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拿?！?/br>
之后他就掛了電話，垂下視線，擼了一把墩布。

池歌打開車門，下了車，“束梓應(yīng)該沒叫多少人，我們中午吃完飯就回去?！?/br>
“你先上去吧，哥?！背叵嚷暿滞笊檄h(huán)著墩布的牽引繩，“我等個人?！?/br>
“剛才電話里的？”池歌沒急著走，停在原地問道。

他點了點頭，“說是五分鐘就過來了，送件東西?！?/br>
“你剛回國沒幾天，這么快就認識新朋友了是件好事。”池歌一副老父親般的口吻，“我陪你一起等，這么早上去也沒事做，不如留在外面跟你待會兒。”

“別。”池先聲指了指后車座，一人高的米色玩具熊系著蝴蝶結(jié)，是從前，束梓提過很多次，想要得到的生日禮物，他提了提唇角，“你可以先把它抱上去，趁現(xiàn)在，街道人不多，形象不至于崩塌得太嚴重?！?/br>
之后，池先聲牽著墩布，以束梓家為中心，占領(lǐng)地盤，繞到第七根電線桿旁邊時，街角拐來一輛車，熟悉的車牌號，QY666。

他帶著墩布往回走，到了公寓樓，戚野從車上下來，手機鈴聲響起，也正好迎面回頭撞見。

“你這是要去相親嗎？”戚野瞇起了眼，帶著調(diào)侃，“打扮得這么好看?！?/br>
“慶祝生日。”池先聲抿了抿干澀的唇，說出這幾個字，被墩布拽著往前走了幾步。

“別動——”

戚野突然抬手制止，從褲兜里取出手機，對準池先聲，“笑一下?！?/br>
他正低著頭，只顧拉住墩布，一抬眼，望見戚野下頜干凈，衣領(lǐng)挺括，連頭發(fā)都在陽光照耀下泛著暖色的光暈，比起自己，戚野才更像去相親吧，池先聲默默無語。

咔擦一聲。

戚野舉著手機，徑自調(diào)整好角度和光線，旁若無人地一步步走過來，注視手機屏幕，“幸好我臨時改變注意，要是等到下午，指不定又一副什么樣?！?/br>
池先聲無可奈何，不自然地偏過頭，正要開口，就被戚野打斷話。

“你這是要去哪兒？”

墩布扭了扭身體，絲毫沒有初次遇到戚野時的害羞模樣，熱情極了，甚至是有點發(fā)情似的往戚野腳上蹭，池先聲輕輕拉了拉牽引繩，都說寵物像主人，現(xiàn)在看來，這句老話只適用于小范圍。

他頭也不抬，有些郁悶，回答戚野，“就在身后的××公寓，我剛到?！?/br>
“過生日那個人住的地方吧，還挺近?！逼菀氨欢詹嫉淖ψ訐潋v了好幾下，毫不在意，還跟墩布玩了起來，它一蹭過去，他就挪開腳，同時心不在焉地問，“是長輩吧？我有一個朋友，他的外婆就喜歡像你這樣的年輕打扮，看著精神，有朝氣，周身縈繞著青春氣息。”

池先聲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張七老八十，白發(fā)蒼蒼，密布溝壑的面容。

以及束梓滿是膠原蛋白的臉，瞬間被自己逗樂了。他搖搖頭，斂下笑意，看著戚野任由墩布胡鬧，皺了皺眉，為束梓更正形象，“只比我大幾歲，算是朋友吧?！?/br>
“肯定長得不錯吧?！逼菀耙荒樲揶?，抬起手掌，比成槍的手勢，對準墩布，喉嚨里壓出一聲嘣的音，墩布應(yīng)聲而倒，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格外配合。

池先聲注視著這一幕，臉上略帶淡笑，“美人在骨?！?/br>
“那就是猜對了。”戚野視野下垂，定定地看地上，繼續(xù)欺負小墩布，“這幅模樣，你是想穿給她看？嗯？”

“……”池先聲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這是像之前一樣的玩笑話，還是帶著幾分認真，他斟詞酌句，有點不好解釋，慢慢地說：“我和她從小認識。以前，家里沒人的時候，她會專門過來，帶我出去一起吃飯，而不是直接接濟，給我錢那種。還有，就是像清明節(jié)的時候，她會陪我熬一整夜，不睡覺——”

“她是女孩子吧。”戚野語氣十分肯定地說，他背靠著車，取出煙盒，抽出一支煙，不點著，只拿在手中來回把玩。

池先聲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說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當(dāng)時你們確實還小，兩個孩子互相作伴，貌似也沒什么不對?！逼菀拔⑽⑻鹣骂M，視線鋒利，緩緩擦過他的雙眼，滑向身體，“但現(xiàn)在，都已成年，你稍微一琢磨，哪怕別人什么都不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你覺得對嗎？”

“你想多了，她大我很多。”池先聲不動聲色。

戚野薄唇微微張開，發(fā)出一聲嗤笑，動作帥氣而利索地扳開打火機，他低下頭，點燃了煙，只冒出一點橙紅色火星，緩慢吐出煙霧。

“退一步來講，你們共處一室，哪怕睡一張床，捫心自問，仍是一對好姐弟。但你有沒有想過別人的看法——你看，我說中了吧，你的睫毛在輕輕顫動?！?/br>
池先聲緊緊閉著唇，抬起手臂，擋掉了他伸過來想要撩一下的手指，帶著稍許焦油味。

“怕什么?！逼菀八菩Ψ切?，輕慢地撣了撣煙灰，“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嗎？”

池先聲抬腳戳了戳墩布，揚著兩根毛，它往戚野褲腿上可勁兒蹭，見人家不搭理，翻了個身，躺在地上，露出小肚皮扭啊扭，簡直不知羞恥。

最后，池先聲居然有些羨慕墩布，在戚野晦暗不明的眼神中，無比艱難地點了點頭。

“早這樣想該多好?！逼菀奥唤?jīng)心道，略抬了抬手，“我記得，你的穿衣風(fēng)格不是這中，現(xiàn)在身上這套衣服，也是專門為參加她生日選的？”

“不是，她送的。”這個很好解釋，池先聲蹲下身，拽住了死乞白賴纏著人家的墩布，因此沒看到戚野瞬間折斷的細瘦煙身。

“其實，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很丑。”戚野沉吟一聲，“顏色太亮了，走在街上，跟個電燈泡似的。腰身又緊，要是穿上一天，肯定會勒得喘不上氣，滿是印子。還有尺碼也不對，小了，你的屁股翹。以后可不能再隨便接受別人送的衣服了，知道嗎？”

“你夠了?！背叵嚷暼虩o可忍，恨不能放狗咬他，可惜墩布是只憨憨狗。

“好好好，不逗你了?！逼菀笆兆⌒?，“下次餓了，告訴我，你覺得在女孩子面前更能隨心所欲地挑食，還是我？”

池先聲沉默不語，略微點了點頭。

戚野滿意地勾起唇角，“清明節(jié)的時候，是一個女孩子陪在你身邊更有安全感，還是我？”

陽光曬得整個人都發(fā)熱。池先聲垂下目光，盯住地上的人影，喉嚨緊了緊，他手抵在唇邊，聲音干澀，悶悶地吐出一個字，“你……”

戚野低低地笑出了聲，抬手壓在唇邊，像說小秘密似的，“后天清明節(jié)一起過？”

池先聲搖了搖頭，想起昨天，剛被戚野強迫看完一部恐怖片，他閉了閉眼，半晌憋出一句話來，“再說。”

“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