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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腳下那只雪團(tuán)一般的京巴犬極興奮地抬起了頭來,朝他皺一皺鼻子,汪地叫了幾聲,飛快搖起了尾巴。沈清喻:“……”裴蕓:“……”裴蕓深吸了一口氣。“師弟頑劣,還望沈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迸崾|道,“若是氣不過,待會兒我先替你打他一頓?!?/br>沈清喻:“……”沈睿文恨不得立即起身替蕓jiejie搖旗吶喊,極小聲地念叨道:“對,是該打一頓?!?/br>沈清喻嘆一口氣,他知道岳霄喜歡胡言亂語,卻沒想到岳霄連這種事情也騙他,他覺得生氣,可更古怪的是,他能覺察到自己心底竟隱隱地有一些開心。他不敢細(xì)想,只覺得自己心中的這番感受實(shí)在太過奇怪,他像是害怕被人看出心中欣喜一般,立即將這些多余的想法壓了下去,匆匆忙忙地向裴蕓拋出了下一個(gè)問題。“他當(dāng)初與我說得合情合理,我便信了。”沈清喻說道,“卻不想他連這也是騙我的?!?/br>裴蕓不由便笑了。“阿霄對你如此說,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迸崾|看著沈清喻,像是意有所指一般輕聲說道,“他從小就是這個(gè)性子,師父管教不住,只覺得他太過輕浮了,他總有一天是要繼承家業(yè)的,如今他這樣子,未免也太不可取了一些。”沈清喻手中還捧著茶盞,聽裴蕓如此說,不由便抬起頭看了裴蕓一眼,恰正對上了裴蕓略有探究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驚,明白裴蕓這也許是在暗示他什么。他想裴蕓與江延既知當(dāng)年岳霄落難自己出手相救一事,那想必也是知道岳霄對自己的心意的,她此刻如此說,只怕是在告誡他,岳家家風(fēng)端肅,岳霄又是要繼承家業(yè)的獨(dú)子,要他往后離岳霄遠(yuǎn)一些。他一時(shí)心緒復(fù)雜,可卻又不知該要如何回應(yīng)。距晚膳還有些時(shí)候,裴蕓絮絮叨叨地又同他們說了許多話,可在沈清喻聽來,這些話似乎無不意有所指。他是明白的,若是照這世間的常理,他早該同上一世般離岳霄遠(yuǎn)一些了。可如今他借著岳霄的力量去與自己的仇敵相斗,難免是有些在利用對方的意味,如此小人行徑,他該要鄙夷不屑,也該同岳霄止于此路,好歹不去誤了對方的前程。可他又想,這種事總不是他一個(gè)人說了便作數(shù)的,岳霄這幅臭脾氣,就算自己要他這么做,他也絕不會聽從。只是……不愿與岳霄劃清界限,這究竟是他出于私心而找出的借口,還是他真心是如此覺得的?這些古怪的想法如同遍布藤蔓的泥沼,他糾纏著深陷其中,滿心不知所措,又隱隱地不想去深究,恰此時(shí)莊內(nèi)婢女走上前來,告知裴蕓膳食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他們已可用膳了,裴蕓方對他們笑,請他們移步后廳,嘗一嘗他們關(guān)外的美食風(fēng)味。裴蕓走在最前面,沈睿文便快步湊到沈清喻身邊,壓著聲音與他道:“我雖不喜歡岳霄,卻也不喜歡她如此說你。”“無妨。”沈清喻輕聲喃喃道,“我知她是好意?!?/br>……第21章2121.21.裴蕓令人替他們準(zhǔn)備了住處,他們連著趕了這么多天的路,大多都已覺得疲憊,吃完飯后便各自回了房,沈清喻見此時(shí)岳霄與江延還不曾祭拜回來,便覺得也許今夜岳霄會來找他,他多留了一份心,想等一等岳霄,便也不曾過早休息,只是在屋內(nèi)點(diǎn)了燈,自顧自地看起了刀譜來。