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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自然精進得極為迅速,數(shù)月之后,已能同燕陽一較高下。只是孟景一直未傳來消息,他體內(nèi)余毒不解,內(nèi)功再難進展,甚至愈演愈烈,如今他只是動一動內(nèi)息,便覺氣息翻涌,丹田劇痛自不用提,如今他的刀法雖已有所小成,可也只能騙一騙普通人,若是遇上了內(nèi)力深厚的練家子,他是一定要吃虧的。而岳霄白日里陪他練武,晚上卻還要處理山莊內(nèi)的公務(wù)文書。孟景下山后不久,他便承了莊主之位,裴蕓漸漸得將手中的事情移到了他身上。他每日需早起陪沈清喻習武,教導(dǎo)燕陽刀法,回山莊后還需挑燈到深夜,如此折騰了幾個月,他倒是先瘦了一圈。沈清喻一直覺得岳霄是因為他才接下的這個莊主之位,他心懷內(nèi)疚,便總想替岳霄分擔。岳霄自覺自己沒什么事需要瞞著他,便真的將手頭的事務(wù)分了一半給他打理。當年沈清喻在沈家中時,因為不能習武,沈契便教他如何協(xié)助姚憐青處理府中事務(wù),如今他與岳霄二人分工處理,速度倒的確是快上了不少。裴蕓早有察覺,她偶爾也會翻看岳霄處理過的公函,原是擔心師弟初上手時會有不妥,不料在文書上發(fā)現(xiàn)了兩種字跡。岳霄好歹出身名門,字也是寫得極好的,只是他慣常潦草,又頗為不羈,這一筆端正的小楷顯然不是出自他手,稍一思索便可知道這是誰的字跡。裴蕓卻并不如何在意,她早知岳霄與沈清喻是何等關(guān)系,也只是一笑而過,轉(zhuǎn)而吩咐下人,記得多備些湯藥補品,沈少爺日間習武辛苦,晚上都給他送過去。如此一晃數(shù)月而過,至夏至前后,一日沈清喻同岳霄尚在斷崖上練刀,忽見凌自初頗為欣喜地從山下跑來,手中還高舉著一封信,隔著老遠便朝他們大喊,道:“清喻,師父傳信回來了!”他拆信看過,孟景說已在西域?qū)ぶ怂蓐栔?,只不過當?shù)匦蝿輳?fù)雜,僅憑他們幾人,實在難以將東西帶回來。沈清喻與岳霄早已想過此事,在這江湖上,無論是至毒之物,還是靈丹妙藥,一經(jīng)現(xiàn)世,必定會有萬人爭搶,輕易難以取得,孟景不過是帶了幾名隨身護衛(wèi)前往西域,自然極為困難。他們早已準備好收到消息后便動身前往西域,干脆便這么結(jié)伴下了斷崖,岳霄去張羅動身離莊一事,而沈清喻拿過那封信,仔仔細細看了數(shù)遍。孟景只說他們在西域外一處名喚薩爾莫羅的城鎮(zhèn)探聽到他此番要尋找的溯陽花的下落,不過此物似已為當?shù)啬澄桓簧趟?,他們見不到那人,一時之間也無法交涉,只能寫信回來,請岳莊主再派人前往。信中孟景特意強調(diào)數(shù)次,說此事怕沒有他們所想的那么簡單,若沈清喻他們要動身前往西域,一定要小心謹慎,他會在薩爾莫羅等候他們到來。可他并未在心中說明他所擔憂的具體是什么事,只說信中不好言明,最好見面之后再談此事。岳霄也看過這封信,他們對西域并不了解,而西域能人輩出,當?shù)貏萘?fù)雜,岳霄恐貿(mào)然行動會有危險,可大隊人馬行進速度緩慢,岳霄便同裴蕓商量之后,決定由岳霄、沈清喻、凌自初、燕陽四人先行,江延稍后整頓,再多帶一些莊內(nèi)弟子趕上。這數(shù)月之間,岳霄也對西域當?shù)氐慕T派稍有調(diào)查。西域大多是胡人,風俗信仰也多與中原大不相同,故而中原江湖不少人均稱其作邪門外道,又因西域胡人大多衣著大膽而覺其生性糜/爛,不屑與其來往。