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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開始思索起了接下來的對策。若是裴蕓與江延二人要他往后離岳霄遠(yuǎn)一些,他又該怎么辦?沈清喻正心亂如麻,裴蕓已在堂上坐下了,又令人給他二人看了座,卻不著急與沈清喻說話,而是將目光移到岳霄身上,道:“阿霄,你前幾日找我說的那件事,我已考慮妥當(dāng)了?!?/br>沈清喻不由又轉(zhuǎn)頭看向岳霄,這幾日岳霄幾乎從早到晚地黏在他身邊,裴蕓所說的這件事他卻是絲毫未知。岳霄問道:“師姐考慮得如何了?”裴蕓答:“不可?!?/br>岳霄不由嘆了口氣,問:“還是因?yàn)殚T規(guī)?”沈清喻聽見門規(guī)二字,不由驚警了一些,心中暗暗地想,難道他們?nèi)缃裾f的事情,還與岳霄要出手庇護(hù)為他報(bào)仇有關(guān)?“門規(guī)是師祖定下的,我等自不該違抗?!迸崾|看著岳霄,一字一句道,“你想保護(hù)沈公子,我并無異議,可你莫要忘了,莊內(nèi)有規(guī)矩,無論如何,絕不可涉入中原江湖?!?/br>沈清喻方覺自己猜測不虛,他早先聽江延提起這個(gè)規(guī)矩時(shí),便已想到了,岳霄若不可涉入中原江湖,那裴蕓與江延勢必會(huì)阻止岳霄助他報(bào)仇。只不過他想,岳霄愿意幫他到這一步,便已算是天大的恩情了,往后他大可想辦法靠著自己來,他正要說話,不想岳霄已搶先了一步,道:“師姐,規(guī)矩是死的,十?dāng)?shù)年前定下的規(guī)矩,如何還可應(yīng)對如今的局面?!?/br>裴蕓不為所動(dòng):“就算如此,我也沒有資格修改。”岳霄正微微蹙眉沉默,不料裴蕓端起茶盞悠悠抿上一口,道:“可莊主卻不一樣?!?/br>規(guī)矩既是由往任莊主定下的,那若是有了現(xiàn)任莊主,現(xiàn)任莊主自然可以修改。沈清喻正蹙眉思索裴蕓這意味深長一句話中的意思,岳霄卻頗為無奈地輕咳一聲,道:“師姐,你在這兒等著我呢?”裴蕓故作不解,道:“阿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岳霄微微嘆一口氣,說:“再給我一日思考如何?”裴蕓卻已搖了頭,道:“只有一夜?!?/br>岳霄便擺了擺手,算是答應(yīng)了裴蕓的這句話,轉(zhuǎn)而扭過頭,將沈清喻也拉了起來,一面道:“那我們可以走了吧?!?/br>裴蕓終于露出了些微笑來,道:“請便?!?/br>沈清喻跟著岳霄出了議事堂,心中隱隱約約地大概明白了方才這一番交談之中裴蕓的意思了,可他卻不知道裴蕓為何要將他也喊到這地方來。岳霄早與他說過,他父親在世時(shí)便希望他能夠早日繼承家業(yè),可他一向玩心頗重,也不愿為規(guī)矩束縛,故而一直不肯繼承莊主之位。方才裴蕓那一番話,無非便是用此事來逼迫岳霄,告訴岳霄若他不愿接手莊主的位置,她與江延就絕不許岳霄插手沈家之事。沈清喻不想讓岳霄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事已至此,他甚至已開始思考起其他東山再起的辦法,正是胡思亂想之際,岳霄將他拉到了無人之處,見他神色如此,心中大抵也已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便開口道:“你不必亂想,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br>沈清喻微微蹙眉,道:“我知你不愿如此……”岳霄卻搖首。“數(shù)年前我雖不愿如此,如今卻不同了。”岳霄說,“當(dāng)初我說要帶你出關(guān)時(shí),便已想好了要怎么做。”