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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不講究,有人死了隨便往后山的死人坑里一埋,埋的又不深,晚上財狼虎豹下山覓食聞到人rou味兒,又把尸體刨出來,啃幾下就棄了。暴露在外的尸體日曬雨淋,嚴(yán)重腐爛,尸毒就開始蔓延開來。村里人陸續(xù)生病,死傷一大片。“村里陽氣衰弱,這個時候,死人坑里就不太平咯。一個身穿盔甲的古老行尸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把扔在死人坑里的尸體啃噬干凈后,開始在村子里尋找食物,見畜生吃畜生,見活人吃活人,齊廟村就這樣被鎧甲行尸滅村咯?!?/br>趕尸人的說法和江池說的大致一樣,不過更詳細(xì)些,晁汐神色凝重,一方面是因為行尸兇殘,不知魏家村那邊情況如何。另一方面則是看不出江池和這個趕尸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江池被尸水噴到臉,趕尸人不但不為他解毒還想跑,江池不至于冒著毀容和陰氣侵蝕的危險演這出苦rou計。晁汐正暗自思量的時候,趕尸人又從褲襠里掏出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半瓶鮮紅色的液體。趕尸人打開瓶蓋把液體倒在和好的藥粉上,用小木混攪勻了遞給江池:“拿去,趁熱抹在臉上。”江池緊皺眉頭,似乎很嫌棄趕尸人褲襠底下調(diào)制出來的解藥,特別是“趁熱”兩個字,聽起來就惡心。趕尸人見江池不接,撇嘴道:“不要哇?那算咯,反正你長得也沒得這位小兄弟好看,毀容當(dāng)整容咯?!?/br>趕尸人一再挑釁江池,江池在暴躁的邊緣極度忍耐,狠狠磨牙的聲音晁汐都聽見了。晁汐說:“解毒要緊。尸水毒性雖慢,但始終是陰物?!?/br>江池這才接過趕尸人遞來的解藥,一點點抹在臉上。趕尸人站起來,揉了揉腿說:“這下沒得我的事了嘛,你把我的‘寶貝’放開,我要走咯。對咯,你們非要去魏家村的話,把這點四柱純陽血帶上,行尸和詐尸都怕這玩意兒,只是血剩下不多了,但是聊勝于無哈。”一聽四柱純陽血,江池一把揪住趕尸人的衣服,把他提起來問道:“你從哪里弄的四柱純陽血?”趕尸人氣呼呼地說:“買的!”“哪里買的?”“火葬場!”“……”江池松開趕尸人,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晁汐沒有錯過江池的微表情,他一路沉穩(wěn),遇上這個趕尸人便失了分寸,看來他倆真不是一伙的。趕尸人退后幾步,扯了扯衣服,對晁汐說:“小兄弟你能不能幫我把釘在樹上的‘寶貝’放下來?我的身高夠不著?!?/br>晁汐將目光轉(zhuǎn)到江池身上。趕尸人又說:“他臉上有純陽血,我的‘寶貝’聞到會害怕。我給你們說了這么多有用的信息,還把唯一一點純陽血留給你們,你就動動手幫我一下嘛。”晁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釘在老槐樹上的詐尸,這具詐尸雖然是趕尸人cao縱的工具,但已經(jīng)沒有攻擊性。晁汐朝詐尸走去,趕尸人屁顛顛兒地跟在他身后。晁汐走到詐尸面前,剛伸出手拔出插在它眉心的鎮(zhèn)魂釘,詐尸突然直翻白眼,嚇得渾身哆嗦。趕尸人拍拍著詐尸的腿,嘴里說了幾句晁汐聽不懂的暗語。詐尸動動嘴,“嗚嗚”了幾聲。趕尸人登時雙目圓瞪,抬頭望著晁汐,大聲道:“我的天,你是四柱純陽體?”第42章趕尸人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超級大,仿佛故意說給江池聽的。晁汐皺了皺眉,收回手,淡然道:“我不是?!?/br>“不可能。”趕尸人繞著晁汐走了一圈,邊走邊嗅晁汐身上的氣味:“我的‘寶貝’對四柱純陽體極其敏感,絕對不會認(rèn)錯,你看它被你嚇成啥子樣子了?!?