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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完了,女人還是有些猶豫,寧致索性把話挑明了,“林朝露是因為患有抑郁癥,所以才去找你咨詢。那么,在治療的過程當(dāng)中,你有沒有問出導(dǎo)致她患病的原因?”“我因為個人情況,也時常需要做一些類似的咨詢,也因此清楚,很多時候雖然沒有傾訴的欲望,也很不舒服,但是坐在那里,每次都會被問出些什么?!?/br>寧致又說了這樣的一句。駱時只當(dāng)自己沒聽到這話,椅子上的女人卻面帶驚訝,看了寧致一眼,低頭想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了。雖然她知道這不過是共情而導(dǎo)致的就范,而且林朝露的不幸,也確實與她有關(guān)。“林朝露第一次找到我的時候,大約是六個月前,之所以能夠記清楚時間,是因為當(dāng)時剛剛過了國慶假……”遲到了半個月,她終于開口,很快就陷入了回憶當(dāng)中。“一開始的時候,她只是說自己情緒不穩(wěn)定,又因為學(xué)業(yè)繁重,積壓得久了,害怕會憋出問題。中學(xué)里經(jīng)常會有這種學(xué)生,但他們在敏感的年紀(jì),主動去我那兒做咨詢的人并不多,林朝露就顯得比較特別。但因為聊得都是淺層次的問題,所以我覺得她只是因為壓力大,沒有太大的問題,很多時候我都在靜靜地聽她說些什么,最后做個沙盤游戲收尾,她也表示情緒得到放松,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問題了?!?/br>“漸漸地,她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很多時候,都是用通訊工具和我聊幾句,我建議她情緒不好的時候可以吃點甜食、慢跑或者聽歌,她也都說這些是有用的。這件事被我拋諸腦后,以為只是青春期的學(xué)生都有的情況罷了?!?/br>“直到有一次,已經(jīng)很晚了,沒有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了。我的辦公室在連廊,和教學(xué)樓有些遠。我一個人害怕,就打算提早走幾分鐘,這樣到了教學(xué)樓前面,應(yīng)該能和下了晚自習(xí)的學(xué)生碰面??墒俏覄傟P(guān)了電腦,還沒有收拾完,她就跑進了我的辦公室。”“那陣腳步聲很急,震得整個走廊都有回響,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后怕。她一進去就哭,很崩潰的那種。我又急又怕,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哭了很久,我也慢慢冷靜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整個人都在抖。校服外套和褲子雖然很整齊,但是后背有褶皺,仔細看看,毛衣的領(lǐng)子是亂的,脖子和肩膀上面,我看到了一些傷痕?!?/br>女人說到這里,自己的情緒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沿,然而她回來了,坐在這里,只能繼續(xù)說下去。“我看到那些傷痕,都嚇壞了。她一個女學(xué)生,又是大晚上的以那種樣子跑到我面前,我沒敢問,但是已經(jīng)猜到了她遭遇了什么。她倒是很快就告訴了我原委,說傷害她的人就是李主任。李主任他雖然在政教處任職,但和大家印象中的古板形象有很大的不同,他長相英俊,有風(fēng)度翩翩,和學(xué)生們相處得很好。他和文老師很恩愛,兩個人還養(yǎng)了一個女兒。那個時候林朝露指控他,我只覺得荒唐,而且根本不敢相信。她那天像是豁出去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說她已經(jīng)被性侵半年之久,還被威脅不許透露風(fēng)聲,否則的話就把她早戀的事情捅給她的父母。她早戀的事,恰好是在cao場和男朋友溜圈,被李主任給看到了。又哄騙她萬一被別人得知了內(nèi)情,所有人都會孤立她,認為她不干凈。我那時覺得痛心,想不通被傷害的人又做錯了什么?”“我相信了她的話,但是這件事太大了,萬一處理不好,對她,對學(xué)校,都會有不可挽回的影響。她又求我不要告訴她的父母,我只好找了文老師,希望她作為班主任,可以幫助處理好這件事情。結(jié)果文老師和我說,根本沒有這回事。李主任是她的丈夫,她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的人?!?/br>“后來有一次林朝露在課間cao的時候暈倒了,自那一次以后,學(xué)校里各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多了起來。她開始失眠,找我傾訴。我感覺不妙,卻也希望先能治好她的失眠,畢竟一直得不到休息,身體會有嚴(yán)重的負荷。而且情緒積壓久了,會對身體也造成不好的影響。我冒然建議她服用一些助眠的藥物,她聽了我的話,后來隔了一段時間,跟我說已經(jīng)好很多了?!?/br>“我想著,她被傷害的事可以從長計議,可哪里想到,那些藥物,居然是給她的催命符?!?/br>女人終于開始大哭,駱時干脆把紙巾盒都遞過去。寧致放下了做筆錄的筆,拿過去給她確認簽字。寧遠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八點半。他對自己這么晚起已經(jīng)見怪不怪。洗漱完了,八點四十。接過李姨遞過來的小包,又去寧致臥室翻出充好的充電寶出門,八點四十五。到了支隊樓下,正好踩點上班。大廳里又是烏泱泱的一片人,寧遠有心湊過去看看,看見他哥在旁邊,還是選擇遠遠走開,只是揚了一下手里的東西示意,很快就上樓去了。林藏進了李主任待的那間審訊室,從外面,可以把里面的情況看得很清楚。他雖然還好好坐著,但是被迫熬了一夜的頹廢,還是顯示地淋漓盡致。心理咨詢室的老師已經(jīng)被寧致帶出來,眼下也在大廳里。三個未成年、林母等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找回,一定帶回了全新的消息。至于林藏拿到了新的供述之后會問出什么,誰也不敢保證。尤其是鄭夢澤,整張臉都是慘白的。寧致自然注意到了,把人帶到另一間審訊室,不出五分鐘,就得到了新的答案。他說,在事發(fā)之前,確實和林朝露吵過架。并且,不是之前所說的,無傷大雅的那種。“你們?yōu)楹纬臣??和她被傷害的事有關(guān)?”寧致問。“在朝露出事前,有人告訴我她被那人傷害的事。我氣自己居然被瞞了這么久,又覺得她連這么嚴(yán)重的事都不給我說,一時情急,才和她吵架的,哪知道第二天,居然就發(fā)生了那種事?!?/br>少年的心總是很敏感,更何況是面對這么可怕的事。他說著話,一滴無聲的淚滴在手背上,用袖子一蹭,暈開了。寧致懶得問他之前為什么不說,自然是因為害怕承擔(dān)責(zé)任,直接又問,“告訴你的人是田彤彤?”鄭夢澤抬起頭來看他,隔了幾秒,點了點頭。幾分鐘之后,大廳里一片混亂。他們都是家屬或者證人,沒有被隔離問話的必要。寧致把鄭夢澤單獨叫過去問話本就是出于保護,卻也猜到了他一定會忍不住說出來。“你明知道女兒家最愛自己的臉面,和一個男生去說還不是要把她逼上絕路?!绷帜副竞吞锿苡H近地靠著,這下子,轉(zhuǎn)手就把她推開了。“我就是想多找一個人想辦法,沒別的意思。在學(xué)校,除了我,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