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沒什么條理,不過在何渡面前他不需要條理,只需要說,何渡站在他邊上聽,眼睛像天上的星一樣閃爍。最后沈瑜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就覺得一切都沒意義,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兒?!?/br>何渡笑了下說:“你現(xiàn)在沒有方向,我覺得吧,雖然這話聽起來比較浮夸,但是你可能需要有個夢想之類的東西。”“我能有什么夢想呢。”沈瑜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何渡,“你呢?你有夢想嗎?”“當然。”何渡說。沈瑜眨眨眼睛:“分享一下?”“這個還是算了,沒什么參考價值?!焙味尚πν窬?。沈瑜想了一會兒,也笑了:“我吧,好像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可能因為我爸媽沒對我提出過任何期望吧。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別人都打籃球,我就跟著打,別人都打聯(lián)盟,我也跟著打,隨波逐流吧,就連高考我都單純因為師大是我能考上最好的學校才報的?!?/br>“我覺得現(xiàn)在這個狀況,你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焙味烧f,“然后就是,你要為了自己而不是他們活著?!?/br>沈瑜又笑了笑,何渡這句話說的他……有點疼。“我是個連自己存在的意義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沈瑜說。何渡怔了下,回過頭來看著他。何渡的眼神讓沈瑜的心顫了顫,他突然很想傾訴,于是他真的這么做了。“從小我在家里就像個隱形人,在學校同學會笑我,說我是孤兒,我開始還試著去討好那些人,想讓他們對我好一點,但是后來……初三的時候有一個人,我把他當朋友,對他很好,最后發(fā)現(xiàn)他只是想看我笑話,那之后我就想算了,就這樣吧?!鄙蜩ふf。“上大學之后,好像好一點了,身邊的人都挺友善,我的存在好像也有價值,但是回到家,那些感覺又都回來了?!?/br>“我聽到我爸說要搬家的時候,感覺像被錘子砸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我沖著他吼,冷嘲熱諷,他回擊一下也好啊,可是他皺著眉頭說我不懂事,就好像……我只是掰斷了一根鉛筆,我明明那么生氣,可在他眼里還是小孩子的玩笑。”“可能就是不在意吧,所以我怎么樣都輕描淡寫。你知道么,我經(jīng)常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我很討厭沈夏,可是冷靜下來想想,客觀地說,還是我的存在更沒意義一些,沒有必要,沒有價值,也沒人期待?!?/br>月亮真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有時溫柔有時又很冷,就像現(xiàn)在,沈瑜忽然覺得月光冷得透進了骨髓。“不是的。”何渡在邊上說,“你有必要,你有價值,你有人期待。”“是么?!鄙蜩ばα讼拢翱墒敲髅鳌?/br>他的話戛然而止,連呼吸都在這一刻驟停了。因為他驀地跌入一個懷抱,那個懷抱緊實而溫暖,帶著洶涌而來的檀香氣息。“求你別那么想?!焙味傻穆曇粼谏蜩ざ呿懫?,呼吸拂過沈瑜的耳廓,讓沈瑜渾身上下的感官都炸了起來。“我早就說過,我對你是認真的。只要我還在,只要你愿意,你的存在就永遠都有意義。”何渡低聲說,說得很急,呼吸紊亂在風里。沈瑜沒說話,因為何渡的話還有他的懷抱都讓沈瑜一片空白。他聽到自己的血管在搏動,像擂鼓一樣瘋狂,一陣熱流在心頭涌起,指尖卻像過電一樣麻痹。腦袋因為供不上血一陣昏眩,意識一半在何渡的懷抱中溫暖而狂喜,另一半則大叫著不該這樣,不能這樣。“你知道渡是什么意思嗎?”何渡把沈瑜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抵在他肩上,“渡的意思是,到彼岸,我來到紅塵間,就是為了帶你到彼岸。”沈瑜感覺此刻自己像是驚濤駭浪里晃動的船帆,而何渡的話就是席卷天地的狂風,讓他神魂顛倒,讓他流離傾覆。他幾乎要在何渡的懷抱里分裂了。就這么在情話里沉淪下去不好么,自己不是也想這樣么,為什么腦海里還有個聲音在說不行,這是錯的,不能喜歡男人,不能犯錯誤,不能繼續(xù)。你,太,不,懂,事。他忽略不掉那個聲音。沈瑜咬著牙,抓著何渡的手臂試圖把他推開,同時艱難地轉(zhuǎn)過臉,看著何渡搖了搖頭。何渡也看著他,卻嘆了口氣:“我知道說了也沒用,可我不說其實也等于說了?!?/br>“求你別說……”沈瑜的聲音在發(fā)顫,他已經(jīng)明白會發(fā)生什么,其實心里也知道,停不住了,怎么可能還停得住。何渡無視了沈瑜推開他的動作,再一次收緊懷抱,面對面地將沈瑜擁在懷里,像是個明知前方是懸崖,但還要昂首走向絕地的劍士,他輕吻沈瑜的額發(fā),不再允許沈瑜阻止自己。“我喜歡你。”何渡看著埋首在自己肩上的沈瑜,再一次宣告,“沈瑜,我喜歡你。”第44章回學校了沈瑜被這句“我喜歡你”炸的分崩離析。金色小花雨后春筍般開放,帶著呲呲啦啦的煙火聲,幾乎把他吞沒的喜悅從胸中升起,細微的電流蟻行般爬過四肢百骸,令人神魂顛倒的心悸。可與此同時,一個炸雷砸在金色花田上,火焰熊熊燒毀著整片金色,風囂雨狂,整個世界瀕臨瓦解。被告白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可同時沈瑜也不堪重負,他找不到平衡。他把臉埋在何渡肩上,檀香味絲絲縷縷竄進鼻子,讓他心動,又感到說不出的安心。何渡的懷抱和他想象的一樣溫暖,甚至……感覺比想象中還要好。這是沈瑜第一次和別人親密接觸,但這不重要。他很確信自己心悸的原因不是所謂的“第一次”,而是這個人。可現(xiàn)在沈瑜就像一只習慣牢籠的家貓,被丟到野外就一天也活不下去。此刻他腦海中盤旋著的全是往事,沈經(jīng)國皺著眉對他說,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天天亂來。同學圍著他,嘲笑他,說他是孤兒,跟別人不一樣。隨波逐流,與世偃仰,就是他賴以生存的牢籠。曾經(jīng)他痛恨不得不努力活得和別人一樣的自己,現(xiàn)在卻害怕別人的眼光和議論。就像一個癮君子,意識到不對已經(jīng)來不及抽身。何渡告白之后遲遲沒再說話,他安靜地抱了沈瑜一分多鐘,然后問:“你的答復呢?”這句話就像是兜頭一盆冰水,把沈瑜澆了個透心涼。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又輕推了何渡一把,這次何渡沒有再堅持,他松開沈瑜,沈瑜往后退了一步。他轉(zhuǎn)開臉不敢看何渡的眼睛,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是什么意思?”何渡問。“意思是我不能接受?!鄙蜩ず莺菪恼f。何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