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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喻停頓許久,倒也說不上心中是如何感受,只是不再說讓宋永年離開了,宋永年此時的想法,他應(yīng)當是最明白的,就好比他也想親自為父母報仇,他想做的事,他人絕不可替代。他終于點頭,朝宋永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小宋哥不如先隨我回去?!?/br>宋永年自然點頭答應(yīng)。他們在此處殺了這么多黑衣人,明日官府若是調(diào)查起來,只怕會有些麻煩,因興隆商會的競寶會,此處江湖人士云集,若是引起了朝堂與江湖的沖突,那便是真的得不償失了,如今趁著巡視的官軍還未到此處來,岳霄已去找人來處理尸體了,沈清喻則帶了宋永年回去。走在路上,沈清喻思來想去,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與宋永年道:“小宋哥,有一事你應(yīng)該要明白?!?/br>宋永年一怔:“什么?”“我習武之事,無論如何,絕不可外傳?!鄙蚯逵鞯?,“我……”他本想說他們行事并非正道,故而才要隱瞞自己病愈且會武一事,可話到嘴邊,他反倒開始有些猶豫。宋永年……他真的信得過宋永年嗎?就算宋家為張修遠脅迫,宋永年為了救出父母,愿與他們合作,可他卻不知宋永年若是知道了他是魔教少主,還會不會站在他們這一邊。如今宋永年已知他會武了,這一事瞞不過去,其他事卻還可以瞞一瞞。是,宋永年曾是他的朋友,可那也只是世家紈绔酒rou朋友罷了,他本就對宋永年了解不多,如今又有兩年未見,人心變化如何,誰也說不清,沈清喻覺得,自己不該冒本不會有的風險去賭這一把,將來若是真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他至少能保證宋永年不會知道太多關(guān)鍵信息。沈清喻便道:“張修遠他們勢力之廣,實在遠超你我想象,如今他們還不知我已習了武,我多少還能憑借此舉,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宋永年不住點頭,顯然很是贊同。宋家與沈家不同,宋家世代經(jīng)商,不過是因沈契早年曾救過宋老爺一命,兩家才有所聯(lián)系,而宋永年并非長子,也并未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他自幼便只懂玩樂,紈绔氣性是刻在骨子上的,并無他父兄的精明,沈清喻如此說,他竟不疑有他,幾乎立即便信了。沈清喻總算松了口氣。他知自己此舉絕非君子所為,他本該與宋永年坦誠相待,可他不敢信,如今除開岳霄與兄長外,他實在誰也不敢信。他們又回了客棧,江延已先一步將張修明帶回來了,他封了張修明的啞xue,以免張修明胡亂叫喊惹來注意,而凌自初取了藥箱,正滿臉嫌惡地為張修明止血,以免在沈清喻還未回來之前,他就已因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了。凌自初實在嫌棄得很,他一點也不想為這人療傷治病,眼見沈清喻回來,如釋重負將手上東西一丟,扭頭便皺著眉與沈清喻道:“你下手太重了?!?/br>他們在客棧內(nèi)落榻,張修明只要一喊便能引來其他人注意,此處是絕不適合審問的,沈清喻便對外稱病,請沈睿文應(yīng)付應(yīng)正陽等人,再將宋永年留在客棧內(nèi)由眾人保護,他則等岳霄回來后,連夜一同帶著張修明出了城。他說是要問話,實則是審訊,也是報仇,只怕要用到許多不夠光明正大的手段,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些,而岳霄……他對岳霄本就沒什么需要隱瞞的。他們在城郊外隨意尋了處破屋,確認四處無人后,方解了張修明的啞xue。沈清喻原想好好地與他說話,可啞xue一解,他便立即開始破口大罵,聲音雖比之前虛弱不少,卻一刻也不愿停歇,這一回他覺得自己已抓住了沈清喻的死xue,便將每一句話都往沈契身上帶,直言自己當初究竟對沈契用了多少酷刑。沈清喻問他:“是誰指使你與張修遠做這些事的?”張修明不回答。沈清喻又問:“張修遠為什么去毒龍谷?”“你知道沈契是怎么死的嗎?”張修明方才被沈清喻打掉了幾顆牙齒,嘴上全是破口,說話也漏著風,卻還要裂開嘴笑,高聲罵道,“老子打斷了他的腿,在他的肋骨上彈琵琶!”沈清喻:“……”岳霄不免皺眉,他拉住沈清喻的手,將沈清喻帶到一旁,低聲與沈清喻說:“清喻,你先出去,我來問他?!?/br>他想,沒有為人子女的能受得了這等刺激,讓沈清喻親耳聽到張修明他們對沈契做了什么,未免也太過殘忍了,反正只是要問個話,倒不如由他來問,待會兒再將結(jié)果告訴沈清喻便好。沈清喻卻搖頭。“我知道他是想激我,讓我生氣?!鄙蚯逵鞯溃拔疫€沒那么沖動。”岳霄皺眉:“我來問也是一樣的。”沈清喻擺了擺手,不再與岳霄多說,轉(zhuǎn)而回去,走到張修明面前,彎下身問他:“你還想說什么?”“我想說什么?”張修明大笑,“說了你爹,來說說你娘吧?”沈清喻垂下眼:“我再問你一次,張修遠為什么去毒龍谷?”“十根手指都斷了啊?!睆埿廾髡f,“嘖,你知道她叫得有多慘嗎?我一根一根——?。?!”他的話說到一半,沈清喻便不耐抓住了他尚且完好無傷的另一只手,毫不猶豫地往后一拗,硬生生折斷了它。畢竟是十指連心,張修明痛得抑不住大叫,岳霄本站在一旁,擔憂沈清喻會被張修明的言語影響,如今卻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微微蹙眉,并不開口。沈清喻冷冷問:“張修遠為什么去毒龍谷?指使你與張修遠的究竟是什么人?”張修明滿額冷汗,疼得不住發(fā)抖,他方才被沈清喻的刀柄打斷了手骨,如今連這只手的指骨也被折斷了,他知道自己今日無論開不開口,都難以活著走出這間屋子,可他該出賣兄長,還是貪這死前一瞬的痛快?他咬緊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好,是條漢子。”沈清喻放緩語調(diào),忽而問他,“你不是問我知不知道我爹娘叫得有多慘嗎?”他松開張修明的手,自腰封間抽出一把貼身防身的匕首來。“你若是不回答,我倒是可以看看,你能叫得有多慘?!?/br>……第45章4545.45.翌日天明后,沈清喻方與岳霄一同回到客棧。他二人一夜未曾回來,沈睿文難免有些擔心,他天未明便起身到了客棧大堂內(nèi)等候他二人回來,不想凌自初已早到了那地方,頂著碩大兩個黑眼圈,抬首對他一笑,滿面憔悴,喚:“沈兄,你起得真早啊?!?/br>沈睿文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昨夜他幾乎一夜未睡,先是擔心那張修明還有后招,后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想得有些扯了,時間愈來愈晚,他便又開始想,清喻這是與那個姓岳的家伙一同外出,還夜不歸宿,他登時驚醒,干脆睡意全無,支楞著耳朵去聽外邊的聲響,可一夜也不曾聽見沈清喻回來。凌自初沒有他想得那么多,或者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