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榮夏生說，“不好打車,在外面站著太冷了?！?/br>
“沒事兒，我給你擋風！”

榮夏生笑了：“我是怕你凍到。”

電梯來了，佟野直接拉著他的手然后讓對方挽住自己的胳膊，笑著說：“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沒有比咱們倆更恩愛的情侶了？”

“為什么這么說？”

榮夏生眼神茫茫的，不聚焦，望著佟野的時候顯得特別無辜。

要不是有攝像頭在，佟野真恨不得一口親下去。

“你看啊，就是吹個冷風唄，我擔心你，你擔心我的，說明咱倆都心系對方?！辟∫罢f，“恩愛，□□愛了！”

占了兩人身高差不多靠得又近的便宜，沒戴眼鏡的榮夏生也看得清佟野臉上得意的表情。

他有點不好意思，低頭輕聲笑著。

“夏生?！?/br>
“嗯？”

“你愛不愛我？”

榮夏生抬頭看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想問?！辟∫罢f，“就是想聽你說愛我?！?/br>
眼前個頭直逼一米九的年輕男人像小孩子討糖吃一樣，怎么看怎么可愛。

“愛你?！睒s夏生現(xiàn)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會害羞，耳朵瞬間就紅了，“快走吧?！?/br>
電梯門開了，榮夏生拉著佟野往外走。

吃到糖的佟野開心了，心滿意足地護著人，走出電梯，推開了樓門。

“小心臺階?！币驗檠┱谙拢飿I(yè)還沒開始輕掃積雪，樓門口的臺階上已經(jīng)鋪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榮夏生擔心腳底打滑再摔倒，死死地挽著佟野的胳膊。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下臺階，費勁地踏著雪往小區(qū)大門口走。

佟野笑著說：“你看咱倆這樣像不像一對兒老頭兒？”

他扭頭帶著笑意看著雪落在榮夏生頭上，繼續(xù)說：“等以后咱倆都老了，頭發(fā)都白了，每天早上就這樣互相攙扶著去遛彎兒，去公園逗鳥，去菜市場買菜，有了對方，都不需要拐杖了！”

他一邊說，榮夏生一邊幻想著那樣的畫面，可愛美好到有些不真實。

“我會老得比較早?！睒s夏生說，“我大你太多了?！?/br>
“沒事兒！七歲還是事兒嗎？”佟野說，“反正以后也是要變成老頭兒的，六十歲的老頭兒跟六十七歲的老頭兒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晚上還能親親我我的帥老頭兒！”

榮夏生皺著眉無奈地笑了：“你別嚷嚷這么大聲?！?/br>
“害羞了??？”佟野湊到他面前，“我還能更大聲呢，我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倆要白頭偕老了?！?/br>
榮夏生看著佟野，像是被對方過分旺盛的生命力感染了一樣，笑得越來越開心。

他們等了好久才打到車，上車的時候榮夏生一抬腿，身體某個不能言說的部位就疼，他立刻皺起臉“嘖”了一聲。

佟野嚇了一跳：“怎么了？磕著哪兒了？”

榮夏生拿他沒辦法，只好說沒事兒。

“怎么會沒事兒呢？你好像挺疼的?！?/br>
“你快上車?！睒s夏生已經(jīng)坐好了，催他，“開著車門，灌了一車的風?！?/br>
佟野這才趕緊給司機師傅道歉，然后坐了進來。

兩人打車去離家最近的眼鏡店，那家店剛好就在佟野學校附近。

因為下雪，路不好走，他們半個小時才到。

下車的時候佟野小心地攙扶著榮夏生，等到司機已經(jīng)開走，他才偷偷問：“剛才是不是那個地方疼？我那會兒沒反應過來?！?/br>
榮夏生向來臉皮薄，被他這么一問，害羞得都不敢抬頭了。

“哎？裴哥?！?/br>
佟野喜歡看榮夏生害羞的樣子，跟十幾歲的純情少年似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榮夏生的時候覺得對方膚白貌美還帶著點兒病態(tài)，仿佛是被囚禁在地下室的美人。

現(xiàn)在這美人歸他了，還會害羞撒嬌要抱抱呢。

他正得意，就看見了馬路對面的裴崇遠。

裴崇遠的車靠邊停著，人站在那里抽煙，頭發(fā)上肩膀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層雪，看樣子站了有一會兒了。

佟野挺詫異的，他得有一陣子沒見過裴崇遠了，自從蔣息跟裴崇遠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兒鬧掰了之后，他在蔣息面前連這人的名字都不能提，提了就挨罵。

佟野可不是沒事兒愿意找罵的，從此就把裴崇遠的名字從自己這兒給抹去了，什么時候這人被蔣息從黑名單放出來，他再繼續(xù)。

佟野精明著呢。

榮夏生聽見他叫“裴哥”，詫異地問：“是蔣息的那個裴哥？”

佟野笑了：“什么蔣息的裴哥，他倆又沒什么關(guān)系?！?/br>
榮夏生笑而不語，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誰更傻一點。

“要過去打招呼嗎？”榮夏生問。

“算了?！辟∫翱粗恢钡皖^站在那里抽煙的裴崇遠，隔著馬路都能感覺到對方心事重重，“咱倆辦正事兒去?！?/br>
佟野拉著榮夏生，帶著他往眼鏡店走：“對了，前幾天我才知道，蔣息家里不一般呢?！?/br>
“嗯？什么意思？”

“富二代，富到我這普通家庭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那種?！辟∫罢f，“也難怪他之前開那么好的車，換個鼓也是頂級的?！?/br>
榮夏生對別人家的事不感興趣，但他喜歡聽佟野說話，連說八卦都喜歡。

他笑盈盈地聽著佟野說關(guān)于蔣息的事兒，他說了什么沒記住，但記住了佟野說話時給他的感覺。

可愛的，有趣的，陽光的，讓他喜歡的。

“哎，真是羨慕?！辟∫巴蝗桓袊@。

“為什么羨慕？”榮夏生說，“我覺得咱們這樣就挺好的?！?/br>
“我就是突然在想，要是我有錢的話，就能帶你環(huán)游世界了。”佟野說，“我總覺得你應該多去外面看看，多跟世界接觸一下，雖然你可能不愿意，但要是我陪著你，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榮夏生笑他：“你哪兒來的自信？”

“你給我的啊！”佟野理直氣壯地說，“因為你愛我，所以只要跟我在一起，做什么你都開心?！?/br>
雖然這么說起來有點兒得意忘形，但事實上這就是榮夏生所想的。

從前一個人，只想把自己關(guān)起來。

他不放眼窗外，只關(guān)注自我，關(guān)注內(nèi)心。

他每天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在社交生活中摸爬滾打，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反思然后否定自我。

他害怕外面的世界，抗拒外面的世界，就好像走出門，洪水猛獸就能吞噬了他。

但有了佟野，他甚至不再覺得出門是件令人焦慮的事，邊走邊想象，如果可以跟佟野走遍山川大河，在每一個浪漫的場景下?lián)砦?，也是不錯的人生。

“你說得對?！睒s夏生笑著告訴他，“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