果真入夜不久后,他便聽得有人來敲了他的門。他起身開了門,只見岳霄正站在門外,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反是擺出了一幅做錯事的模樣來,極小心翼翼看著他,委屈問:“清喻,我能進(jìn)來嗎?”他往日可是絕不會露出這種神色來的,沈清喻覺得稀奇,心里也明白他是為了先前騙他的事而頗感心虛,害怕自己為了此事生氣。沈清喻其實(shí)并不生氣,可岳霄難得一見這般模樣,有趣得很,他實(shí)在忍不住故意擺出稍有些生氣的模樣來,想沉著臉問岳霄:“你來做什么?”岳霄果然是怕了,他咳嗽幾聲,諾諾道:“清喻,其實(shí)我并不想騙你的?!?/br>沈清喻:“哦?”岳霄:“我只是隨便編了個(gè)謊話,未曾想你竟真的信了……”沈清喻不由挑眉:“你編了個(gè)天大的謊話騙我,如今這倒還成了我的錯了?”岳霄萬分尷尬,他生怕沈清喻生氣將門關(guān)上了,急忙搶先一步,伸手抵住門框,一面與沈清喻解釋道:“清喻,我也沒有辦法,你想,若我直接與你說我家家財(cái)萬貫富甲一方,而我是不愿繼承我父親為我留下的錢財(cái)才跑出來的,你會信嗎?”這種說法,只怕?lián)Q了誰也不愿相信。沈清喻一頓,勉強(qiáng)接受了岳霄的解釋,卻還是微微蹙眉,道:“可你也不該用狗的名字來騙我?!?/br>“我也不想的?!痹老鲚p咳幾聲,故作一本正經(jīng)往下說道,“可我又不識得其余女子,沒有名字可以用,只好拿師姐的狗湊湊數(shù)了?!?/br>沈清喻:“……”岳霄如此說,沈清喻竟因他的刻意狡辯而有些想笑,他知道岳霄是故意與他這么說的,好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gè)不為女色所動的清流,他早已習(xí)慣了岳霄的油腔滑調(diào),只是頗覺得有些無奈,便側(cè)身為岳霄讓出門來,道:“你進(jìn)來吧?!?/br>岳霄立即進(jìn)了門,像是怕沈清喻反悔,還立即反手將門掩上了,他不想讓旁人看見他與沈清喻交談,以免其余人再多說閑話,干脆便將窗子也一并關(guān)上了,他見沈清喻坐下翻起刀譜,便也湊過去瞥了幾眼,等著沈清喻問他些武學(xué)上的問題。可沈清喻卻心不在此,他想方才裴蕓說不許岳霄吃飯,便問他說:“你可曾吃過東西了?”岳霄苦笑一聲:“我?guī)熃阍谏角f內(nèi)說一不二,她說了不許我吃飯,那就絕不會有人敢給我飯吃?!?/br>他以為沈清喻好歹也會心疼他,卻不想沈清喻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是極為贊同,隨后又將目光移到刀譜上,道:“活該。”岳霄:“……”可岳霄卻不覺失落,他向來是個(gè)極不要臉的人,沈清喻不主動心疼他,那他也要想方設(shè)法地讓沈清喻為他心疼,于是他長嘆一口氣,便擺出一副極委屈的樣子,道:“清喻,我餓了?!?/br>沈清喻本想說一句與我何干,可他一抬頭便見岳霄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雙眼直勾勾盯著他,倒令他有些負(fù)疚起來,沈清喻皺緊了眉,認(rèn)真想了想,最終還是將手中刀譜放下了,轉(zhuǎn)身出了門。岳霄急忙起身,跟著湊在門邊,聽見沈清喻喚了婢女,找了借口說自己晚上還未吃飽,問他們能不能給他拿些吃的過來。他是貴客,那婢女立即便去了,岳霄臉上不由便帶了幾分笑意,等到沈清喻回來,還忍不住與他打趣一句,道:“清喻,果然還是你最疼我?!?/br>沈清喻懶得理會他,走到桌旁坐下,又想起今日裴蕓與他說的那些話,稍稍猶豫了片刻,問:“你究竟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