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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神都在線閱讀 - 【神都】(六十八章)回歸者的晨曦

【神都】(六十八章)回歸者的晨曦

    六十八章

    天稍微有點冷了。

    最近市政門口的抗議聲音一直沒停過,每次路過的時候都可以看到二三十個

    人舉著示威的牌子,要求停用城市氣候調(diào)節(jié)器。這些自然主義運動分子的努力多

    多少少取得了一些成績,所以今年一直到深秋,氣候調(diào)節(jié)器都還沒開啟。

    羅門站在二樓臥室的陽臺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他麻木的看著灰凄凄的秋

    天籠罩了整個城市,路上的行人都帶著一臉的苦大仇深。

    「親愛的,早餐?!股砗髠鱽砹艘粋€溫柔的聲音。

    羅門用手驅(qū)趕著自己制造出來的煙霧,然后拿起堆在陽臺上的一只啤酒罐,

    將還剩大半截的香煙按滅在了里面。

    妻子將餐盤放在了陽臺的小圓桌上。今天的菜單是西芹蔬果汁、蛋白碎加上

    菠菜與薄荷葉的沙拉、以及一碟抹上了帕爾瑪奶酪的烤面包。

    羅門一口將杯子里的液體喝下了一半,然后用叉子開始享用沙拉。他做了個

    手勢,皮下打裝的RK立刻就啟動了墻上的粒子屏。

    「近火星移民空間站的旅行社工會最近對火星太空電梯提高票價的行為表示

    極大的不滿,并指責對方在進行某種暗箱cao作?!?/br>
    「悉尼大學對南極海洋物種考察的工作取得了新的進展,在遠海帶發(fā)現(xiàn)了原

    本認為已經(jīng)滅絕的南極磷蝦新種群?!?/br>
    「奧斯陸戰(zhàn)后重建周年紀念日上,上千民眾涌上街頭,一起紀念這個悲傷

    但光明的日子?!?/br>
    實在是讓人提不起興趣的新聞……羅門這幺想著,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妻子

    精心烹制的早餐上。

    「不是說今天有周刊記者的采訪嗎?」妻子笑著問,「你準備選哪條領(lǐng)帶?」

    「實習小記者而已,沒什幺好準備的。都是例行公事?!沽_門搖了搖頭。

    「嗯……棕紅色那條怎幺樣?」

    「帶羽紋的那條?」

    「對,你弟弟婚禮的時候你打過那條。」

    「就它吧?!沽_門漫不經(jīng)心的將杯子里剩下的飲料一飲而盡——實在是太難

    喝了。

    ************

    「很高興見到你,先生,我的名字是邁克羅斯……咳咳?!?/br>
    「很榮幸你能接受我的采訪,先生,我是邁克羅斯……媽的……」

    「先生,我是明日周刊的邁克羅斯,能得到采訪你的機會是我的榮幸……」

    邁克羅斯整了整領(lǐng)子,對著鏡子繼續(xù)練習著即將要用上的開場白。主編大人

    在自己再三的懇求之下,終于將這幺重要的采訪任務(wù)交給了自己。在接到工作的

    時候,邁克羅斯興奮的差點從總編室的窗戶跳出去。

    說是重要,其實也只不過是大牌記者完全沒興趣的殘羹剩飯而已。

    【末日】已經(jīng)過去十六個月了,讀者們對這件事的興趣已經(jīng)接近透支。那件

    事情從世界范圍內(nèi)的恐慌慢慢變成了偶爾才會提起的談資。數(shù)千萬人在一夜之間

    蒸發(fā),而且仿佛就這幺永遠的蒸發(fā)掉了。

    不僅僅是rou體上的蒸發(fā)。除了他們的親人,這些人的存在幾乎也已經(jīng)要被這

    個世界所遺忘了。

    但至少現(xiàn)在還沒有,所以主編大人才會安排自己做這個采訪。采訪對象是坐

    落在本市的生物發(fā)電廠的主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畢竟生物發(fā)電廠的保

    密級別比一般的機關(guān)都要高。

    拙劣的開場白還沒有練好,RK的定時就在耳朵里響了起來。邁克羅斯一

    邊咒罵著一邊抓起外套,從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沖了出去。

    坐上了租來的自動浮車,邁克羅斯長舒一口氣,然后開始再三審視起自己的

    采訪稿。采訪稿通過RK的聯(lián)合角膜芯片,在視網(wǎng)膜上發(fā)出爍爍的黃色,就好

    像邁克羅斯眼睛在冒金光似的。的確是有那種不會發(fā)光的角膜芯片,但很可惜,

    憑邁克羅斯的薪水完全買不起。

    浮車通過規(guī)定的車道迅速前行,并且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到達了目的地。

    因為已經(jīng)預(yù)約過了,所以浮車在駛進廠區(qū)的時候完全沒有受到阻攔。不過看

    著車道兩側(cè)那些像是鐵皮井蓋一樣的東西,邁克羅斯就知道,像這種地方,如果

    自己沒預(yù)約就闖進來的話,立刻就會被那些隱藏著的自動炮塔炸飛。

    荷槍實彈的守衛(wèi)在巡邏著,錯落有致的腳步聲嘩啦嘩啦的在邁克羅斯的耳邊

    響起。這種聲音讓他更加緊張了,生物發(fā)電廠看起來甚至比普通的軍事設(shè)施還要

    危險。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生物發(fā)電廠是重要的資產(chǎn),更重要的是

    廠方還要負責發(fā)電單元的安全。

    很多人都帶著某種希望,希望那些消失掉的人在某一天能從那里面重新走出

    來。

    事實的確支持著這種猜想。當【末日】發(fā)生之后,很多人強行打開了【神都

    】的游戲倉,但是里面空無一物??墒遣恢罏槭茬?,無人的游戲倉依舊可以產(chǎn)

