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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時(shí),他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將整句話說完,而蕭璉璧卻連一個(gè)眼神都沒留給他,藍(lán)色的衣擺沒有絲毫停頓的在他的視野中劃出最后一道蜿蜒的弧度,帶起一陣細(xì)微的風(fēng),轉(zhuǎn)身朝著門外戊攸子的方向走去。銀色的半臉面具掉在地上,自額間到左臉的位置,被砸出了一道黑色的裂痕,這裂痕像極了一條彎曲著身體的黑色蜈蚣,在一片平整無損的銀白色上顯得格外的丑陋猙獰。“他不認(rèn)我了。所以,所以……你也不要我了?”覃寒舟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蕭璉璧抬腳的動(dòng)作一頓,抬眸便發(fā)現(xiàn)戊攸子正在看著他。他面無表情的朝戊攸子頷首道:“勞煩師尊帶弟子回去?!本故菍ι砗篑鄣脑捇腥粑绰劇?/br>戊攸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落在院中帶領(lǐng)著魔兵的樊崇身上,樊崇打了個(gè)激靈,朝身后的魔兵擺了擺手,魔兵們迅速的退了開來,讓出了一條道,而樊崇則繞開了蕭璉璧,小跑到了覃寒舟身邊。蕭璉璧跟在戊攸子身后,一語不發(fā)的往前走著,剛踏出院門便聽到身后傳來樊崇的驚呼聲,“快將為魔君看過病的那位大夫找來,快去!快去!”蕭璉璧聞言,整個(gè)人猛地僵直在原地,身體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回走,前方的戊攸子卻在此刻喚了一聲,“璉璧?!?/br>蕭璉璧握緊衣袖中的拳頭,應(yīng)答道:“師尊,走吧?!?/br>戊攸子收起了手中的劍,目光悠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輕揮了一下衣袖,二人便化作一道白光,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覃寒舟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望著那道藍(lán)色人影消失的地方,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樊崇在一旁攙扶著他,又氣又急的道:“別笑了!別笑了!你要吐多少血啊!為了那樣一個(gè)不珍惜你的人你犯不著??!”覃寒舟用手背擦了一把唇角殘留的血跡,彎腰將地下的那張銀色面具撿了起來,重新戴在了臉上。他唇角的笑意未褪,此刻帶上了這張有裂痕的面具,臉上的表情看著竟像是在哭。他推開了樊崇的攙扶,搖晃著身體自行走了出去,也不知是要去向何處。然而一腳剛跨出門沿,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向側(cè)方倒了下去。蕭璉璧被戊攸子帶回了暮朝峰自己的院落中,腳一落地,便看見院中那棵熟悉的槐樹,渾身長滿了茂密的枝葉,雖然還沒開花,但蕭璉璧卻能想象出它開花的樣子。戊攸子看了他一眼,“進(jìn)來?!闭f著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蕭璉璧立刻跟了上去,等進(jìn)去時(shí),戊攸子已經(jīng)坐在了書房的主位上,正一語不發(fā)的打量著他。蕭璉璧心神不寧的站在一邊,腦子里不斷回放著此前在不寐城里,覃寒舟說的話。戊攸子沉默許久,終是開口,“五十年前,為師一出關(guān)便聽聞你殞身于奎宿秘境。起初為師是不信的,直到看見你幼時(shí),為師用你的一絲神識(shí)做成的長明燈熄滅了,這才不得不信。”人死燈滅,神識(shí)具散,便再無一絲生還的可能。蕭璉璧恭敬的立在一旁,垂眸不語。戊攸子見狀,卻是嘆了一口氣,“為師生平做的最大一件錯(cuò)事,便是在閉關(guān)前將覃寒舟托付于你。”