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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而應澤看著他,冷不丁叫:“孟越?”孟越回頭,看向男友。因為先前乍暖,現(xiàn)下又乍寒,應澤原本出了點汗,可到這會兒,汗又被捂在身上,很快變得冷冰冰。他有些冷,孟越留意到,視線在男友身上掃了一圈。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總之在孟越再度抬眼看來時,應澤就覺得,原本的濕冷粘膩不見了,又變成干干爽爽。他聽見旁邊人在相互詢問,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總不至于是這么多人出現(xiàn)了同一種幻覺吧?他們自我懷疑。眼睛、手機……一切客觀存在,都告訴他們,雪從未化,花從未開。而這時候,孟越覺得,只要自己動一個念頭,那連這點懷疑,都可以直接從人們腦海中抹去。應澤察覺到這個。他看著孟越,很認真,說:“你還記得我回國的時候,咱們說了什么嗎?”孟越回想片刻,回答他:“我說,‘我需要一點束縛’?!?/br>他可以cao控花鳥魚蟲,cao控積雪融化又重現(xiàn)。他可以cao控人的記憶。他已經(jīng)成長到這個地步。離他在馬路之間“醒來”,不過短短數(shù)月?;叵脒^往,孟越覺得,那個在自己病床上、墻壁中貼滿黃符的人,恐怕也有所后悔,覺得自己不該招惹孟越。可孟越也會自問:為什么是我呢?他不止是問自己,也是問天地。他沉浸在天地靈氣中,能感受到當下,也能感受到土地的過往。古往今來,那么多人生老病死。是,他們都沒有遭遇孟越這樣魂靈直接被剝離身體的狀況。但那么多人里,孟越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普通的一個。而天地無聲地告訴他:因為你就是天資卓絕、與靈氣親和的那個。如果不是那場車禍、不是被隱在幕后那雙眼睛盯上,那孟越終其一生,都不會發(fā)覺這點。他會真的作為一個普通人,出生,長大,可能仍然因為某個契機,與應澤開始一場戀愛。也可能在離開應澤之后再也遇不到一個合適的、能讓自己愿意嘗試的人。他站在時空交錯之處,看無數(shù)種“可能”。接著,這些“可能”全部收束。往前行進的線只有一條,就是當下。山巔日出,應澤站在人群之中,問孟越:“你可以改變他們的想法?”他說不上自己為什么知道這個。可方才一瞬,對上孟越的視線時,應澤自然而然冒出這個念頭。他等孟越回答。而孟越告訴他:“是。”應澤呼吸一滯。他視線撞進孟越的眼睛。每日親昵,雖然昨夜未做太多,可這時候,應澤眼里的孟越仍然是清晰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并不能帶來什么熱度。這樣環(huán)境里,應澤說:“那現(xiàn)在,你要這么做嗎?”兩人靜靜對視。太陽越升越高。孟越記起先前,自己和應澤說起之后團隊的事。他覺得自己想要一個一言堂,而應澤說,“你得留一個有能力‘逼宮’的人?!?/br>沒想到,他們的團隊還沒有真正創(chuàng)建,應澤的話,就以另一種方式得到應驗。在應澤的視線里,孟越回答:“不。讓他們記得吧。”應澤聞言,眼睛慢慢彎起,是笑了下。他這一笑,恰似冰雪消融。孟越看著他,卻說:“小澤?!?/br>應澤“唔”了聲,很放松地看孟越。孟越說:“我這么做決定,不是因為我‘認為’染指別人的記憶不對?!?/br>應澤一怔。孟越:“而是因為,我知道,你希望我這么做。”他說話的時候,察覺到,應澤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像是胡蝶扇動著翅膀,脆弱,又美麗。孟越:“在這之后,才是我的‘道德’做出判斷,又一次強調(diào),這是不對的?!?/br>應澤能聽出其中不同。他沉默片刻,問孟越:“怎么會這樣呢?”孟越說:“我也許走太遠了?!?/br>應澤問:“那你現(xiàn)在可以溝通到身體了嗎?”孟越看著他,意識到,自己待會兒的回答,可能很殘忍。他知道,自己的心態(tài)不知不覺間發(fā)生了轉(zhuǎn)變。但在一切轉(zhuǎn)變之中,唯獨不變的是,自己仍然對過去的生活、對父母、對應澤,懷有惦念。孟越起先只是想和應澤嘗試一下。應澤很愛自己,這份濃重愛意在孟越心頭具現(xiàn)化的那一刻,沖破了他心里原本牢固的藩籬。然后孟越發(fā)覺,原來自己也可以“愛”應澤。從友情轉(zhuǎn)變?yōu)閻矍橹?,他自然而然地對應澤生出欲望。兩個人在床上很合拍,他很喜歡與應澤做這種事。兩人靈rou交纏。孟越覺得,自己作為“風箏”,已經(jīng)飛得很遠、很遠。好在應澤仍然牽著那根線。他告訴應澤:“還不行?!?/br>應澤輕輕“啊”了聲。山上太冷。溫度回落之后,他說話的時候,嘴巴里會吐出白霧。應澤看起來十分心亂。但他先說:“下山吧?!?/br>周邊都是人,實在不合適說太多話。兩人下山,一路沉默。孟越有意留給應澤時間,讓他理清思路。后面回到酒店,應澤給自己開了瓶酒。白葡萄酒,帶度數(shù),能上頭。他看手機,見項目群里王璐和蔣超、趙志新已經(jīng)在就一串代碼討論很久。應澤把手機丟開,把酒液倒入杯子。他要喝。孟越攔住他,說:“你先洗個澡?”應澤說:“你還是很關心我。”孟越說:“是,我很關心你?!?/br>他們的視線再度對上。孟越身體往前。他手撐著應澤身邊扶手,親了親他。他的吻溫柔、流連,從應澤額頭一路往下。不帶欲念。最后落在應澤唇邊。應澤似乎覺得困惑,但孟越說:“去洗澡吧,暖暖身子。再給你點時間想?!?/br>應澤好笑,說:“你倒是體貼?”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去拿浴袍。浴袍每日都是烘干的。這次洗澡,孟越?jīng)]進浴室。應澤起先只是想隨意沖沖,可后面思緒繁復,反倒換了一種態(tài)度,認真沖水。出來的時候,身上每一寸皮膚都被泡的發(fā)軟、熱乎乎。他還是去喝酒。這回孟越?jīng)]有阻攔。喝了一杯后,孟越還幫應澤重新倒?jié)M。聽著酒液在杯中碰撞的聲音,應澤試著彎起唇角,但他失敗了。他問孟越:“是什么時候出問題的?”孟越認真思索。他不打算敷衍男友。到當下,對于處理與男友之間的關系,孟越依然遵循自己從父母身上學來的訣竅:要坦誠、愿意溝通。這是他性格中奠基的部分。等想清楚了,孟越才回答:“準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