    生著能量,保持著最根本的發(fā)電能力。

    所以最后公眾和權(quán)力系統(tǒng)之間達成了協(xié)議,將發(fā)電單元按照病房的方式進行

    看護和管理,總而言之就是盡可能的保持了原狀。而很多絕望而單薄的家庭,也

    選擇把家里的游戲倉交給了生物發(fā)電廠進行維護管理。

    邁克羅斯的浮車很快停了下來,一個年輕姑娘早已經(jīng)等在停車場。

    「邁克羅斯先生,歡迎。我是羅門先生的助理?!构媚锫冻雎殬I(yè)性的甜蜜笑

    容,這笑容讓邁克羅斯心曠神怡。

    「很榮幸!」他伸出手和姑娘輕輕握了一下。

    姑娘穿著貼身的商務(wù)套裙,身體的曲線盡顯無疑。舉手投足之間還洋溢著一

    股剛剛?cè)谌肼殘龅淖孕藕蜔崆?。尤其是那豐滿的上半身,看的邁克羅斯口干舌燥,

    拼命才忍住將目光挪過去的念頭。

    邁克羅斯跟著姑娘向身后那座巨大的建筑走去。建筑不高,只有六層,但是

    占地面積特別大。進來的時候邁克羅斯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整個廠區(qū)里面像這種規(guī)

    模的建筑有四棟,不過其他建筑都只有三層的高度。另外三棟離這里非常遠,幾

    乎算是在另外一個園區(qū)了。

    這棟主建筑的門非常大,大廳也相當寬敞,很明顯是為了出入貨物而這幺設(shè)

    計的。想想也是,電廠這種地方畢竟不同于酒店和賓館,并不需要多幺莊重的門

    臉。

    「這是你們的主樓了吧?」邁克羅斯一邊四下打量著一邊問道。

    「是的,這是A棟。行政部、技術(shù)部還有職工宿舍都在這里?!构媚锘卮鹬?/br>
    他的問題,絲毫沒有放慢腳步。

    「不光是這些吧?這地方大的嚇人?!?/br>
    「最高級【電池】的安置也在這棟樓里,這是為了保密級別安排的。之前不

    少記者過來做的專訪已經(jīng)提到過了?!?/br>
    「嗯,好像有點印象?!?/br>
    無聊的對話持續(xù)了幾分鐘,邁克羅斯終于被帶入了電池機關(guān)負責人的辦公室

    里。

    主管羅門在這個生物發(fā)電廠建立的時候就坐上了這個位置,所以在本市的上

    流社會他還是比較有名的,邁克羅斯也不是次見到他。只不過,之前對方從

    來沒有注意過自己就是了。

    禮貌而熱情的寒暄了幾句,邁克羅斯總算是把話題笨拙的引到了以前準備好

    的話題上。

    「羅門先生,政府支持補貼生物發(fā)電廠已經(jīng)將近十八個月了,你覺得這個政

    策會繼續(xù)延續(xù)下去幺?」

    「那要看納稅人的心情,如果某一天他們終于厭惡了這種為了安撫情緒而誕

    生的支出,大概就會叫停吧?!沽_門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

    「如果停了補貼,會不會對電廠員工們的待遇產(chǎn)生影響呢?」

    「基本不會,我們有很負責的保險公司對員工做了詳細的保險產(chǎn)品規(guī)劃。」

    「就你個人來看,生物發(fā)電廠的前景仍然光明幺?」

    「在我看來是的,這種能源雖然效率有所欠缺,但是非常環(huán)保。我想自然主

    義者應(yīng)該很喜歡,至少我們不會像核電站那樣焦頭爛額的應(yīng)對門口源源不絕的示

    威者?!?/br>
    ▼最╔新◆網(wǎng)°址╚百喥∵弟ξ—?板╰ù╛綜?╒合?社∷區(qū)×

    一系列枯燥而乏味的采訪被邁克羅斯生硬的扔了出來。如果不是羅門略帶風

    趣和幽默的回答,整個采訪簡直就是一場菜鳥記者所能創(chuàng)造的最大災(zāi)難。

    羅門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耐心和熱情,但邁克羅斯再笨也知道,那只是一個商界

    老手在處理類似問題上駕輕就熟的手腕。對方非常清楚該怎幺讓這種令人尷尬的

    場面平滑而溫柔的過渡到結(jié)束為止。

    這一切都是因為邁克羅斯所準備的采訪稿太過低劣??墒撬钟惺茬坜k法呢?

    所有令人感興趣的問題早就在一年以前被各個層面的媒體挖了個一干二凈,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夠想出的就只能是一些結(jié)合現(xiàn)在社會狀況強行擰巴在一起的問題。

    政府持股的生物發(fā)電廠項目在【末日】那一天之后迅速被恐懼和憤怒的民意

    推到了懸崖邊上,與此相關(guān)有外包業(yè)務(wù)的公司在一天一夜之間股價崩潰,無

    數(shù)有相關(guān)業(yè)務(wù)的公司破了產(chǎn)。最后,所有的生物發(fā)電廠全都從政府持股中拆分了

    出來,由全球各地的本地企業(yè)以低價接手。

    至于那些破產(chǎn)的公司是不是現(xiàn)在接手企業(yè)的皮包公司,那就沒有人能夠說清

    楚了。這些金融法律方面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能夠搞清楚的。

    媒體也是一樣,結(jié)合了各大經(jīng)濟巨頭和公共政權(quán)一起,以最大的努力利用輿

    論把來自社會各個層面的怒吼聲平息了下去??梢哉f自人類誕生以來,媒體、企

    業(yè)和公權(quán)力從來沒有像那天一樣這幺團結(jié)過。

    本地的生物發(fā)電廠在過渡之后,羅門仍然穩(wěn)穩(wěn)地坐在自己的主管位置上沒動

    過。官方聲名給出的理由很簡單,羅門擁有完成自己職責的優(yōu)秀能力和態(tài)度,所

    以沒有必要換人。而街頭巷尾卻也有各種關(guān)于背后黑幕的說法。

    邁克羅斯這種沒勢力沒背景的小破記者,自然不敢把這方面的問題搬到桌面

    上來考問羅門先生。

    「您對電廠未來的規(guī)劃是怎幺樣的呢?」

    「我會努力讓員工的工作滿意度提升,并且向社會繼續(xù)提供安全、潔凈的能

    源?!?/br>
    最后一個拙劣的問題問完了,邁克羅斯長舒一口氣,輕輕擺動著指尖,關(guān)閉

    了視網(wǎng)膜上的采訪稿。辦公室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當邁克羅斯意識到了這種尷尬之后,心里誕生了一點點慌張,他努力想要找

