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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捎給我?” 五年過去,青竹也不再是當(dāng)初的少年模樣了,他亦成熟了很多,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但依然很清瘦。他看著她的神情也有不少變化,沈西泠記得原先他是有些不喜歡她的,總會時不時給她一些小小的臉色看,當(dāng)然她并未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青竹的心腸不壞,只是待人有些嚴(yán)肅罷了,說不準(zhǔn)還是公子帶的呢。 而此時他看向她的神情便溫和多了,帶些故友般的生疏和親善,正是久別重逢時該有的,此外他的眼中還帶了些同情,對她說:“公子說讓你走……別再來找他?!?/br> 果然。 沈西泠淡淡笑了笑,又收回了目光,說:“就沒有什么新鮮的么?這話他今日都親自跟我說過三回了?!?/br> 她看上去有些漫不經(jīng)心,令青竹頗為著急,眉頭也皺起來了,語氣頗急切地對她說:“你便聽一句吧,公子是拿定了主意,不會再改了——你難道不了解他么?公子不會心軟的。” 你難道不了解他么? 他這話的原意本是想勸沈西泠走,可卻在無意間讓她更加堅定了。 是啊,她是最了解他的。 那個人雖然對外人大半都是狠心的,可對她他從未真正狠心過,即便是一開始他們初識的時候。那時她跪在風(fēng)荷苑大門外的雪窩子里,他說著不管她、讓她走,后來也還是心軟了。更別說后來他們情濃,他更對她無所不應(yīng),無論她要什么他都給。 他一定舍不得讓她一直等,他會擔(dān)心她受寒生病的。 沈西泠幾不可見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因為篤定,還是在嘲笑自己虛妄的自信。 她想了想對青竹說:“你去休息吧……我再等等?!?/br> 仿佛是為了回應(yīng)她似的,房中的燭火忽然滅了,窗口徹底黑了下去,是房中的那個人在告訴她:這次他絕不會心軟。 沈西泠看見了,卻恍若未覺,仍一動不動坐在原地。 青竹沒了法子,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見她果真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沉沉嘆了一口氣,也離開了。 山中月明,夜有蟲鳴之聲,其實倒與清霽山有些相似,沈西泠還記得以前她夜里睡不著的時候會到開滿粉櫻的后山漫步,那時也有明月鳴蟲,很是令人心儀。 如今也還是這樣:有山,有明月,有他。 似乎和以前沒有什么差別。 沈西泠搓了搓手,又往掌心呵了一口熱氣。 她這人有時候聰明,但有時候又有點犯傻氣,譬如這等待吧,她就等得有些太老實了,也不故意鬧出點聲響惹屋里的人心疼,就那么一聲不吭安安靜靜地在原地等著,都不怕他誤會她已經(jīng)離開了。 后來她實在等得有些累了,便生了些許困意,靠著他的門想睡上一會兒,這場景依稀也有些熟悉,她小時候也曾這樣在忘室的門口等待過他,那是個冬天,她不小心睡著了,被晚歸的他發(fā)現(xiàn)后立刻打橫抱起帶進(jìn)了屋子,他還板著臉訓(xùn)了她一頓呢。 這也是很美好的事啊,沈西泠有些迷蒙地笑了笑,眼角又有點濕潤了。 她閉上了眼睛。 她睡著了。 次日天光大明,顧婧琪起得很早。 今日她的教書先生告了假,說是家中妻子生了病要照料,她便難得不必早起溫書應(yīng)付先生的考教了。 只是這每日早起的習(xí)慣業(yè)已養(yǎng)成,真說要賴在床上多睡一會兒竟也辦不到,顧婧琪還是卯時就醒了,氣得她直說自己命賤,把她屋里伺候她的丫鬟們都逗笑了。 既起得早,她便要給自己找些樂子,思來想去還是想去長兄那里找她嫂嫂,嫂嫂心軟,興許磨上兩句,她便會肯帶自己出去玩兒了。 這豈不是很妙? 顧婧琪打定主意,遂高高興興地往自家嫂嫂院子里跑,結(jié)果卻沒能進(jìn)門兒,只瞧見連紫迎了出來,說夫人身子不舒服,還沒起呢。 顧婧琪一聽,玩心頓時褪了個干凈,只想進(jìn)去探病看看嫂嫂是否無虞,結(jié)果也被連紫擋了,說夫人需要休息,請她改日再來吧。 顧婧琪很懂事,一聽連紫這么說便也點頭應(yīng)了,走時則一步三回頭,看著嫂嫂的屋子收不回眼,心里可記掛了。 她琢磨著這不成,嫂嫂不舒服,哥哥怎么能不來瞧瞧?便又轉(zhuǎn)道去哥哥那邊找人。 還沒進(jìn)哥哥的院子,當(dāng)先卻看到旭川引了一個人進(jìn)府,那人穿著長斗篷、瞧上去頗有些可疑,她便藏在假山后多瞧了兩眼。 不想?yún)s被那斗篷怪發(fā)現(xiàn)了,還偏過頭瞧了她一眼,恰那時有陣風(fēng)將那人的斗篷吹落了些,露出了其人的面容,顧婧琪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金玉堂的淇奧公子! 啊不……是太子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meimei福氣包,哥哥受氣包 顧小將軍太南了(sigh 第185章 更迭(2) 她嚇了一跳,沒成想能在自己家突然見到太子,難免有些驚詫,而太子殿下瞧見假山后藏的是她似乎也愣了一愣,隨即卻隱約對她笑了笑,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便已然隨旭川一同進(jìn)了哥哥的院子。 彼時顧婧琪有兩個念頭。 其一,淇奧公子可真俊。 其二,天家之人鮮少會入臣子府宅,何況太子殿下還穿了斗篷,一副神神秘秘不欲人知的模樣……莫非,他與哥哥之間有什么隱秘么? 顧婧琪有些想不清,但她素來心大,也并不覺得自己撞上了一件多大的事,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便也不再想了,只又念起她的好嫂嫂。 嫂嫂……你能不能不要再生病了。 快些好起來吧。 與山下的晴明不同,山中總是霧氣繚繞,因濕氣濃重,那霧氣便又像雨,顯得陰晴不定。 沈西泠醒來的時候見自己正睡在齊嬰的床榻上,窗外一片暗淡,像是陰雨天。 房中只有她一個人,他不在。 沈西泠有些朦朧,卻仍記得昨晚自己是在門外睡著了,可如今她卻睡在屋里,想來是她睡著后他終于還是心軟把她抱進(jìn)來了罷。 那他呢? 他去哪里了? 就像小時候一樣,她一旦看不見他就會覺得慌亂,是要立刻就去找他的,尤其此時她更顧不得打理收拾自己,只匆匆下了床塌奔出門去找他。 她急急推開房門跑進(jìn)院子里,山中的天果然是陰的,但那時還并沒有下雨,只是霧氣濃重,顯得像水汽,令人有種如遇微雨的錯覺。她見他正站在枇杷樹下,周身被霧氣繚繞著,看上去若隱若現(xiàn),像是離她很遠(yuǎn)似的。 沈西泠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她心跳得厲害,立刻向他跑過去,從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熟悉的甘松香立刻將她圍繞,她的側(cè)臉緊緊貼著他的后背,叫了他一聲:“公子……” 像是要把他留下。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