如今西域?qū)嵙ψ顬閴汛蟮拈T派應(yīng)該是焚火宮,可這門派的具體情況,岳霄卻也不甚清楚,一切只能等到了西域再說。……若只有他們四人結(jié)伴,便容易得多了。當夜幾人便各自回去準備行囊,次日午后,便已收拾妥當,準備動身。自關(guān)外往西域,路途漫漫,哪怕是以好馬日夜兼程,也至少需得兩月光景。好在此時沈清喻已非當日初出關(guān)之時的無用病夫,此行反倒是凌自初成了需得其余人照顧之人,他不擅武,只是多少會些三腳貓的招式,好容易抵達邊界出關(guān)時,便已被折騰得只剩下了半條命。出關(guān)后不遠便只剩黃沙戈壁,再往深處走,只能依靠駱駝與步行,凌自初實在是走不動了,岳霄便讓燕陽留下照顧他,待凌自初恢復(fù)些許再趕上,自己則與沈清喻二人結(jié)伴,跟著商隊朝薩爾莫羅前去。戈壁風景壯美,沈清喻卻無多少心情欣賞,他憂心忡忡,連帶著說的話好像都變少了。他們隨行的商隊只當二人是好友,沈清喻不怎么與他們交流,他不大聽得懂那些人說的漢話,岳霄卻是好奇,西域人生性豪爽,而岳霄酒量極佳,一來二去倒也他們口中問出了不少消息。這薩爾莫羅是這一代最大的商貿(mào)城市,城中漢商甚多,也有商會,這些漢商大多是一名姓顧的巨賈帶來的??梢舱蛉绱?,城內(nèi)人員復(fù)雜,諸多在中原難得一見的暴行,在此處倒是無比尋常。言至此處,那商隊首領(lǐng)還開玩笑般指了指沈清喻,道:“像他這樣白白凈凈的小公子,到了黑市上,那可是搶手貨。”岳霄便也淡淡與他笑:“他若到了黑市,誰敢對他動手,我就剁了那人的手?!?/br>商隊首領(lǐng)縮一縮脖子,像是不理解他話中的意味,只是嘟嘟囔囔道:“中原人,真可怕?!?/br>……十數(shù)日后,二人終于抵達薩爾莫羅。岳霄在城門口與商隊告別,本想去孟景在心中所說的客店尋他,不料方進了城,沈清喻眼尖,一眼便看見了已換做一副當?shù)厝舜虬绲拿暇?,在集市上搭了個攤子,正為一位當?shù)卮笫灏衙}看病。那攤子邊上插了一柄旗子,寫得是西域番話,沈清喻看不大懂,另一面卻用小楷端端正正地寫了漢醫(yī)至此華佗在世幾字,這沈清喻倒是看明白了,許是孟景覺著干等他們無聊,便干脆在街頭重cao舊業(yè),生意倒還算紅火,攤子前排了長隊,而孟景身后還跟著一名岳霄派來保護他的山莊弟子,靠著刀柄昏昏欲睡,顯然已對孟景的所作所為極為習慣了。沈清喻走過去時,孟景正用說得極差的番話夾漢話同那個人討價還價,沈清喻不過聽了一句,便知孟景是在獅子大開口,他一時無言,終于明白凌自初究竟是跟誰學(xué)來的精打細算見錢眼開。西域外風沙頗大,沈清喻學(xué)當?shù)厝嗣闪四?,加之這些日子習武,不似當年病懨懨地總是佝僂著腰咳嗽,倒顯得越發(fā)身姿挺拔起來,孟景乍一下沒認出他來,見他擠到了隊伍前頭來,還同他說了一句極不標準的番話,沈清喻自然聽不懂,于是孟景又切回漢話,道:“要看病,到后頭等著去?!?/br>沈清喻哭笑不得道:“孟前輩,是我?!?/br>孟景嚇得險些將手中的筆都丟了,他抬頭一看,沈清喻便摘下遮擋風沙的面罩,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孟景卻搶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甚為激動道:“少主,您終于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