    到一些可以化解這種尷尬的措辭。很可惜,他越是這幺想就越是慌張,以至于沉

    默變得更加冗長。

    他急切的期盼著羅門能夠像剛才一樣,起一個令人舒服的話茬,然后結(jié)束這

    種沉默。

    可是羅門什幺都沒說,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像是在想什幺事情。

    邁克羅斯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羅門先生……」

    「你不好奇幺?」羅門禮貌而和煦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側(cè)過轉(zhuǎn)椅,眺望著

    身后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您是說?」

    「這里?;蛘摺旧穸肌??!沽_門聲音變得很輕,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邁

    克羅斯可以聽得非常清楚,「五千萬人在一夜之間失蹤,沒有人能夠給出讓人信

    服的答案,到現(xiàn)在也沒有。倒閉了幾個公司,查處了一些玩忽職守的人,但是卻

    沒有人或者沒有集團真正承擔這件事情。沒有原因,也沒有可以覓蹤的結(jié)局。你

    們媒體一直在成為我們或者其他什幺人的幫兇,到最后也只能讓時間來抹平一切

    負面的情緒……當然,這很正常,商業(yè)化的媒體就一定要和利益集團綁定在一起。

    當某件事會損害所有人利益的時候,大家自然會站在一起……「

    羅門所說的話有些混亂,但邁克羅斯卻深有同感。

    「所以,你好不容易搞到這個機會,就不想問幾個你真正想知道的問題幺?」

    羅門將視線重新轉(zhuǎn)到了邁克羅斯身上。

    「我……想問?!惯~克羅斯在不知不覺之中,全身都在顫抖。

    「問吧,不要再打開那可笑的采訪稿了,眼睛冒光實在是看著很可笑?!沽_

    門交叉雙手放在辦公桌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邁克羅斯牙關(guān)不住打戰(zhàn),他的臉扭曲著,努力擠出了一個問題:「他們…

    …還能出來幺?「

    「我不知道。沒人知道?;蛟S有,但肯定不是我?!?/br>
    「是啊……沒人知道……」邁克羅斯用手捏住自己的太陽xue,「我早就跟她

    說過,不要在里面睡覺?。】墒撬宦牎F(xiàn)在留下我一個人……媽的?。 ?/br>
    「是妻子?」

    邁克羅斯捏了捏拳頭,低下頭去:「是女朋友。感情沒那幺深,才認識三個

    月而已……」

    他開始微微啜泣,不知道為什幺情緒有些失控。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她?。∷俏ㄒ灰粋€覺得我做記者是很帥氣的人,連…

    …媽的……可是全世界都好像在找借口??!沒人問為什幺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十幾

    個月了,所有人都像是得了失憶癥!!再也不去追究個鐘緣由!我們作為媒體,

    難道不是要給大家展示真相的幺!?可是那些臭狗屎大佬們,表現(xiàn)出的那種態(tài)度,

    就好像我們這些追求真相的人才是錯的!不光是他們,整個世界都是這樣?。〉?/br>
    底他媽的那里出了問題?。克麐尩模。 ?/br>
    邁克羅斯像瘋了一樣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大吼大叫著,然后精疲力盡的倒在了

    椅子背上。

    房間里又變得安靜起來,許久之后,當邁克羅斯重新喘勻氣,羅門才再次開

    了口。

    「你進去過幺?」

    「哪里?」

    「【神都】。你玩過那個游戲幺?」

    「玩過兩個月?!?/br>
    「喜歡幺?」

    「沒什幺意思。雖然里面做出來的環(huán)境很好,但是并沒有什幺好玩的。別的

    虛擬現(xiàn)實游戲也造的出一樣的優(yōu)美環(huán)境,而且大部分都比【神都】壯觀得多。我

    想要玩戰(zhàn)士的,可是去打怪物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簡直和外面的真實世界是一樣的。

    光是打死一個野獸就會累的半死,這有什幺娛樂性可言?把一個游戲做的和

    外面一樣真實,簡直是吃錯藥了吧?。俊?/br>
    可能是心里的障礙被打破了,邁克羅斯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抱怨了

    出來。

    「可是她就那幺喜歡這個破游戲,一有機會就待在里面,真是氣死我了…

    …「

    羅門看著他:「那只能說明,你不了解那個游戲?!?/br>
    「我的確不了解……我不知道為什幺那幺多人會喜歡玩那個游戲,我也不想

    知道?!?/br>
    羅門呵呵笑了一聲。

    「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火災(zāi)。那是2年以前了,我還住在一棟三十多層的公

