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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陽透過窗戶斜**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細(xì)很長,幾乎要延伸到曹燁的腳下。去完衛(wèi)生間了?曹燁心下疑惑,朝他走過去,在他走近了要出聲叫梁思喆的那一瞬,他察覺到梁思喆握緊的拳頭和繃直的手臂,還有手臂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在陽光下顯得幾近透明,看上去脆弱而易碎。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門后傳來的人聲:“彈不了小提琴那還考慮個鬼啊,到時候還得再找個替身是么?……關(guān)鍵這還不是能不能學(xué)起來的事兒,是根本彈不了,學(xué)不了,那這不廢了么……”說話的人一口京腔,因為會議室里都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檔,說起話來毫無顧忌,無遮無攔到有些過分。這是……在說梁思喆?曹燁皺起眉,朝門的方向邁了一步,低聲道:“我進去……”話沒說完,手腕就被握住了。那只手掌的溫度很低,冰涼的溫度甫一接觸到皮膚,差點讓曹燁打了個哆嗦。梁思喆沒說話,甚至都沒有側(cè)過臉看曹燁一眼,仍舊是微垂著頭,聽著門內(nèi)傳來的人聲。“照我說,如果要選個不會彈小提琴的,那還不如直接用章明涵算了……試鏡的時候結(jié)果很明顯吧,章明涵看上去比那個梁……什么更像小滿吧?”原來章明涵剛剛也試鏡過了,曹燁聽到這里有些驚訝,他怎么一句也沒提?“那孩子手指真斷了???那會不會除了彈小提琴,其他關(guān)于手的近景也拍不了?比如提水桶就有好幾場戲,那個水桶裝滿水之后,說真的挺重的,還得舉挺高的,那手勁可不是開玩笑的……”“照你說的,后面還有場自|慰的戲要拍呢,那到時候握不握得住還不一定呢吧。”那京腔又說。這話惹起一片笑聲,旁邊有人笑道:“你他媽都用左手啊,人右手還好好的呢?!?/br>“會拉小提琴的左手都比右手靈活吧……學(xué)小提琴還用右手說得過去嗎?”cao,真夠侮辱人的。曹燁幾乎要忍不住走過去踹門了,但梁思喆冰涼的手指握著他的手腕,那幾根手指縮得很緊很用力,幾乎要掐進他的皮rou,勒進他的骨頭里。曹燁幾乎能感覺到那手指上分明的骨節(jié),以及那只手輕微的,無法自抑的顫抖。那分明暴露著他此刻的自尊和脆弱。別去。梁思喆沒說話,可是他身上分明寫著這兩個字。P-第三章-3梁思喆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站在這扇門前偷聽里面的講話,他家教良好,打小就知道非禮勿聽的規(guī)矩。可是在他幾分鐘前從衛(wèi)生間出來,路過這扇門,聽到門內(nèi)傳來自己的名字跟小提琴這三個字同時從里面某個人的嘴里說出來時,他的腳步本能地停了下來,兩條腿似乎不聽使喚般地邁不動了。他就站在門外,聽著屋內(nèi)的人談?wù)撟约?,用那種或調(diào)侃或惋惜的事不關(guān)己的語氣。有一種自虐的快感。就跟他親手把小提琴狠狠地摔斷琴頸一樣痛快。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希望他們說得再狠一些。——既然傷口無法愈合那就撕裂得更徹底一些吧。門內(nèi)鄭寅開了口,還是那種乍一聽很溫和,仔細(xì)分辨卻又覺得沒什么溫度的語氣:“別開玩笑了你們,既然現(xiàn)在有會拉小提琴的人選,那還有什么必要去考慮不會拉小提琴的那幾個?而且,梁思喆那個孩子吧,我總覺得他身上的氣質(zhì)過于獨特了一些,有時還會給人一種攻擊性……或是侵略性?我也說不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覺?”“確實?!蔽輧?nèi)其他人應(yīng)和道,“是挺扎眼的。”鄭寅繼續(xù)說:“如果是韓國那種造星工業(yè),他作為一個偶像被捧出來,那氣質(zhì)獨特毋庸置疑是個優(yōu)點,因為這會讓他會很有識別度,很有個性,對于粉絲來說也充滿吸引力。但是作為演員來說,他到底能不能把自己身上原本的氣質(zhì)壓住,去融入別的角色當(dāng)中,尤其是小滿這樣的角色,我覺得這很難說,比起章明涵那種自身氣質(zhì)弱一些的演員來說,梁思喆這種類型的演員,我還真沒太見過……要用他做這次的新人主演的話,真是挺冒險的?!?/br>他這番話分析得客觀,說完之后,屋內(nèi)先前開玩笑的氣氛隨之被沖淡了,其他人也正經(jīng)下來,仔細(xì)思考選角的事情。“阿寅說得有道理……”片刻后,有人開口道,“我覺得就定少爺吧,周老師這劇本,本來就是因為他的照片才有想法的嘛,所以說形象方面一準(zhǔn)兒沒問題啊,而且,有黎老師親自從小指導(dǎo),少爺?shù)男√崆賾?yīng)該也拉得不錯吧?我說曹導(dǎo),你還猶豫什么呢,自己的親兒子還拿不定主意啊……”話說到這里,曹燁才恍然大悟,原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謂的雙男主,他跟梁思喆試的是同一個角色。他們都是小滿的候選演員。打從被送到藍宴的那一天起,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競爭者的關(guān)系。曹燁一瞬間覺得被耍了,挺糟心的,既然是競爭者的關(guān)系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明說,非得這樣藏著掖著?門內(nèi)的人在等曹修遠的回答,門外的兩個少年則各揣想法。曹燁側(cè)過臉看了看梁思喆,對方并沒有表現(xiàn)出跟自己同樣的訝異,興許在先前的對話中,他已經(jīng)捕捉到了這個信息。曹燁壓著嗓子,用很輕的氣聲對他說:“我也不知道。”梁思喆沒說話,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在說“沒事”“沒關(guān)系”還是“無所謂了”。搖頭時他長長地閉了一下眼睛,睫毛落下來,像是被先前那幾句頗具侮辱意味的話壓得不堪重負(fù),只能闔上眼皮暫時給自己脆弱的自尊做個遮擋。曹燁忽然不希望從曹修遠嘴里聽到夸自己的好話了,雖然從小到大他一直希望能從曹修遠口中聽到一兩句嘉獎——當(dāng)面夸自然是好的,背后夸那也不賴。可是現(xiàn)在他忽然有些害怕自己也成為壓垮那兩片睫毛的一份重量,或是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損我啊,曹燁忍不住在心里沖曹修遠喊,貶低我啊,平時不是很會打擊我,侮辱我的自尊嗎?什么扶不起的劉阿斗,再說一遍啊。但曹修遠這次卻一反常態(tài)地在一屋子人面前肯定了他。片刻后門內(nèi)傳來曹修遠的聲音:“從這次試鏡來看,曹燁的形象和條件確實要更合適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