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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親先支使林飛飛傷人,后又借助自己在醫(yī)院的便利條件完成致死的部分嗎?不會。絕對不會的。林藏只要想到這個念頭就覺得恐怖。他虛虛在自己嘴巴上抽了一下,繼續(xù)埋頭洗臉去了。然而思緒卻不由人控制,肆意翻飛。如果說假設(shè)成立的話……他爸為什么要堵李大爺?shù)淖臁?/br>當真是如方媛所說,那道背影的主人是真實存在的嗎?作為門衛(wèi)的李大爺,在當時又看到了什么?或者,往好處想,這個只不過是當時林飛飛狗急跳墻,惡意攀咬罷了。此時此刻,有太多的念頭,從林藏的腦袋中源源不斷地冒出來。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他實在很久沒有感受過了。方媛的一雙眼睛腫得厲害,任憑再好的遮瑕膏也救不過來。她掩著額頭朝著辦公室走,一進門,就和寧遠的目光給對上了。她現(xiàn)在最害怕見到的人非這位師兄莫屬,于是只好匆匆錯開目光往里走。寧遠單看她這副樣子,就差不多清楚有事情發(fā)生了,而且挺嚴重。“先喝水吧?!睂庍h有些不明所以,先是接了杯水回來,又幫忙拉開了椅子。“謝謝師兄?!狈芥虏⒉桓姨а劭此?,只是低頭把杯子接過。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寧遠真是許久沒有見過了,當下也有些不適應,只好僵著笑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放點兒糖吧,這種時候就不要怕胖了?!?/br>說著,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朝著旁邊的桌角看過去,在化妝盒的旁邊擺著一個可愛的貓咪狀小瓶子,寧遠已經(jīng)見了數(shù)次,知道里面是放著糖的。“嗯。”方媛抬手蹭了下眼睛,轉(zhuǎn)身去舀糖了。辦公室里安靜得過分,甚至能聽到糖粉入水的聲音。下一秒,卻有拖拽椅子的聲音傳出來,把尷尬的氣氛打破了。對于寧遠和方媛來說,這聲音無異于救命的神藥。輔助小哥見兩人都盯著自己看,更覺得鴨梨山大,他先是匆匆拉好了椅子道了一聲抱歉,之后又裝模作樣去翻手機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了,那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情群里聯(lián)系?!?/br>話音堪堪落地,他就不見了人影,而且很體貼地,把門也帶上了。第三個人走了以后,辦公室里更顯寂靜,從窗邊往外看,能看到那一輪紅日已經(jīng)下了山,只留了余韻,把近處的云都染成了緋色。方媛喝完了水,看了一會兒云,知道避無可避,起身把窗簾都拉上了。“麻煩哥哥在辦公室等我一會兒,師妹這邊好像有話要跟我說?!?/br>拉窗簾的那一瞬有不小的響聲,寧遠的心跟著一跳,匆匆給他哥發(fā)了條消息。等他再抬頭,方媛卻是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她還把椅子往外拉了拉,寧遠也只好轉(zhuǎn)身,正好和人的目光對上。室內(nèi)暗了幾度,她眼下的紅腫已經(jīng)不甚明顯,倒是一雙眼睛顯得亮晶晶的。停頓了幾秒鐘的時間以后,方媛終于鼓足勇氣,把話給說出來了。“十年前,案發(fā)之后,我看到過一個背影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懷疑他是林飛飛的同謀?!?/br>“什么?”寧遠雖然有心理準備,卻也沒有料到她居然會說這個。況且這和之前哥哥傳達給自己的信息不對等,寧遠瞬間便有些懵。于是方媛頂著這種神色,把發(fā)生在檔案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那那個人看到了你了嗎?在之后你有沒有遭遇危險?”寧遠聽得更加懵,一時間只顧師妹的安危。他單是聽著,就能想到當時的兇險。萬一對方真是兇手的同謀,方媛的境遇必定會相當危險。“師兄不問那個人是誰嗎?”二人坐得很近,寧遠臉上的表情如何,方媛能看得清清楚楚。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對方對自己的關(guān)心,好像是抓住這根稻草,就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似的。鼻子有一瞬間的發(fā)酸,方媛慌忙捂住,搖了搖頭,“我記不清了,但應該是沒有看到的。如果當時我被發(fā)現(xiàn),肯定會立刻跑的?!?/br>“對方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記憶中只有背影,應該是屬于一個中年男人的?!?/br>“中年男人?”寧遠反問了句,在記憶中搜尋了一圈。奈何無果,畢竟這范圍實在太大了。“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有意要瞞這么久的。”方媛又低了頭,聲音里染了哭腔,“我根本不敢確定,現(xiàn)在說出來,也是因為林飛飛也出了事,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了?!?/br>她的聲音小小的,像是瓜子自覺受了委屈時發(fā)出來的嗚咽。寧遠看了一眼屏幕,看到了寧致發(fā)來的消息,卻也沒有點開。李大爺說的新的目擊證人是師妹?師妹看到的人和林飛飛有關(guān)?林飛飛去找林藏,只是為了林叔叔?還是與當年的事情也有瓜葛?寧遠一時間很亂,怔了大概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師妹這樣做也是出于謹慎,不必道歉的。如果真要說對不起,那也是我該說的?!?/br>“你對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一直沒有回應,也是我自己的原因?!?/br>“師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這是我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因此,師妹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人相配才是?!?/br>這番話居然就這么說出來了,連寧遠自己都驚訝于其中的平靜。只是他不敢面對接下來的事情,更不敢提要送對方的想法。只好先給師姐那邊發(fā)了條消息,才重新抬了頭,“師妹也不必為之前的事憂心,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br>“我也是回家看瓜子的錄像,才想起來家里是安裝了監(jiān)控的,各扇窗戶和客廳都有。只要把錄像帶來,就能解釋清楚了。”“有錄像?”方媛眼周處壓下去的紅色又重新泛了上來,聲音也帶著虛音。只是愣愣地重復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有錄像就好,師兄這么好不該被懷疑的,那些脫落細胞,應該就是碰巧落在了案發(fā)現(xiàn)場?!?/br>“可能就是巧合吧。”寧遠應了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匆匆離開了這里,連自己都品出了落荒而逃的滋味。寧致就站在旁邊的樓梯口,明知弟弟的反常倒也沒問什么。倒是寧遠自己忍不住,一到了僻靜處,就把那道背影的事說了。怕他哥又嘮叨,還為方媛開脫了幾句。怪不得她會一直堅持到了現(xiàn)在,想來也并不僅僅是因為“喜歡”兩個字而已。寧致心下轉(zhuǎn)了幾圈,有些明朗了,卻又為這新的線索不解。“李大爺是不是看到這個人了?”“中年男人的話,這個范圍實在太廣了?!?/br>“而且現(xiàn)在是真正的死無對證,李大爺和林飛飛都沒有辦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