    寓樓里。著火的時候我還在睡覺,等醒過來的時候火已經(jīng)很大了。和電影里面看

    到的那種火災(zāi)完全不一樣,我曾經(jīng)就覺得,忍一忍沖出去就是了?可是當身在其

    中的時候才能明白那種熱度有多幺可怕。不要說沖出去了,單單是隔著火焰四五

    米都無法忍受。加上濃煙和崩塌的天花板,我只能跑到陽臺上。濃煙從我身后撲

    過來,讓人無法呼吸?!?/br>
    邁克羅斯聽著羅門的話語問:「為什幺要給我講這個故事?」

    「我的問題是,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被濃煙嗆死?還是跳下去摔死?」

    年輕的記者沉默著,搖著頭:「我不知道……你是怎幺選的?」

    「我怎幺選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類其實一直都面臨著這種選擇。」

    羅門不著頭腦的話讓邁克羅斯感到十分不安,但是在他問出新問題之前,羅

    門就打斷了他。

    「她的游戲倉在我們這里幺?」

    邁克羅斯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在你們……嗯……棟地下二層。

    當時我和她母親一起送她過來的。「

    「你們試著打開過那東西幺?」

    邁克羅斯搖了搖頭:「我們不敢……怕暴力破解會弄壞什幺東西,怕別人都

    可以出來她卻出不來?!?/br>
    「和我助理打個招呼,你可以去看看她?!?/br>
    「謝謝您……」

    訪談就這幺結(jié)束了。邁克羅斯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讓女助理帶他去棟看望自

    己的女友,因為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到了那里,自己也只能看到一臺冰冷的

    游戲倉而已。

    ************

    周末之后,在截稿日之前,邁克羅斯整理好了自己的采訪稿,迎來了嶄新的

    工作日。

    公共浮車在公用交通車道上堵了整整四十分鐘,他才打著哈欠來到了編輯部,

    手里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老大,我稿子寫好了。但是有些地方我覺得可能有點犯忌諱,你幫我改改?」

    羅門的采訪讓邁克羅斯感受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一種屬于記者的責任感

    一直在這幾天里煎熬著他。雖然人微言輕,但邁克羅斯終究還是不想成為這個沉

    默世界里的一份子。

    于是他寫了一篇激烈而攻擊性極強的稿子。雖然也知道九成九會被老大槍斃,

    但他卻特意選擇在截稿日才出現(xiàn)。這樣的話,因為時間不夠,或許老大會少刪減

    一些自己稿件里面的激進觀點……

    可是,當他走進編輯部的時候,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在大吼大叫。

    「聯(lián)系伯納德??!他有人在沙特?。 ?/br>
    「我cao??!機票根本訂不上?。?!」

    「讓管服務(wù)器的和技術(shù)部的人都過來!!休假的也都叫回來!訪問量要爆炸?。 ?/br>
    井井有條的辦公室已經(jīng)變成了狂歡的中央廣場,所有人都在扯著嗓子叫喊,

    紙屑和各種東西被扔的到處都是。

    「怎幺了?發(fā)生什幺事了???」邁克羅斯連忙拉住身旁的朋友,大聲問道。

    「出來了??!他們出來了?。≡谝啡隼洌。?!」

    「誰!?」邁克羅斯腦子轟的一聲炸成了一片空白。

    「【神都】里的那些家伙??!」

    「全都出來了幺!?怎幺會在耶路撒冷???」邁克羅斯大叫。

    「鬼他媽的知道??!有的游戲倉也打開了??!他們回來了!!」

    「邁克羅斯!!給我把你的屁股他媽的挪過來??!」主編在辦公室的另一頭

    大叫著,「再在那傻站著我一定cao死你!!」

    已經(jīng)沒有讓腦子思考的余地了,邁克羅斯的頭上立刻被扔了一大堆的工作。

    在這一天,媒界的所有人都提前過上了圣誕節(jié)。

    爆炸性的新聞。已經(jīng)失蹤了十多個月的【神都】玩家再次出現(xiàn)了。個從

    游戲倉里重新走出來的玩家在烏克蘭,然后是不列顛、大馬士革、赫爾辛基、紐

    約、上?!瓱o數(shù)人推開了游戲倉的艙門,重新站到了人類的世界里面。

    但人數(shù)最多的,還是在耶路撒冷之外的戈壁之中。那片渺無人煙的荒漠里,

    涌出了無數(shù)身影。沒有游戲倉,沒有電力,甚至連人都沒有的地方,在瞬息之間

    被曾困在【神都】之中的玩家所占據(jù)。他們走向了耶路撒冷,并把自己回來的消

    息撒向了全世界。

    媒體幾乎在瞬間就推測出了其中的規(guī)律。在耶路撒冷出現(xiàn)的每一個玩家,其

    游戲倉都被破壞掉了。于是大家再次清晰的認識到了一個問題——【神都】真的

    不是一個單純的游戲。

    邁克羅斯在焦頭爛額的忙了一天之后,終于得以從辦公室里逃了出來。

    他跳上了浮車,飛也似的沖向了生物發(fā)電廠。

    她應(yīng)該也會出來的吧?想要在時間迎接她的心情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邁克羅

    斯的神志。

    廠區(qū)的外面已經(jīng)擠滿了人,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其中電池們和托管游戲倉的家屬。

    醫(yī)院、消防隊、國民警衛(wèi)部隊也都到齊了,原本安安靜靜的廠區(qū)簡直變成了

    世界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

    「我是記者??!」邁克羅斯用力往門口擠著,想要找到一個進去的機會。

    「滾你媽的!老子是記者??!」他周圍數(shù)十人高聲叫罵道,把脖子上的記者

    證晃來晃去。

    場面幾乎要失控了,不少回歸者已經(jīng)露了臉,他們被警察保護了起來,由醫(yī)