/br>晁汐沉聲道:“我是不是四柱純陽體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趕尸人抬起頭望著晁汐,表情說不出的古怪:“是莫得關(guān)系,如果早知道你是四柱純陽體,我就不浪費我珍藏的純陽血了。那個……嘿嘿,你能不能放點血,把我剛才用掉的血給補上?”你在逗我?晁汐冰冷的目光盯得趕尸人脊背發(fā)涼,趕尸人退到詐尸身邊,一人一尸同頻率地顫抖起來。荀珩在旁輕聲道:“你終究還是中了計?!?/br>既然中計了,晁汐將計就計,看趕尸人有什么說法。晁汐再次伸手將詐尸印堂上的鎮(zhèn)魂釘拔了出來。詐尸禁錮解除,竟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嘴里發(fā)出嗚咽聲,干癟的眼眶里流出兩行渾濁的液體。這具詐尸從外表看已經(jīng)死了上百天,尸體經(jīng)過特殊處理,身體里的水分早已排干,現(xiàn)在它卻在流眼淚。人之七魄: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荀珩說它體內(nèi)還剩一縷殘魄,看詐尸的表現(xiàn),趕尸人是拘禁了他的二魄靈慧。晁汐對趕尸這行不熟悉,但知道拘魂攝魄不是正常趕尸人能做到的,倒是和之前遇到的邪師手段相似。晁汐看破卻不說,敵不動我不動,靜觀其變。趕尸人看詐尸給晁汐下跪,眼睛又瞪大了幾分,仰頭看著晁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搖了搖頭,拿起小陰鑼“DuangDuang”敲了幾下,催促詐尸:“‘寶貝’我們該走咯?!?/br>詐尸一動不動只管流淚,就是跪著不起來,灰白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著晁汐,嘴里發(fā)出“嗚嗚”聲。趕尸人又敲了兩下鑼,中氣十足道:“走啊,走啊,回家你就解脫咯。”說話的同時,趕尸人伸手在詐尸眼睛上抹了一下,詐尸閉上眼睛,僵硬而緩慢地站起來,跟著趕尸人的鑼聲搖搖晃晃地走了。晁汐看著越走越遠(yuǎn)的趕尸人和詐尸,對荀珩說道:“詐尸在向我求救?!?/br>荀珩點頭:“七魄分離,去了冥界也無法轉(zhuǎn)世投胎。”晁汐垂眸,神色凝重:“不到人間游,不知人世苦。人活著艱難,死后也不得解脫?!?/br>荀珩道:“人間邪術(shù)已危害到陰陽兩界的正常秩序,但陰陽相隔,鞭長莫及。”“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我如何能忍?!标讼站o拳頭,轉(zhuǎn)身要追趕尸人,荀珩卻拉住他說:“當(dāng)下不是慈悲的時候,你已進(jìn)了他們編織的羅網(wǎng),別意氣用事?!?/br>晁汐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到江池站在斷墻邊看著自己,目光閃爍不定,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晁汐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又恢復(fù)常色,面朝江池走去。“你……”“你……”兩人同時說話,卻又同時頓住。晁汐笑了笑:“你先說?!?/br>江池的臉受陰毒侵蝕,雖然涂抹了藥劑,還是有些僵硬。江池捂著臉,微微低頭,似乎怕晁汐看到自己丑的一面:“我忘了想說什么了?!?/br>晁汐移開目光,轉(zhuǎn)頭打量四周:“你受了傷,今晚我們就在這里暫時歇息,明天再去魏家村?!?/br>“嗯?!苯刈叩焦啪?,看到井轱轆上掛著一只老舊的木桶,便把捅放到井里,打上來一桶水,想沖洗一下身上的尸臭味。晁汐俯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