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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兩人合抱那么粗,如今正值花期,粉壓壓開了一樹的花,風一吹,又簌簌落了一地,有的甚至飄到了溫泉里。楚寒背靠著泉壁,水面剛漫過他的胸口,他兩手搭在泉沿上,微微閉著眼。他已經在池子里泡了一整天了。水氣太盛,他的額頭、鼻尖,脖頸,都熏出了細密的汗珠,臉頰也有些泛紅,后背傷口處的灼痛感雖然還在,但已經減輕許多。楚寒微微仰頭,看了眼天色,楊凌也該來了。楊凌是楚寒的大徒弟,怎么收入門下的楚寒并不清楚,因為他穿過來的時候,這人就已經是他的徒弟了。楊凌天資一般,長著一張炮灰臉,性子也軟趴趴的,除了聽話沒別的特長,但就因為他特別聽話,楚寒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楚寒的傷在后背,自己無法上藥,先前都是讓小符人幫他,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他用一次靈力,就會被反噬一次,用的越多,反噬的越厲害。今天為了打斷姜絕的招式,他一次性用了不少靈力,以至于后背的傷口完全裂開,根基也略為受損,短時間內是無法再cao控小符人了,所以只好讓楊凌幫他。楚寒剛琢磨著楊凌要來,身后便響起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一名身著黑衣,身形纖瘦的少年踩著落花,慢慢朝楚寒走去。“你先去樹后等我?!背?。楊凌很聽他的話,也很有眼色,楚寒讓他去樹后等,言外之意就是讓他背過身,別偷看,楚寒相信楊凌聽的明白。果然,他說完這句,腳步聲便改向去樹下了,直到腳步聲再次停下,楚寒才抓起池邊石頭上的衣裳,起身出了池子,可他還沒來得及穿,一道清冽的聲音便從身后響起。“師尊?!?/br>楚寒:“…………”這聲音不是楊凌,是郁子溪?。?!楚寒衣服還沒穿好,渾身先僵了一下,他怎么來了?楊凌呢?“師尊?!庇糇酉謫玖艘宦暋?/br>楚寒回神,潦草穿好貼身衣物,恍恍惚惚的轉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桃花樹下的郁子溪。雖是夜里,但月光大盛,兩人隔得又不算遠,楚寒能清楚的看到郁子溪的神情,貌似……不太好。楚寒皺了下眉,強行鎮(zhèn)定道:“你怎么來了?”郁子溪依舊站在樹下,他道:“大師兄被掌門叫去了,其他師兄也都有事,所以就讓我來給師尊上藥了?!?/br>綠竹峰上弟子雖然少,但也只是相比于其他峰少,二十幾個總是有的,怎么可能同時都有事?不過他們都挺怕自己倒是真的……這些弟子應該是不敢來,所以才借口有事,推給了郁子溪。楚寒整了下衣裳朝郁子溪走過去:“下次別那么傻?!?/br>郁子溪似乎沒聽明白:“什么?”“沒什么,上藥吧?!背谔一渖煺钩鰜淼臉涓?,背對著郁子溪。他把散在后面的頭發(fā)摟到一側,剛要褪掉上衣,手被按住了。郁子溪:“師尊,夜里涼,褪一半就行了?!?/br>楚寒的傷在左邊肩胛骨處,褪一半并不影響上藥,楚寒依言照做了。郁子溪看著楚寒肩胛骨處那三道半尺寬,將近寸深的傷口,皺了下眉:“誰干的?”楚寒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郁子溪這句話的意思,他道:“兩年前,我跟其他幾位峰主下山鎮(zhèn)壓常州那場空殼疫病,被一只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火甲抓了一下?!?/br>“兩年前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郁子溪這句話說得很小聲,有點自言自語加自責的味道。楚寒茫然,心說受傷的是我,疼的也是我,你怎么會知道?他正這么想,后背突然傳來一種異樣的觸感,麻酥酥的。“師尊,當時一定很疼吧。”郁子溪一邊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楚寒的傷口,一邊道。對不起,現在也很疼……楚寒忍不住道:“郁子溪,你摸得我很癢?!?/br>郁子溪還算聽話,楚寒剛說完,他便停了手中的動作。“天色不早了,快上藥吧,上完藥你我還要回去休息?!背叽俚?。幸虧楚寒沒回頭,否則讓他看見郁子溪那一臉少女懷春的樣子,應該會想一頭撞死。郁子溪輕輕在楚寒傷口上涂著藥膏:“那只抓傷師尊的火甲到底是什么東西?”楚寒道:“火甲其實出自云川,乃古神兵的一種,是由火焰組成的兵甲殼子,共有十三只,常年埋于云川地脈深處的巖漿之中,原本是用來鎮(zhèn)壓惡靈池的。”郁子溪的手頓了一下:“惡靈池?”“對,就是善惡峰后山黑淵里那口被結界罩起來的池子。但后來,云川發(fā)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不過那已經是一百八十多年前的舊事了,我四十年前才來的云川,故而并不清楚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所有的火甲全部損毀,惡靈池也干涸了?!闭f到這兒,楚寒忽然插了一句,“就算惡靈池已經干涸,但依舊兇險,你平日切莫靠近?!?/br>“嗯,我聽師尊的?!庇糇酉胺讲艓熥鹫f,所有的火甲已經全部損毀,那兩年前攻擊師尊的那只火甲又是從何而來?”楚寒淡淡道:“正因我很確定那些火甲已經全部損毀,所以方才才會說——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br>郁子溪皺了皺眉:“那火甲很厲害嗎,否則以師尊的修為,怎會被它傷到?”楚寒道:“火甲是古神兵,自然厲害。但并不是因為它太厲害我才被抓傷的。”郁子溪不解:“那是何故?”“偷襲?!背馈?/br>當年常州悅仙臺上,跟他在一起的至少有二十幾位修士,但那火甲沖出之后,卻偏偏只沖著他來……難道是因為他長得最好看嗎?郁子溪雙眼驟冷:“后來呢?”楚寒撿起一朵桃花在手里把玩:“后來,我同它對了一招,它便跑了,自此沒再見過。”郁子溪幽幽道:“幸好師尊沒事,不然……”他話說一半,忽然不說了。楚寒扭頭看著他:“不然什么?”郁子溪笑瞇瞇道:“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是很好的事?!?/br>楚寒失笑:“小孩子家家,不要想太多?!?/br>郁子溪忽然不笑了,不僅不笑了,還一本正經的跟楚寒道:“師尊,我十五了,不是小孩子。”楚寒懶得跟他爭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嗯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男人?!?/br>郁子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