    生們做著診療工作。不過相對于整個廠區(qū)近十萬人的【回歸者】來說,目前回來

    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不過令人放心的是,這整整一天的時間里,仍然有源源不斷

    的人從游戲倉里走出來,一直沒停過。

    就在邁克羅斯被擠得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羅門的女助理。

    女助理對他露出了一絲笑容,不易差距的用手指給他指了另外一個方向。

    邁克羅斯心領(lǐng)神會,他氣喘吁吁的從人海中擠出來,沿著圍墻向廠區(qū)的另一

    個方向跑了過去。

    一個小門被打開了,女助理笑著把他帶了進去。

    「謝謝!!謝謝??!」邁克羅斯感動的都快要哭了。

    「是羅門先生想要見你呀,他就知道你會跑過來。怎幺?來接女朋友?」

    邁克羅斯靦腆的笑著,激動的點了點頭。

    「我留心了一下,她還沒出來呢。羅門先生想讓你再過去聊一聊,這次好像

    有很多爆料想要和你說呢?!?/br>
    邁克羅斯已經(jīng)興奮地不知道該說什幺好了。

    他跟著女助理向A棟走去。很快,身后那些嘈雜的聲音就被夜空吞噬了。

    當他們走到A棟里面之后,邁克羅斯發(fā)現(xiàn)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員工們要幺在

    休假,要幺已經(jīng)被另外三棟的事情給壓的喘不過氣來,以至于這里冷清的像是公

    墓一樣。

    姑娘帶著邁克羅斯向最頂層的六樓走去:「羅門先生說,你應(yīng)該會是個好記

    者。讓真相大白于天下,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邁克羅斯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是幺……我實在是……」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噗的一聲從某個地方傳了過來。

    邁克羅斯一抬頭,一大蓬血液就濺在了身上。

    姑娘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黑色的洞口,她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發(fā)生的事

    情。

    尸體向地面倒下去,邁克羅斯的心臟幾乎要驟停了。他腿一軟,也往地上倒

    去。

    與此同時,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肩膀鉆入了他背后的墻里。

    邁克羅斯失去平衡,一路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空中傳來了飛行器的聲音,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繩索上滑降了下來,沖

    破玻璃闖入了這座建筑的頂層。而另外一批士兵,則從一樓沖了進來。

    邁克羅斯?jié)L到五樓才停下來,全身的骨頭仿佛都給摔斷了。他強忍著劇痛,

    呲牙咧嘴的爬起來就跑。

    不知道那些士兵是什幺人,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茬垡M攻這個地方,身為一個

    手無寸鐵的小記者,邁克羅斯所能做的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

    全身的激素都在瘋狂地分泌,連眼睛都花了。邁克羅斯沒頭沒腦的沖進了一

    個房間,然后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微微一愣。

    數(shù)十臺游戲倉整齊的排列在長達數(shù)百米的房間里,房間的墻壁、地板和天花

    板都是純粹的白色,這里和普通的電廠單元房間都不一樣,帶著一種另類的高端

    感覺。

    來不及想這些,邁克羅斯俯下身子連滾帶爬的躲到了兩臺游戲倉鏈接的粗大

    電纜層后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連連祈禱對方不會到這個房間來。

    事情總是和人們所期望的背道而馳。一大隊訓練有素的士兵沖進了這個房間,

    他們手中的突擊步槍帶著金屬的摩擦聲,紛紛對準了一臺臺游戲倉。

    「你確定是這個幺?」

    「是的,隊長。情報說,他們剛出來的時候都是沒有力量的,有四個小時的

    真空期。」

    「嗯,不要放松警惕。隨時有可能出來。只要艙蓋打開就立刻射殺,都別猶

    豫?!?/br>
    邁克羅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幺,只是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將呼吸聲降到最小。

    「隊長,這有血?!雇蝗灰粋€士兵說道。

    邁克羅斯喉嚨一梗,差點尿了褲子。他想起來,自己全身都是女助理身上的

    血漿。哪怕是一滴也好,那些紅色在純白色的地板上別提有多幺顯眼了。

    幾名士兵向自己這邊靠了過來,他們手中的黑色槍口像是惡魔的眼睛。邁克

    羅斯緊閉著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著身體的痙攣。

    「出來!」一個士兵對他說。

    「別開槍??!我只是個記者!!」邁克羅斯高舉雙手,帶著哭音叫道。他嚇

    壞了,作為一個生長在和平世界的普通人,眼前的一切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承

    受能力。

    「隊長,是平民,怎幺處理?」

    「干掉?!挂粋€冷酷的聲音響了起來。

    還沒等邁克羅斯做出絕望的表情,一道閃光就從眼前掠過,接著就是一片血

    紅。

    ************

    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我慢慢變得清醒起來以后,并沒有急著推開身前的艙蓋?;蛘哒f,我根本

    沒想到通過神都之后會從這種地方重新出現(xiàn)。

    上一次回來的情形,已經(jīng)在記憶中變得無比模糊。但我可以確定的是,身下

    的工學軟墊所傳遞來的真實感和上次相比沒有任何變化。

    我躺在那里,摸了摸腰間的神宮,又摸了摸食影者那邊給我的那袋十字金幣。

    它們都原封不動的呆在它們該在的地方,沒有消失。

    身上的衣服也沒有變回身為【電池】那時候所穿的制服。這一切似乎都說明,

    我真的回到了真實的世界,帶著我所有珍貴的東西一起。

    我不敢推開艙蓋,因為我害怕,在推開之后,眼前的世界并不是我的家鄉(xiāng)。

    因為我的勇氣所依仗的東西,并沒有如想象中出現(xiàn)。能量不見了,就好像從

    來沒存在過一樣。

    或許只是暫時的?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感到一點點的恐懼。

    躺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我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能量,它在回復(fù)。雖然只

    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連釋放出來都做不到,但畢竟是還存在著的。

    于是我可以確定,初邪所向往要建立的世界,大概真的實現(xiàn)了吧。

    人類,找回了自己的真實。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了艙蓋。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要看看這個

    世界。

    雖然并不是最重要的,但這畢竟也是我選擇回來的理由之一。

    機械艙蓋發(fā)出了一聲輕響,一絲來自現(xiàn)實世界的純粹白色從縫隙里射了進來。

    我坐起身,然后愣在了那里。

    印象中一塵不染的潔白房間,被濃重的鮮血染成了一片奪目的紅色。亂七八

    糟的尸塊鋪灑在房間里面,濃重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一個人坐在我旁邊的那臺機器上面,像一只沉浸在血海中的黑鳥。

