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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路決凌這樣整他究竟圖啥?三人行在山道上,冷臉弟子好像心中有氣一般,不時便嫌棄辜雪存走的慢,回頭朝他翻個大白眼。刑堂離學宮并不遠,只是位置偏僻了些,夾在另一條狹窄石徑后。紫霄派的刑堂建筑形制方正且古樸,比起青磚黛瓦的學宮少了些重重掩映的意趣,而多了幾分冷肅,刑堂前種了棵巨大的不知名古木,樹下站著個白衣青年,那青年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他們。辜雪存一愣。這青年正是晨課時,宋子沛向他介紹的那位元平峰親傳,岳眠。手執(zhí)書信的青衣執(zhí)事弟子將手中那封引罪書奉上,道:“岳師兄,人帶到了?!?/br>岳眠頷首,轉(zhuǎn)身往刑堂內(nèi)走去,兩名青衣弟子于是也拖著辜雪存跟著進去了。不知是不是辜雪存的錯覺,乍一進這刑堂,他便感覺好像有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岳眠坐在上首,展開那封引罪書,沉聲道:“天決峰親傳弟子石月,引罪書責你觸犯門規(guī)三條。其一不遵師命,忤逆尊長;其二私毀禁制,擅闖禁地;其三耽于玩樂,墮怠修行。此三條,你可有話辯解?”岳眠神色凜然,目光清澄卻隱含威嚴,完全不復(fù)今早晨課時對辜雪存溫和淺笑的那副鄰家大哥模樣。兩側(cè)青衣執(zhí)事弟子也俱是垂眸斂目,整個刑堂安靜而肅然。辜雪存想開口辯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他張著嘴徒然的“啊啊”了兩聲,但根本沒法說話。辜雪存心中正嚇了一跳,岳眠又沉聲道:“刑堂內(nèi)布有鼎霄師祖留下的禁制,倘若你要扯謊狡辯,則無法言語。”辜雪存:“……”他真的服了這個倒霉催的門派了,紫霄派簡直哪哪兒都跟他八字不合。岳眠道:“既然你無甚可辯解的?!彼D了頓,“按照門規(guī),念你初犯,自明日起,罰你在山門撞鐘七日,不滿七日,不得擅自離去?!?/br>辜雪存聽了他的話,心里松了口氣,暗想這鬼刑堂,煞有其事神神叨叨的,看那架勢,還以為要罰他去面壁個十年八年。誰知道竟然就是去撞七天鐘,那不是跟玩似的,有什么好害怕。然而兩側(cè)執(zhí)事弟子聞言,卻不約而同的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他。直到路決凌真的見了那口鐘——他才知道了為什么。巨鐘高約七八丈,寬約十幾人合抱,而那根撞鐘的木樁,竟然只有一個成年男子手臂粗。他看了看巨鐘,又看了看那根木樁,轉(zhuǎn)頭看看執(zhí)事弟子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彼噶酥改歉緲?,又指了指鐘,“他倆壓根兒不配套,怎么撞的響?”那青衣弟子道:“以丹田真元貫注木樁撞鐘,自然能撞響?!?/br>辜雪存:“……不是,這灌注真元一次得灌多少?”弟子幽幽回答:“自然是多少能撞響就灌注多少。”辜雪存:“……”“每日晨鐘、齋鐘、晚鐘、有客來時的客鐘,皆不可延誤,遲則多罰一日。這七日不需晨課,也不需返回天決峰?!钡茏又噶酥概赃呉粔K破破爛爛的蒲團,“日夜留宿此處即可?!?/br>辜雪存心想,算了,撞就撞,反正總比去學宮上課有意思。然而……他真的想錯了,這口鐘想要用那根胳膊細的木樁撞響,和蜉蝣撼樹沒什么太大區(qū)別,要撞響就基本要掏空他丹田幾乎所有真元,一次下來簡直汗流浹背,四肢虛軟。也真難為了鼎霄尊主能想出這法子折騰人,辜雪存咬牙切齒的想。想象中輕輕松松的七日,其實度日如年,那些有事沒事就登門拜訪的小門派和求仙問道的散修,簡直讓辜雪存恨的牙癢癢。好不容易捱過頭兩天,辜雪存撞完最后一聲晚鐘,癱坐在蒲團上休息,他正呼呼喘著氣,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清朗聲音從鐘亭外傳來。“阿月!”宋子沛正提著個小食盒朝他揮手。辜雪存老遠就聞到了那食盒里的rou香味,啃了兩天干饅頭,他嘴里幾乎馬上就本能的開始分泌唾液。宋子沛走進鐘亭,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今日晨課不見你,我原以為你又睡懶覺了,聽岳師兄告知,才知道你被捉去了刑堂,罰了撞鐘七日。我想著你未曾辟谷,這兩日辛苦,就趁著晚上齋舍沒人,給你做了點吃的?!?/br>他打開食盒,只見里面幾個菜碟上整齊的碼著三四道菜,澆著淺色湯汁的半條清蒸鱸魚、看起來就清淡爽口的炒三絲、一盅冒著熱氣的排骨蘿卜湯、最后是個還沒剝殼的鹵雞蛋。宋子沛一邊把菜往外端,一邊溫聲道:“你家在登州,地處北境,想來不愛吃米愛吃面,所以我就只蒸了兩個饅頭和菜包子,也不知道夠不夠?!?/br>辜雪存抬頭看他,覺得宋子沛整個人都帶著圣光,簡直感動的熱淚盈眶。他一邊吃一邊口齒含糊的問他:“這都是你做的?”宋子沛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還沒入山門時,家里是開酒樓的,所以我也多少會那么一些?!?/br>辜雪存由衷感嘆:“宋兄你可真的太賢惠了?!?/br>宋子沛一愣,失笑:“阿月你又開我玩笑?!?/br>他們兩個一個邊吃邊問,一個靜靜坐在邊上,帶著笑意回答。這畫面和諧而美好,給這片靜謐的夜色都添了幾分生氣。然而看在路決凌眼里,卻顯得有些刺眼。他緊了緊手里提著的荷葉雞,一言不發(fā)的把那東西收進了儲物袋。辜雪存感覺到身后有人來了,轉(zhuǎn)頭一看,嘴里正啃的歡的排骨差點沒掉地上。路決凌正站在夜色里,神色冷冷的看著他。宋子沛一驚,行禮道:“小師叔?!?/br>路決凌道:“落了晚鐘,為何不回靜珩峰?!?/br>宋子沛連忙低頭,道:“弟子知錯,這就回去!只是……想著石師弟剛剛?cè)腴T不久,又受了罰,還不習慣……”路決凌淡淡道:“我自然會讓他習慣?!?/br>宋子沛訥訥道:“是,小師叔?!?/br>“回去吧?!?/br>宋子沛于是只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山門鐘亭。辜雪存嘴里的排骨不知為何開始變的沒滋沒味,他把碗放在地上,心里莫名有點堵,悶聲道:“你兇他干嘛,他只是心疼我挨餓……”路決凌冷笑一聲:“心疼你?”辜雪存也終于怒道:“怎么了!我跟你才認識幾天,無冤無仇的,你為什么非要跟我過不去……”路決凌卻蹲下身突然靠近他,那眸子深邃的讓人捉摸不透,他寒聲道:“辜雪存,你還要跟我繼續(xù)裝下去嗎?”辜雪存身上一僵,腦海一片空白了。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不再短?。〈蠹抑星锕?jié)快樂呀??!XD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