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你干嘛不給他喝酒?”蔣息捏著手里沒有點燃的煙說,“灌醉了,該干嘛干嘛?!?/br>他把煙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垂眼看了看那支煙。“我可不敢。”佟野拿了兩杯軟飲,覺得杯子上用來裝飾的小櫻桃很可愛,“我要真干那事兒,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再碰他?!?/br>蔣息笑了,笑著笑著就掃到了坐在門口處的裴崇遠,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叫著佟野轉身就走了。裴崇遠也看見了他,但沒追上去,而是任由面前坐著的人喂給了他一片新鮮的檸檬。佟野跟著蔣息回去的路上,隨口笑著說:“有個事兒忘跟你說了,下午過來的時候小叔叔問我你跟裴哥是不是一對兒,他什么眼神兒啊哈哈哈哈……”他的笑聲最后變成了干笑,因為發(fā)現(xiàn),蔣息的表情不太對。“……開玩笑的?!?/br>“知道?!笔Y息不看他了,“我瞪你是因為你笑得太難聽?!?/br>佟野:“……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br>然后蔣息又瞪了他一眼。兩人回去的時候榮夏生雙手墊在腿下,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像個等待家長來接放學的小學生,這讓佟野憋笑憋了好一會兒,實在有點兒過分可愛。榮夏生本來很尷尬,看見佟野回來立刻就笑了。其實身邊的位置足夠那兩人坐下,但就像是生怕對方坐到別處去,榮夏生又往里面挪了挪。佟野把軟飲放到他面前,笑著說:“不知道喝著怎么樣,看著反正是挺漂亮。”榮夏生端詳著面前的飲品問:“這是酒?”“軟飲,”佟野說,“你那杯是桃子味兒,嘗嘗?!?/br>榮夏生抬手,握住了杯子。佟野盯著他的手看,很白很瘦,很漂亮。“好喝。”榮夏生小口品了一下,點了點頭。佟野高興了,美滋滋地把面前的小糕點也往榮夏生手邊推。音樂吵鬧,彼此說話聽不真切,大家索性不再多聊,榮夏生望著燈紅酒綠之下熱鬧的人群,以及他們朦朧的臉,而佟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邊這個人身上,他突然發(fā)現(xiàn),就算榮夏生身處鬧哄哄的酒吧,卻仿佛依舊帶著結界,似乎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環(huán)境都無法讓他擁有熱情,他始終不顯山露水,始終都與生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拒絕走入生活的核心。他似乎在這里,又似乎根本不在。所有的喧囂都從他身上被彈開,甚至連一點尾音都沒法沾染上他。這樣的人,他究竟每天都在想什么呢?“準備走了?!?/br>佟野正琢磨他小叔叔,蔣息突然站起來拍了他一下。他看了眼時間,快到他們上臺了。佟野站起來,喝了口酒,對榮夏生說:“這個位置能看見舞臺,等會兒你記得給我鼓掌?!?/br>讓榮夏生站起來去大聲叫好估計沒可能,但鼓鼓掌應該是可以的。榮夏生笑著看他,說祝他順利。五個大小伙子鬧鬧哄哄地朝著后臺走,榮夏生看著他們,端起杯子,一邊輕笑一邊喝了一口飲料。他放下杯子的時候,看見佟野剛剛喝過的酒。巴掌大小的彩色酒瓶,簡直就是人生的糖衣炮彈。榮夏生向來滴酒不沾,可不知道為什么,或許跟環(huán)境有關,他竟然想嘗嘗味道。自律是榮夏生多年來唯一引以為豪的品質,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碰那瓶酒。他安安靜靜地看著舞臺的方向,現(xiàn)在是幾個他不認識的男生在唱很熱鬧的歌,唱歌的人口齒含糊,他聽不清楚歌詞,但看著臺下的人,似乎陷入了瘋狂。他是不理解的。但這個世界上并非任何事情都可以被每個人理解。所以,他接受。接受一切自己不理解但別人看來卻合理的事,因為世間沒有絕對。他坐在角落里,一個微微仰頭剛好可以看見舞臺的位置,沒有人來打擾,是喧鬧酒吧唯一的清凈之地。佟野上臺前,靠著蔣息說:“息哥,我有點兒緊張。”蔣息一邊擺弄自己的鼓棒一邊冷淡地說:“又不是第一次,緊張個屁?!?/br>“但是他在啊,”佟野搓搓手,又蹭了蹭自己的吉他,“我得好好表現(xiàn)?!?/br>蔣息的動作滯了一下,抬頭望向人群。“來了來了,”佟野推了推蔣息,“走了,上臺?!?/br>蔣息“嗯”了一聲,跟在佟野身后,踏著臺階,走上了那個小舞臺。當佟野介紹說他們樂隊叫“槍狗”時,榮夏生沒忍住笑了出來。他不太懂音樂,沒聽過槍花,自然也不知道佟野他們樂隊名字的來由,只是聽著奇怪又搞笑,果然是有趣的年輕人才會想出來的名字。榮夏生之前有看過佟野排練,但排練跟正式演出總歸是不一樣的。燈光昏暗的舞臺上,佟野站在最右邊,低著頭,榮夏生很想看清他的表情,然而努力張望也還是徒勞。他分辨不清第一聲響起的是吉他還是貝斯,就像他并不知道吉他跟貝斯有什么區(qū)別。接著是一個干凈卻很有爆發(fā)力的男聲,榮夏生聽得出來,是那個主唱。榮夏生對他印象很深,因為幾個人里面,他最愛笑愛鬧愛說話,每次過來跟榮夏生沒說上幾句就被佟野踢走了。一個愛搞怪的男生,在臺上竟然是這樣的,仿佛一個火球,突然就炸裂開來。鼓聲響起的時候,緊接著就是一陣吉他聲。榮夏生很確定這是吉他的聲音,因為他眼看著佟野手指靈活地動作著,像是一只翩躚著翅膀的蝴蝶。“你是佟野的朋友?”突然有人過來打斷了榮夏生的幻想。他扭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那個被他誤認為跟蔣息一對兒的男人。榮夏生有些尷尬,他實在只想一個人坐著,但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他點了點頭。裴崇遠打量了他一下,笑笑,掏出煙遞過去:“抽嗎?”榮夏生又搖了搖頭,然后尷尬地扶了一下眼鏡。裴崇遠見他不抽煙,自己也沒抽,把煙盒隨手放在了桌上。因為突然來了個陌生人,榮夏生整個兒緊張了起來,他繃緊神經(jīng)看向舞臺,生怕對方跟他聊天。好在,那人自始至終再沒說過話,很專注地望著舞臺的方向。一開始榮夏生還覺得別扭,但后來漸漸就能做到無視那人。他再次進入到佟野的音樂世界里,被那過分張狂的歌詞跟激烈的曲調給震撼了。唱到某一句的時候,佟野突然抬起頭來,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榮夏生看到了他的表情。高傲的、漠視一切的,有些狂妄卻不令人討厭。那是年輕人才能有的張狂,是因為年輕才敢表露的小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