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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邀請函的媒體記者如約趕赴發(fā)布會現(xiàn)場。鄭寅連夜聯(lián)系律師準備好了協(xié)議內(nèi)容,讓到場的記者在協(xié)議上簽字,那上面寫著雙方此前達成的入場條件——不得曝光曹修遠家人的隱私,否則要承擔法律責任。錄制棚不透光,燈光師連夜布置了棚內(nèi)的燈光,此刻棚內(nèi)光線明亮,記者們都占好了錄像位,忙著架設機器,間或交頭接耳地閑聊幾句,等著梁思喆出場。還差幾分鐘九點半時,梁思喆從后臺出現(xiàn)了,后面跟著他的經(jīng)紀人許云初。燈光師見他出現(xiàn),打開了舞臺的燈光,光霧瞬間傾瀉下來,在舞臺正中央投出一個很亮的圓。梁思喆走過去,坐到圓光中央的高腳凳上。他一露面,場內(nèi)頓時開始sao動,相機的咔嚓聲密集地響成一片。他造型簡單,黑T黑褲,外面套了一件略有些寬大的牛仔外套,是一貫出現(xiàn)在媒體鏡頭里的,神秘而帶著些叛逆的形象。工作人員走上來問他試音的情況,他微微抬頭,調(diào)了一下卡著下頜線的微型話筒,然后側過頭朝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許云初似乎又臨時叮囑了幾句什么,梁思喆一邊應著,一邊把牛仔外套脫下來遞給她:“有點悶。”他說。許云初接過外套,返回了后臺。她對梁思喆接受采訪的能力還算放心,梁思喆雖然很多時候不配合采訪,但他臨場應變能力不錯,只要他愿意配合,采訪的效果通常都會令人滿意。臺上只設了一個主持人,負責叫記者起來提問。九點半一到,主持人回頭看向梁思喆,梁思喆低頭看了看手表,捏了一下臉側的話筒線說:“開始吧。”臺下幾乎所有記者都舉起了手。主持人挑了后排的一位報業(yè)記者,那記者站起來問:“梁思喆,有傳聞說曹修遠導演明知會被禁拍五年還要報名參加金像獎,只是為了讓你再拿一次影帝,請問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梁思喆看著那名記者說:“曹老師報名金像獎之前是什么想法,他并沒有和我說過?!?/br>“那你覺得跟祝青云老先生相比,你們倆誰更有資格拿影帝?”“影帝資格么?”梁思喆說,“評委會已經(jīng)給出了結果吧。”“那你的想法呢?你覺得評委會做出這個選擇公平嗎?”梁思喆沉默了幾秒后反問道:“你覺得公平嗎?”記者語塞幾秒后說:“現(xiàn)在是我向你提問的時間?!?/br>梁思喆笑笑說:“我想我的答案跟你的想法一樣?!?/br>他很輕巧地避開記者為他挖下的陷阱。鄭寅坐在臺下看著接受采訪的梁思喆,五年前那個站在他面前鋒利如刀刃的十七歲少年他還記得,那時他給梁思喆下了一個“過剛易折”的評語,沒想到那少年身上竟會有這樣的韌勁,支撐他走到如今的位置。但這問題僅僅是個開始,大報的記者比較矜持,提問時還有底線,越往后叫到小報記者和自媒體編輯,那些問題的角度便越刁鉆,提問的內(nèi)容也越隱私。直到有人問起他的過去:“梁思喆,據(jù)說你演之前,你父母開車撞死了人,請問是不是真的?”場下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等著梁思喆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不敢自己提問,但如果有記者愿意大膽問出來,他們也很樂于看熱鬧。主持人見氣氛不對,試圖緩和道:“之前思喆還是素人,這個階段的問題他應該可以不回答吧?!?/br>“不是說有問必答嗎?”那人握著話筒說,“簽協(xié)議的時候可沒這么說。”場下有人附和道:“是啊,說好了有問必答。”梁思喆沒說話,盯著那人看了幾秒。坐在場下的鄭寅也側過臉朝那人看過去。那是個小個子男人,長相很普通,鏡片后的兩只眼睛泛著精光。鄭寅心里清楚,這人是最不好對付的那類提問者。他們不會考慮到藝人的心情,只要能夠?qū)懗霾┭矍虻男侣劊麄兪裁炊寄軉柍隹凇?/br>坐在臺上那束光里的梁思喆,兩只手原本隨意地搭在屈起來的大腿上,現(xiàn)在交握到一起,一下又一下掰著手上的關節(jié)。如若鏡頭拉近,還能看到他手上由于用力而凸起的青色血管。鄭寅幾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昨晚討論發(fā)布會相關事宜的時候,他提醒過梁思喆,到場一百多家媒體,總會有人問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但梁思喆只說“沒關系”——他有沒有好好想過,是真的沒關系么?他也只比曹燁大兩歲而已,鄭寅忽然意識到這一點,可就算五年前跟梁思喆談話時,他也從沒把梁思喆當成孩子看。打一開始,梁思喆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就是一種鋒利的,防御的姿態(tài),他從不顯露示弱的模樣,也從不給人把他當孩子的機會。可刀刃向人,鋒利是鋒利,傷人亦傷己啊。沉默片刻后,梁思喆開口道:“涉及到我家人的問題,我拒絕回答?!?/br>那小個子記者咄咄逼人:“如果有問必答不作數(shù),那入場時我們簽的協(xié)議是否也不作數(shù)?”“有問必答是指關于我的問題,”梁思喆冷靜地應付道,“不是關于我家人的問題。”“那請問,”那記者還不肯罷休,“事情發(fā)生這么多年,你有沒有再去看望過逝者的家人?”梁思喆還是沒回答,看著他問:“你是哪家媒體的記者?”“你問這個,是打算以后不再接受我們的采訪嗎?”“是有這個考慮。”“那只要有記者問出你不想答的問題,你就拉黑一家媒體,還有人敢提問嗎?”“沒人敢提問,”梁思喆淡淡道,“那這場發(fā)布會就可以結束了。”后臺監(jiān)視情況的許云初見場內(nèi)氣氛緊張,通過耳返催主持人叫下一個記者,那小個子記者起初堅持自己還沒問完,不肯坐下,但另一個記者已經(jīng)開始提問,他只好作罷。之后站起來的記者也試圖去挖梁思喆的過去:“你之前的學校有人爆料,說你曾經(jīng)是學校樂團的小提琴首席,那為什么拍的時候還要使用手替?”他想引出梁思喆的過去,因為所有人都對梁思喆成名前的生活充滿興趣,只要“車禍”兩個字從梁思喆口中說出來,他們提前準備好的頭條標題將會立刻派上用場。但梁思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