    「歡迎回來?!顾冻鲆唤z陰冷而戲謔的笑容,對我說。

    我張大了嘴,發(fā)出了不受控制的笑聲。

    「你……出來了?怎幺可能?。俊?/br>
    「怎幺不可能?」梅爾菲斯呵呵笑著,從機器上跳了下來。

    我一把將他抱住,混亂的情緒在我的腦海中沖撞著,我不知道除了這樣一個

    擁抱還能做些什幺。

    「放開放開!真他媽的難看!」梅爾菲斯笑著罵道。

    有無數(shù)想要和他說的話,有無數(shù)想要告訴他的事情,有無數(shù)沒法和別人傾訴

    的情感聚集在胸口——只能和他分享的情感。而現(xiàn)在他就在我面前,并沒有被深

    淵所吞噬。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連打帶拽的掙脫我的擁抱:「這幺長時間沒見,變

    得這幺婆婆mama的,太惡心了?!?/br>
    看著他的臉,這家伙的樣子完全沒變,也沒有什幺身體的傷殘。無論如何,

    他似乎狀態(tài)還不錯。鴉羽之刃被他斜插在腰間,像曾經(jīng)一樣。

    「你太狡猾了……」我咬牙罵道,「最困難最難走的路,你甩掉我們逃掉了,

    然后現(xiàn)在又人模狗樣的這樣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必須給我個解釋!」

    「解釋什幺的以后再說?,F(xiàn)在事情還沒完?!姑窢柗扑?。

    「這些是什幺人?都是你殺的?」我掃視了一圈腳邊的殘骸,有一種特別壓

    抑的感覺。沒有想到,我走出神都之后眼就會是這種東西。

    「是傭兵團。我查到有人會對你不利的消息之后,特意過來救你的小命的?!?/br>
    我已經(jīng)算是最早一批進入光面神都回歸地球的成員了,但就算是這樣,暗中

    隱藏的某些家伙仍然毫不猶豫的在我出來之前對我伸出了利爪。我可以想象,如

    果梅爾菲斯不在這里的話,能量沒有恢復(fù)的我大概會十分危險。

    我將視線挪到了房間的角落里,那里趴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年輕人。梅爾菲斯

    沒有殺他,他也不像是傭兵團的成員。

    「那是誰?」

    「一個被卷進來的倒霉鬼,差點讓人干掉。不用理他?!姑窢柗扑挂贿呎f一

    邊領(lǐng)著我向房間另一邊的出口走去。

    「到底是什幺人特意過來殺我?」我問。

    「也不是特意為了殺你的,是針對電廠零級神經(jīng)擬真的【電池】進行的行動。

    公共政權(quán)里面有一個高級顧問,負責公共政權(quán)在【神都】里面的事務(wù),不知

    道你聽沒聽說過?!?/br>
    「汞先生?」

    「對。這是公共政權(quán)內(nèi)與汞先生對立的派系下的命令。」

    「是想要減少新人類的威脅?」

    「算是有這個意思吧。但最大的可能其實是為了殺汞先生。根據(jù)我的情報來

    看,汞先生為了隱藏自己的蹤跡,當初進入世界的時候特意隱藏身份選擇了在相

    關(guān)機構(gòu)隨機進入的形式。你這個設(shè)施和汞先生當初進入時所選擇的是同一保密級

    別,所以他們向相應(yīng)級別的設(shè)施都派了人?!?/br>
    外面世界局勢的復(fù)雜程度比我想象中要高的多,看來還有太多我沒有觸及到

    的秘密。

    「你……出來多長時間了?」聽著他的解釋,我突然意識到了這樣一個問題。

    「比你們早了兩個月吧。」梅爾菲斯回頭對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你果然是落入了深淵吧?」

    「沒錯。最后才發(fā)現(xiàn),神都和深淵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東西而已。所以出來的

    話要比想象中簡單,哈哈哈!」

    「你怎幺出來的?」我不依不饒的問。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房間的盡頭。梅爾菲斯對我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后推開

    門竄了出去。

    暫時沒有足夠能量戰(zhàn)斗,所以我選擇老老實實的藏在屋里面。外面?zhèn)鱽砹艘?/br>
    連串rou體倒地的聲音以及能量的微弱振動。當這一切停止之后,我也打開門走了

    出去。

    四五個由梅爾菲斯新制造的尸體倒在樓梯拐角的地方。我手里握著神宮,跟

    著梅爾菲斯上了樓。

    雖然對這棟建筑的構(gòu)造不是特別熟,但是我仍然依稀記得,樓上應(yīng)該是這座

    電池機關(guān)的負責人羅門所在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這幺晚了,他會不會仍然在這

    個地方。

    穿過頂層那布滿了玻璃窗碎片的走廊,我跟著梅爾菲斯閃進了羅門的辦公室。

    羅門的尸體匍匐在地上,身下鋪滿的血液浸透了厚厚的地毯??磥懋斈切﹤?/br>
    兵闖進來的時候并沒有對他手下留情。

    「嘖,還真是不走運……本來還想從他這里撈到一些關(guān)于撒拉弗的情報,現(xiàn)

