化應澤心亂如麻。他白天睡過,到晚上就有些睡不著。又因有心事,更加難以入眠。后面坐在客廳,看見茶幾抽屜里還有之前沒有抽完的煙。應澤心里有些沖動,但手指放上去,片刻后,還是滑開了。他手肘撐在腿上,低著頭,是很頹喪的樣子。時間一點點流逝,到更深的午夜,忽然聽到一點風聲。有什么東西在“嘩嘩”作響。應澤一怔。他抬頭,看向茶幾。的確有風,吹開上面的一本書。這畫面,應澤再熟悉不過。他微微擰眉,見PAD屏幕亮起,緊接著,上面打開了備忘錄,浮出一行字。孟越——?應澤很快回神:不是孟越。孟越真要用PAD,也是直接在上面顯示文字,不用這么麻煩。那是什么?竟然還是手寫。應澤抿抿唇,很快反應過來:“劉輝?”自去年離開翡翠園后,劉輝就一直被孟越養(yǎng)在瓷瓶里。一月那會兒,過完年,應澤從國外回來,孟越說劉輝已經(jīng)可以自主進食,但還是懵懵懂懂。后來他們離開海城,劉輝也一直停留在瓷瓶中。孟越和應澤提過,他在瓷瓶上刻了符文,能一直溫養(yǎng)著劉輝的魂靈。這會兒,PAD上顯示:是。劉輝是個文化程度不高的工人,念完初中就出來打工,平時也很少有表達的機會。后面更是被陳燁偉背后之人捉去制成紙人,從行動到思維全部受到控制。他這會兒寫字,速度很慢。先問應澤,孟越在哪里?應澤回答:“在他家?!?/br>劉輝就問,孟越打不打算重新把他做成紙人。應澤:“……”他說:“應該不會吧?”劉輝停頓了片刻,應澤覺得,他應該是松了口氣。然后,劉輝小心翼翼地問應澤,說自己想知道家人現(xiàn)在的情況。應澤想了想,覺得這很好查。他說:“你老婆孩子叫什么名字?之前住哪里?孩子在什么學校讀書?”劉輝回答之后,應澤就說:“等我問問孟越。他說可以告訴你的話,就幫你查?!?/br>劉輝像是有點失望,但還是寫:好。接著,換應澤問劉輝。他是什么時候恢復意識?什么時候能在屋內(nèi)走動?劉輝一一回答。原來在三月時,他就有了清醒神智。如果當時孟越應澤還在海城,這個過程只會縮短。但在他們離開之后,劉輝就沒了尋常東西投喂,只能在瓷瓶中慢慢滋養(yǎng)。后來也是巧合。他魂靈游蕩,無意中碰到瓷瓶里那團灰霧,于是身上力量大大增強,這才能走出瓷瓶。即便如此,也只能在客廳的一小塊區(qū)域活動。應澤聽完,稍微安心。而后,劉輝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告訴他,最近這段時間,自己閑著沒事兒的時候,都有看電視。所以應澤要是發(fā)覺自己人不在,家里的電表依然在走,也別驚訝。應澤點了下頭。說到這里,或許因為分心,他總算有了點倦意。他回臥室去睡。雖不至于對劉輝全然放心,但應澤相信孟越。孟越之前說過,瓷瓶上的符文會約束劉輝,讓他不能作惡。那就沒什么需要擔心。這么勉強睡了一覺,到天亮,應澤打理好出門。路過瓷瓶時,他踟躕片刻,還是說:“我待會兒會去見孟越。不知道他今晚打不打算過來,不過我會記得問他?!?/br>瓷瓶晃動一下,像是劉輝在點頭。等出門,應澤開車去孟家。岑麗珠果然請了假,與丈夫一起,和兒子一同下樓。岑麗珠事先和應澤說過,自家也會做小澤那份早餐。這會兒果然帶餐盒和保溫杯下來,打開看,里面是噴香撲鼻的生煎,和一杯家里自己榨的豆?jié){。孟英哲和應澤換了位置,讓小澤去后面坐。岑麗珠又拍一下丈夫,說:“不急在這一時三刻。小澤先吃完,咱們再走?!?/br>他們事先在網(wǎng)上掛了號,這會兒岑麗珠懷里抱著個小包,里面有孟越這段時間以來的病歷本。她給丈夫說完,又轉(zhuǎn)頭看應澤,笑道:“筷子在側(cè)面,對,看到了吧?”應澤乖乖和阿姨道謝。他咬一口生煎。底面焦脆,餡料扎實。放了一會兒,所以不算燙,溫度正好。應澤兩口一個,很快吃完,嘴巴吃到油汪汪。岑麗珠又給她遞了濕巾,看小澤擦過嘴巴,才把東西放好,開車去醫(yī)院。醫(yī)生給開了很多檢查,岑麗珠都推孟英哲去跑腿。有些項目今天還不能做,只是預約。大多時間都耗在排隊上,應澤看在眼里,提出不妨換家私立醫(yī)院。雖然醫(yī)生可能不如這邊經(jīng)驗豐富,但孟越要做的檢查很多是依靠儀器報數(shù)據(jù),在哪里做都一樣。幾人商量著,孟越顯得很無所謂,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邊。岑麗珠忍不住叫他:“阿越,你說呢?”孟越簡短地:“都可以?!?/br>岑麗珠嘆口氣,眉尖微微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