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不去接子浩的話,“子浩,以后你要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再干傻事了?!?/br>子浩抬起眼:“你要走?”“嗯。”虞將軍笑笑。“你打算怎樣?”“看看能不能找回部下。”虞將軍走進燦爛的陽光里,“也許他們還活著?!?/br>“然后呢?”虞將軍笑了:“然后?工作唄?!?/br>“為什么?天下一片混亂,大秦注定滅亡?!?/br>“嗯。”子浩無法理解:“你出去的話,作為秦國將領,難逃一死,你連這個都不懂嗎?”“我知道?!庇輰④娸p輕笑了,“要是怕死的話,我還能坐上將軍這個位置嗎?”子浩沉默了。“再見。”虞將軍朝戰(zhàn)馬走去。“等等!”子浩追上去。虞將軍回頭看著他。子浩望著他:“你……你叫什么名?”虞將軍薄唇微動:“虞清。”“虞清,”子浩眼里濕濕的,“我會記住你的,還有,他也是……”“謝謝。”虞將軍笑了,利索地翻身上馬,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對了?!?/br>“嗯?”“你幫我?guī)€話給他?!庇輰④娤肓讼?,朝子浩說了幾句話。子浩愣了一下,猶豫著,最終還是點點頭:“我會傳達給他的?!?/br>“嗯,謝謝?!?/br>一聲馬嘯,煙塵四起。子浩看著一騎破空的快馬沖出廟宇院門,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天際。虞清……子浩喃喃道,手里的陶偶被捏得溫熱。無數(shù)的將領如天際的流星,燃燒,消逝。有的被記載在史冊中,可更多的,卻是連名字都沒留下。那些民眾,也許根本就不關心誰做將軍誰做皇帝。質(zhì)樸的他們只求戰(zhàn)火停息,快點和平,好獲得一餐溫飽罷了。歷史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只有蒼天,見證了這一切。夏傑在一個夜里終于又恢復了意識。他縮縮身子,覺得很冷。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層破毯子,廟宇里四處漏風,席卷的寒意帶走溫度。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從前,破草席,破毯子,破房子。所有的榮華富貴如曇花一現(xiàn),還沒好好地享受就已經(jīng)消逝無蹤。大床,厚重的被子,如小宮殿般華麗的大帳篷,雞湯,參湯,烤rou,美酒……接過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身后有一個火熱的軀體,緊緊摟著他。真暖……虞將軍?夏傑迷迷糊糊地翻過身子想看看。子浩被夏傑一動,也醒了。“冷嗎?”子浩支起身子把毯子拉高了些,掖了掖。“子浩?”夏傑一臉迷惑,也支起身子,不顧胸口的傷痛,四處環(huán)顧想尋找著什么。破廟很小,一盞枯燈亮著光,只有古佛盤腿微笑。之前……明明還見到虞將軍的身影。“他……他走了。”子浩知道夏傑在找什么。“喔……他……他去哪了?”他還回來嗎?子浩不答。“那……夏霖呢?”夏傑及時換了個話題,他非常害怕子浩的沉默指向一個明確的答案。子浩搖搖頭。烈火中,夏霖的身子漸漸縮小,最后應該是身體的位置,躺著個著了火的小小稻草人,似乎還有一張符紙,然而很快地變黑變焦,最終統(tǒng)統(tǒng)在火焰中化成了灰燼。還好,那時候夏傑暈了過去沒看到這一幕。胸口的刺痛開始無限擴大,夏傑咬咬唇,把一聲嗚咽吞下,又慢慢地躺了回去,背對著子浩。子浩覺得有些話還是早點說比較好,于是也躺下,輕輕摟著那個顫抖的男人。“他的名字叫虞清?!?/br>“……”“他說,生死有命,富貴榮華皆云煙,珍惜擁有,你將會發(fā)現(xiàn)屬于自己的幸福?!?/br>“……”“他說,希望你能堅強點,快樂點?!?/br>“……”“他還說,這是你曾經(jīng)許諾的交易,他提出了請求,希望你能實現(xiàn)?!?/br>一聲嗚咽終于沖破了喉嚨,夏傑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來。說來也怪,自從子浩睡在身邊,夏傑就再也沒有做過噩夢。每一夜都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深山破廟里,方圓百里一點人煙都沒有。外面的兵荒馬亂,朝代更替,完全與這里無關。夏傑坐在石階上,外面依舊是陽光燦爛。就在很多天前,虞將軍也坐在同一個位置。當子浩帶著兔子回來的時候,恍然間以為時光倒流,不由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夏傑,外面山風大,去里面休息。”“躺了好久,出來曬曬太陽?!毕膫芡_下。有一只螞蟻在搬著一個爛果子,爛果子沒有多少rou,幾乎就剩下核,可螞蟻并不介意。它非常珍惜這上天的恩賜,小小身子吃力地搖搖晃晃,一路走走停停,等回過神的時候,螞蟻已經(jīng)漸漸遠去了。有些東西,無論多么殘缺多么落魄,還是會有人珍惜。為什么呢?感覺到有東西披在了身上,夏傑回過頭,子浩把毯子又弄緊了些,才起身去收拾柴火準備煮食物。一些簡單的火法術,子浩還是懂的,可程度也就限于點個火罷了。子浩點火的時候,故意背對著夏傑,所以夏傑看不到他怎么cao作。食物很簡單,一些菜粥和烤兔rou。碗鍋和米不知道子浩是怎么弄來的,他可能又回去工地了吧?碗有點破,泥鍋也有點破,還好,沒有漏,還能裝東西。一些細小的完整都成了莫大的幸福。有稀粥,烤rou雖然沒有調(diào)味料,有碗,有鍋,有柴火,毯子雖然破,可還能蓋。“真像回到了從前?!毕膫芎攘丝诠训牟酥?。“嗯?!弊雍茡v騰著柴火,“多吃點?!?/br>夏傑喝完粥,覺得不太飽,感覺像是喝了碗水,很快就被干渴的身體吸收了。子浩又從泥鍋里舀出一勺,續(xù)進碗里。泥鍋空了。“你還沒吃。”夏傑放下碗,望著遞過來的烤兔腿,沒有接。“我吃過了?!?/br>“……”“夏傑,快趁熱吃,冷了就不香了?!?/br>子浩一直假裝忙碌地翻烤兔子,時不時弄弄柴火。烤兔子還剩下一半的時候,夏傑不吃了。“我飽了。”夏傑摸摸肚子,肚子還是空空的,對于男人來說,這點東西根本就不夠飽。前幾天重傷無法行動,由子浩喂菜粥和一些野果,今天是第一次吃rou??伤两癫虐l(fā)現(xiàn),原來煮粥的鍋是那么小,舀出的一碗,就像當時工地里分配的那樣。夏傑又想起了弟弟,想起了第一次出賣身體換來的酒,也清楚地記得遞給弟弟的菜粥其實是兩份合在了一起所以看起來滿滿的。他想問子浩工地那邊怎樣了,可在滔天烈焰和萬千鐵騎下,有一個結果早已經(jīng)清清楚楚地注定了。“夏傑,再吃點。”“我飽了,吃不下了?!毕膫芷鹕黼x開,坐在臺階上,望著廟宇的院門。朱紅的大門緊緊閉著。蟲鳴,鳥啼,樹葉嘩啦嘩啦地響。他心里明白,已經(jīng)沒有人會敲響這里的門了。子浩坐在他身邊,陪著一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