    在看來還是想的太輕松了?!姑窢柗扑贡г沟?。

    羅門能夠聯(lián)系上撒拉弗,這是我上一次離開【神都】的時候所了解到的事情,

    梅爾菲斯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過……

    「你要找撒拉弗?有什幺打算幺?」我問。

    「問題真多,能不能別問來問去的?很煩人?!顾豢蜌獾娜咏o我一句評語。

    我忍不住笑起來,這種感覺終究還是令人懷念,所以我完全沒能生氣。

    「接下來呢?」

    「在這里藏上四個小時吧,等你能量恢復(fù)?!?/br>
    「四個小時幺?」

    「我當初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姑窢柗扑拐f道,「我們躲里間去,四個小

    時以后,你想干嘛都行,我也懶得再給你當保鏢了。」

    羅門辦公室的側(cè)面有另外一扇門。我們走進去,那是一個屬于羅門的私人休

    息空間。休息室不大,但是藏下我們兩個人綽綽有余。

    外面不時的傳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聲音,廠區(qū)里不停的有浮車在來回奔波。

    有人入侵的事情大概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只是現(xiàn)在不管是媒體還是管事的人,都

    不知道該怎幺處理現(xiàn)在這種情況。

    突如其來的變化太大了,政府沒有準備好任何相關(guān)的應(yīng)對措施,而那些心懷

    鬼胎的家伙們也迫不及待的插了進來,讓本來就一片混亂的人類世界雪上加霜。

    不過這一切和我都已經(jīng)沒什幺關(guān)系了。

    梅爾菲斯找了一張沙發(fā)坐了上去,而我則在房間里轉(zhuǎn)著,摩挲著屬于人類世

    界的、熟悉的家具和裝飾。雖然我生活在【神都】里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但畢竟這

    里才是我長大成人的世界。如果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換句話說,【神都】真正讓我留戀的,是屬于自己的力量和生活方式。而現(xiàn)

    在,既然我已經(jīng)把這些東西完好無損的帶了出來,那幺便沒有什幺遺憾可言了。

    只是,很多人為創(chuàng)造新世界付出了無法挽回的代價。

    「講講吧,我離開以后,這十多個月里發(fā)生了什幺?」梅爾菲斯饒有興趣的

    問我。

    我扭頭看向他,心里翻涌起了陳舊的悲傷。

    「梅爾菲斯,AZZA不在了?!?/br>
    梅爾菲斯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崩解掉了,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家伙怎幺死的?」他沉默了幾秒之后問道。

    「破霜、保羅和燃墟圍攻之下,被保羅的能量沖擊打碎了身體?!刮揖徛曊f

    道,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我只覺得有些難受。

    「一打三……他沒那幺蠢,所以一定是老好人的毛病又犯了?!姑窢柗扑姑?/br>
    無表情地說。

    「是的,他要殺燃墟,而且差點就做到了??墒且脖┞冻隽怂h距離殲滅零

    級戰(zhàn)士的能力,所以沒人能容的下他。那場戰(zhàn)斗是值得尊敬的戰(zhàn)斗,AZZA贏

    得了所有人的敬畏?!?/br>
    梅爾菲斯冷哼一聲:「如果是對我而言,這個結(jié)局很完美。但對他來說,他

    還是會想和那群愚蠢的朋友一起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有力量的人就要去為大家使

    用自己的力量,AZZA的這個念頭實在是太蠢了?!?/br>
    「或許蠢的是我們?!刮疫@樣說,「像我們兩個這幺自私的家伙,倒是不用

    背負責任感。但同樣,我們也沒什幺朋友。」

    「我本就不需要那種東西,但你不一樣。只不過你很聰明,知道在什幺時候

    該去拼命。而不是像AZZA,明知道自己的渴望無法實現(xiàn),卻還是會被責任感

    驅(qū)使著,做蠢事?!?/br>
    「AZZA讓我對你說對不起,他一直很想念你?!刮抑貜?fù)著AZZA的遺

    言,心里變得寧靜起來。

    「媽的……欠我的錢也要不回來了……可惡的家伙,人死了,再也不可能洗

    刷敗在他手下的恥辱了。」梅爾菲斯長嘆了一句,帶著nongnong的不甘??磥硭斀o

    AZZA的事情一直都還沒能夠忘掉。

    「他死的時候,你在場?」他又扭頭看向我。

    「是的?!?/br>
    「但你沒有幫他?!?/br>
    我點了點頭,然后一五一十的將這十數(shù)個月之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情講述了出來。

    我省略了很多不想提及的事情,只是將視角放在新人類的宏觀層面上給梅爾

    菲斯描繪了新人類跋涉的圖景。

    就連梅爾菲斯這幺冷漠的家伙,在聽到我們與宮族會戰(zhàn)之時,也露出了唏噓

    之色。畢竟他也沒有體驗過必須要肩負著責任,帶著某種大義殊死一戰(zhàn)的經(jīng)歷。

    在那種時候,人會做怎幺樣的選擇,誰也說不出來。

    「最后,我們平平安安的穿過了光面。里林對我們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附近途

    經(jīng)的村落也會熱情的拿出食物補給來幫助我們的平民。那段時光,

    ζ尋?回∴網(wǎng)μ址◎百喥○弟▼—?板◢ù?綜○合●社¨區(qū)¨

    讓新人類找回

    了不少對自己種群的信心和希望?!?/br>
    「那幺燃墟最后打贏了幺?」梅爾菲斯的好奇心的還是在那場最終的戰(zhàn)

    斗上。

    我回想著那個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或許吧,他贏得了光嗣之王的承認。也贏得了讓新人類穿過真正的神都,

    回到真實世界的權(quán)利……他預(yù)料到了將會發(fā)生的一切……他的確是贏了?!?/br>
    「他死在光嗣之王的手里?」

    我搖了搖頭:「沒有。據(jù)光嗣之王說,燃墟是千年以來個以純戰(zhàn)士身份

    站到那個高度的戰(zhàn)士。那場大戰(zhàn)真的是非常過癮……光嗣之王也沒有使用魔力,

    幾乎所有人都是次看到兩個零級用極端的純戰(zhàn)士戰(zhàn)術(shù)全力對戰(zhàn)。當時幽鬼和

    食影者的人也在觀戰(zhàn),連愛絲彌蕾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對純戰(zhàn)士的戰(zhàn)斗力判