蕭璉璧倏的抬起頭,“師尊?”戊攸子搖了搖頭,“是我太過捕風(fēng)捉影,聽信了旁人的閑言閑語,這才讓你為了覃寒舟嘗盡了苦楚。若我沒有將他托付于你,你便不會(huì)在宗門大比上拼上性命也要護(hù)著他,更不會(huì)為了救他而死在奎宿秘境里?!?/br>“前段時(shí)日你的長明燈忽然亮了起來,為師便探尋著你的靈力而去,今日,沒想到竟真的能將你帶回來?!蔽熵铀坪趵⒕蔚搅藰O點(diǎn),一向筆直的身軀竟在此刻塌了下來,“幸好你還活著,是為師對不住你,對不住你……”蕭璉璧愣了愣,隨后連忙上前解釋道:“師尊沒有對不住弟子,寒舟是弟子的師弟,即便沒有您的囑托,我也會(huì)護(hù)他周全。師尊你切莫自責(zé),折煞徒兒了。”戊攸子卻擺了擺手,“覃寒舟已被我逐出師門,你不必替他說情。”蕭璉璧原以為戊攸子在冰室中說的那些都是氣話,畢竟一時(shí)誰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徒弟背著自己成為了邪魔外道的首領(lǐng),可現(xiàn)在聽對方這么說,分明是鐵了心不打算認(rèn)覃寒舟了。“寒舟雖然成了魔族的魔君,可他什么也沒做過,難道師尊你也要以仙魔殊途,正邪不兩立來評判你的弟子嗎?”蕭璉璧為覃寒舟辯解道。“他什么都沒做過?他只是沒臉在你面前提罷了!”戊攸子倏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直視著蕭璉璧道:“被關(guān)在惡風(fēng)崖上不足兩月他便私自出逃,跑到赤穹峰上挑斷了滄水師兄的手筋腳筋廢了他的修為,最終還殺了他!連夜還盜走了宗門至寶蒼挽劍。這些惡行,還不足以為師對他評頭論足嗎?”“我不信?!笔挱I璧搖頭道:“寒舟不會(huì)做出這些事的,我不相信?!?/br>“一定是哪里有誤會(huì),寒舟絕不會(huì)做出這樣的事,師尊你莫要被……”戊攸子開口打斷,“他手中的那柄蒼挽劍,你作何解釋。”蕭璉璧滿腔為覃寒舟辯解的話都被“蒼挽劍”三個(gè)字給打亂,蒼挽劍在覃寒舟手上,是不爭的事實(shí)。戊攸子拍了拍他的肩,“不僅是滄水師兄的仇,還有覃寒舟對你所做的那些事,為師也會(huì)在他身上為你一共討回來。”蕭璉璧不解的抬眸,“他對我做了什么事?師尊你莫要誤會(huì)他。”戊攸子聞言臉色竟突然漲紅了起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因?yàn)閯e的什么,他一掌拍在案桌上,震的上面的茶具叮叮作響,“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痕跡,為師雖是修的無情道,但也明白那是什么東西!”戊攸子沒說出口的是,他在進(jìn)冰室時(shí)便瞧見了覃寒舟和蕭璉璧二人正欲行那檔子事,但礙于徒兒的顏面,他這才作罷,沒有直言。蕭璉璧愣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衫凌亂不已,衣襟欲遮不遮,露出來的痕跡盡是些難以啟齒的顏色。蕭璉璧的臉色瞬間漲紅了起來,被長輩撞破這種事情,無論是哪種方式都太尷尬了。他連忙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襟,試圖遮擋胸前的這些痕跡,卻因?yàn)樘^慌亂,理了半天仍舊凌亂。戊攸子見狀嘆了口氣,“璉璧,寬心些。師尊定會(huì)讓覃寒舟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jià)?!?/br>蕭璉璧繃緊了唇,半晌,開口道:“我是自愿的?!?/br>戊攸子愣了愣,像是沒聽清,“璉璧你說什么?”“我是自愿的?!笔挱I璧突然跪了下來,紅著臉道:“我是自愿和師弟做……那些事的,師尊不要誤會(huì)了他?!?/br>戊攸子后退半步才穩(wěn)住了身形,“……你莫要為了給他求情甘愿詆毀自身,你手上戴著的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