沈清喻便怔然片刻,方低聲道:“是我虧欠你太多。”岳霄便湊上去,笑嘻嘻地與他說:“那你背上的傷——”他話音方落,便見沈清喻的耳尖猛地躥了紅,還倒退幾步,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我自己處理便好?!?/br>岳霄很是失望:“沒得商量嗎?”沈清喻下意識便道:“當(dāng)然沒得商量……”他語調(diào)一頓,心想不對啊,這種事難道還能商量?他又退了一步,一下竟連臉上都微微泛起紅來,他自己顯然也察覺到了臉上發(fā)熱,還覺得不好意思,便一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沈清喻言畢轉(zhuǎn)頭就跑,岳霄忍不住看著他的背影發(fā)笑。他站在院中,聽見身后傳來細(xì)微的腳步聲,卻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何人。二人靜默站了片刻,他方聽得江延在他身后開口:“你全是為了他?”這些年岳霄偷溜出山莊的次數(shù),用兩只手是算不過來的,江延清楚記得岳霄有多厭惡師父要他去走的這一條路,不想如今為了一個(gè)中原救來的病癆鬼,岳霄竟心甘情愿地去繼承家業(yè),他想不明白,便決定要親口來問一問岳霄。“不全是為了他。”岳霄道,“我從小就知道,這條路,我是一定要走的?!?/br>江延挑眉問:“那你以往為何要逃。”“早些時(shí)候年少,總該干些年少輕狂的事?!痹老鲂Φ溃叭ツ晡一厍f時(shí),見父親病容枯朽,便知我已不是年少輕狂的年紀(jì)了?!?/br>江延顯然不明白。“我不明白。”江延皺著眉詢問,“你做什么事,與你的年齡又有什么關(guān)系?”岳霄不由大笑,道:“你真是絕頂無趣的人。”江延挑眉:“這與我問你的問題又有什么關(guān)系?”“年少之時(shí),自然要品一品輕狂的滋味。”岳霄一頓,又感慨道,“怪不得師兄你如今年紀(jì),卻還未曾有心悅之人?!?/br>江延:“這與我又……”他見岳霄嬉皮笑臉地湊過來,笑嘻嘻地與他道:“大師兄,外門中有位小師妹,聽聞對師兄你很有興趣?!?/br>江延已板下了臉來,道:“阿霄,我在與你說正事?!?/br>“終身大事,如何不是正事了?!痹老鎏岣呗曊{(diào),扭頭一看,正見裴蕓靠在廊下聽他二人說話,他急忙便跳過去,道,“師姐!我同你說!外門弟子中有一位小師妹——”裴蕓也一下來了興趣。“是哪位小師妹?”裴蕓抓住岳霄著急道,“阿延再有幾年就要過而立,他不急,我急啊?!?/br>“那小師妹姓尤……”岳霄語調(diào)一頓,突然苦惱起來,道,“師姐,我忘了,半月前練刀時(shí),尤師妹被大師兄當(dāng)著所有外門弟子的面罵哭了?!?/br>江延:“……”岳霄:“大師兄罰她掃一個(gè)月的山門,禁了她半個(gè)月晚飯,還令她在霜拭臺(tái)上扎半年的馬步。”江延隱隱想起仿佛是有這么一件事。岳霄:“前兩日尤師妹已放出話來,說是有朝一日,定要大師兄?jǐn)≡谒牡断?,為她擦鞋認(rèn)錯(cuò)?!?/br>裴蕓:“……”岳霄:“尤師妹還說,瞎了眼的人才會(huì)喜歡大師兄這樣以折磨人為樂的大變態(tài)?!?/br>江延:“我沒有……”他的辯解還未說出半句,裴蕓已氣得臉都白了,怒聲高喊:“阿延!”江延嚇得倒退半步。岳霄心滿意足地看著裴蕓揪著江延的衣領(lǐng)子算賬,江師兄是孤兒,而岳霄的母親又去得極早,裴蕓其實(shí)不過也是長了他們幾歲,卻已以長姊自居,長兄如父,那長姊便是如母的。裴蕓早知道岳霄心悅沈清喻,也知道以岳霄的性子,這是絕對勸不回來的,她早默許了二人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