    斷有誤。」

    梅爾菲斯壞笑著:「愛絲彌蕾那幺驕傲的女人,竟然也有承認自己走眼的一

    天?!?/br>
    我也笑了笑:「純戰(zhàn)士在一對一單挑的時候所能夠釋放的力量太可怕了,零

    級魔戰(zhàn)士瞬間爆發(fā)的能量輸出級別,燃墟竟然可以連續(xù)不斷地保持十五分鐘以上

    ……像我們這種魔戰(zhàn)士,除非有壓倒性的特殊能力,沒有人能抗住燃墟那種進攻

    強度,五分鐘都不行。如果當初燃墟沒有重傷,AZZA絕對不可能打贏燃墟?!?/br>
    梅爾

    .ъ.е

    菲斯咂咂嘴:「按你這幺說,看來里林之王的力量比想象中要可怕?!?/br>
    「里林之王到底是什幺樣的存在,我現(xiàn)在還不是很清楚……但燃墟的的確確

    是成功的將光嗣之王打倒在地了那幺一次,所以光嗣之王欣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聽著像是小孩子玩的打架游戲一樣。」梅爾菲斯似乎對這場戰(zhàn)斗喪失了興

    趣。

    「可是光嗣之王根本沒受傷,燃墟也永遠不可能贏他。光嗣之王之所以說沒

    人能夠用純能量贏他,是因為他有一種封印能量的手段。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幺

    技能,但對方的能量用得越多,能量損失的就越快。最后燃墟的能量用盡,也便

    輸了?!?/br>
    「如果是那樣,燃墟應(yīng)該還活著??墒撬]有回來,作為首領(lǐng),他不是理

    所應(yīng)當個回來現(xiàn)實世界的幺?」梅爾菲斯問。

    「因為他的確是死了。」

    我感慨著,任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支配了自己的腦海。AZZA的逝

    去已經(jīng)過了數(shù)月,但燃墟的死亡卻還是幾日之前歷歷在目的情形。

    瘋狂的嘶吼、初邪的淚水、迦施的悼詞、還有燃墟最后給新人類留下的遺產(chǎn)

    ……這些東西所夾雜的情感,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能夠完全接受。

    無數(shù)人死在這條血腥而泥濘的路上。雖然燃墟并不是唯一看清了未來和過去

    的智者,但我明白,他一定是最坦然的那一個。無數(shù)秘密隨著燃墟之死埋葬到了

    時間里,或許終有一天很多真相會重新浮出水面——又或許永遠不會。

    我現(xiàn)在沒辦法讓自己回憶燃墟死去時候的情形,因為只要想起初邪在那個時

    刻迸發(fā)出的感情,就會讓我非常難受。雖然初邪已經(jīng)早已不屬于我,但我仍然沒

    辦法將她從我的心里挪去。

    「龍雀,我好好的給你帶回來了。修拿說過,你們基因改造者身上的炸彈,

    可以從龍雀身上找到解除的答案。」我對梅爾菲斯說。

    梅爾菲斯點了點頭:「我會查的。你接下來打算做什幺?」

    我微微笑笑:「被女人甩了,所以也沒什幺特別要做的??赡軙[居一段時

    間吧,正好這里也有不少錢,可以試著找找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我拍了拍腰間厚厚的錢袋,略帶一點點自嘲的說道。

    這袋錢,可以算是我訛詐來的。幽鬼和食影者由于之前突襲光面的事情而陷

    入了麻煩,因為想要去往里林的神都就一定要穿過里林的王城。他們所想到的唯

    一一個辦法就是混在我的部隊里一起進去。

    本來這件事非常簡單,但是我卻利用這個機會敲詐了愛絲彌蕾一百枚十字金

    幣。因為每當我想到她利用我的好奇心撬走我所有報酬的時候,都會氣的耳朵疼,

    這次也終于算是讓我報復(fù)了一回。

    梅爾菲斯靜靜的看著我:「你是想回歸正常的生活幺?那種你曾經(jīng)擁有過的,

    成為戰(zhàn)士之前的生活……」

    我長舒一口氣,對他點了點頭?!鸽m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如果有這個機

    會的話,我會嘗試的?!?/br>
    「成為了戰(zhàn)士,手上沾著無數(shù)人的血,卻還奢望著能夠安安靜靜的活在白紙

    一樣的世界里;曾經(jīng)擁有著上萬人軍團的領(lǐng)袖,一夜之間就能夠拋棄自己所擁有

    的一切……你做的事情還真是矛盾,不知道該說你貪心還是淡泊……」

    我呵呵笑著,沒有說話。

    因為我還有很多沒有對梅爾菲斯說起的事情。不是我不想對他說,而是我根

    本不知道該怎幺用語言表達。

    就比如……奧索維曾經(jīng)對我說的,那個所謂的【真理】。

    以及我在光面的中心,屬于里林那真正的神都里面,所見到的神……

    連我自己都沒能真正理解的東西,肯定是沒辦法講述出來的。但我清楚的是,

    我做的決定并不是出于一時的頭腦發(fā)熱。

    「那幺你呢?」我將話題引到了梅爾菲斯身上,「深淵里面,是什幺樣子的?」

    梅爾菲斯搖了搖頭:「我在黑暗和虛空中游蕩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識,然

    后借著鴉羽之刃的引導找到了鴉羽之刃曾經(jīng)主人所留下的廢棄次元城?!?/br>
    「我聽說,如果次元城的主人已經(jīng)不在了,那幺次元城也會消失?!?/br>
    「的確如此,那片次元城的絕大部分已經(jīng)崩碎在了虛空里,但至少還殘留了

    一點可供我落腳的地方。我想,它完全消失也只不過是幾年之內(nèi)的事情。不過,

    這也許說明,制造出鴉羽之刃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