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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穿書后養(yǎng)了失明男主當(dāng)外室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鄭姒放下茶杯,掀了掀眼皮,“他怎么樣?”

    “似是在冰天雪地里凍了許久,即便能醒過來恐怕也免不了一場(chǎng)大病,而且后腦遭遇過鈍擊,有可能……影響神智清明?!?/br>
    鄭姒磨砂著杯沿沉默了一會(huì)兒,而后從囊中掏出兩塊沉甸甸的碎銀放在桌上,雙眉籠著一汪清愁看著他。

    “還請(qǐng)大夫盡力才是?!?/br>
    老者捋了捋胡子沉吟了一會(huì)兒,目光掠過門口的木筏,忽然凝眉問:“這小郎君可是順著溪水飄下來的?”

    鄭姒看到他的嚴(yán)肅神情,怔了一下,片刻后慎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圍在那小郎君身邊的人聽了這話,忽的一下子散開了,仿佛床上躺的是什么洪水猛獸似的。

    鄭婢緊了眉,看到那些人紛紛拿出一塊三角面巾覆在面上,心下沉凝,她目光一轉(zhuǎn),盯著那退開三步的老者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這位女郎應(yīng)該是外鄉(xiāng)人吧,所以不知如今百里之外的豫州正在鬧瘟疫?!?/br>
    “豫州和翡州之間,有一條峪河相連,而村中的這條溪水,便是峪河的一道分支?!?/br>
    “前些日子,水上就漂來了一具浮尸,兩腿和背部皆出了紅疹,幸好被我的徒弟汪五及時(shí)發(fā)現(xiàn),拖到老林里埋了,這才沒有連累整村的人?!?/br>
    他渾濁的雙眼盯著她秀美的眸子,透出的情緒顯得有些無情。

    “女郎既然與他非親非故,那還是退遠(yuǎn)些吧。”

    鄭姒雙袖交疊,坐著沒動(dòng),手指按了按自己藏在袖中的手背,瞟了一眼床上還沒睜開眼睛的小郎君,一時(shí)間沒說話。

    老者給一個(gè)身穿青衣的少年學(xué)徒使了個(gè)眼色,他會(huì)意,架著他的胳膊開始往床下拖。

    鄭姒笑了出來,目光卻有些冷,“大夫,你這是做什么?難道要將好好的人活埋了不成?”

    那大夫不為所動(dòng),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女郎心善,卻不知天花的可怕之處,若是蔓延開來,只怕橫尸遍地,十室九空?!?/br>
    說著說著,他面上帶上了鄙夷之色,“您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然不知道這些,只覺得老夫在作惡?!?/br>
    “老夫的師父也曾遇見過您這樣善心泛濫的大小姐,被她哭求救一救那個(gè)染病的書生,那書生確實(shí)救活了,師父一家卻全部染病身亡,而她一無所知的被父母帶走了?!?/br>
    他眸中沉痛,卻又露出幾分譏誚,“可笑的是,后來我四處行醫(yī),途徑那位大小姐的家宅,聽到鄰里皆稱頌她的善心,可這善心之下,又填了多少像我們這樣賤民的命呢?”

    老者渾濁的眸子深深地盯著她,透出冷酷的拷問之意,仿佛透過她,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gè)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鄭姒沒有羞愧難當(dāng),也沒有氣急敗壞的反駁他,她平靜的注視著他的眸子,磨砂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那塊紅斑,甚至有些從容的笑了一下。

    她站起身,撥開人群走到那眾人不敢近身的小郎君身前,看到他如白紙般光潔蒼白的面容。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中,她拉起他的手,往下拉了拉他的袖,露出一條修長(zhǎng)白皙的小臂。

    床上的小郎君似有所感,睫毛顫了顫,微微開了一條眼縫。

    鄭姒沖他一笑,輕輕捏了捏他的兩頰,“張開嘴巴。”

    他沒什么反應(yīng),又合上了眼睛,鄭姒稍稍用了些力捏開他的嘴巴,看到他嫩紅平整的口腔。

    她摸了摸他的頭,回過頭來看向那個(gè)老者,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沒什么笑意,“你方才也說了,身患天花的人身上會(huì)出紅疹,可這位小郎君小臂和口內(nèi)皆光潔平整,您如何斷定他身上染了疫呢?”

    老者冷哼一聲,“若非染了疫,這小郎君為何會(huì)在三九寒天伏在一條木筏上從上流漂下?說不準(zhǔn)本身是要被鄰里燒死的,家人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況且染了天花之后,也有可能長(zhǎng)達(dá)半月隱而不發(fā),即便他身上沒有紅疹,也不能將他視作常人。”

    鄭姒盯著他,“若他真的沒病呢?”

    老者也深深地看著她,面上的表情慢慢化為一個(gè)不倫不類的譏笑,“那不如大小姐親自照料他半月,若是將他救活了,豈不也是一樁善事?”

    反正休要拿別人的命,成全自己的善心。

    老者盯著她,等著她打退堂鼓。

    可半晌之后,卻看到她凝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br>
    ……

    鄭姒將他安置在自己生父母留下的空屋中。

    他從第二天開始發(fā)熱,鄭姒摸了摸他燙人的額頭,去醫(yī)館找那個(gè)老者開了退熱的方子。

    那個(gè)老者叫李春,從二十年前便一直住在這里,他雖然看慣了生死,對(duì)人命十分淡漠,但也不是真的冷酷,見她真的接手了這個(gè)“危險(xiǎn)分子”,他甚至生出了幾分好奇。

    有好幾次,鄭姒都看見他在自己的家門前晃蕩。

    這件事她瞞著自己的父親,所以在晚上,她只能將他一個(gè)人扔在那里,這樣過了兩夜之后,她發(fā)現(xiàn)他的病情越發(fā)重了,心中十分犯愁。

    再去醫(yī)館抓藥的時(shí)候,她看著那個(gè)叫汪五的學(xué)徒臉上的麻子,丟給他滿滿一袋銅錢,說,“你是不是得過天花?我用這些銅板雇你,夜間照料一下那位小郎君如何?”

    汪五臉上通紅,拎出一串銅錢后將那個(gè)繡著桃花的錢袋還給她,結(jié)巴著說用不了這么多。

    鄭姒執(zhí)意將銀子留在了那里,說比起人命這點(diǎn)錢不算什么,只要他盡心就好。

    汪五看向李春,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

    這之后又過了兩日,那小郎君的燒才終于退下去。

    但是他卻一直不睜眼。

    這日清晨,鄭姒叫住要離開的汪五,問這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他好像已經(jīng)醒了。

    他走后,鄭姒拄著下巴盯著他,問:“你醒了嗎?”

    他睫毛顫了顫,沒吭聲,也沒睜眼。

    “……”鄭姒心中嘖了一聲,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尖,過了片刻,見他呼吸不暢,不得不微微張了口,還蹙起了那兩條好看的眉。

    她心中嘿嘿嘿,口中諄諄善誘,“睜開眼睛。”

    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變得面無表情。

    而后,鄭姒看到他的眼眸,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

    與她預(yù)想的不同,他的瞳眸不是冷冰冰的黑色,也不是溫柔的琥珀色,而是那種霧蒙蒙的灰藍(lán),仿佛蒙了一層薄翳一般,并沒有湖光水色般動(dòng)人的光彩。

    可是當(dāng)他睜開那雙沒有神采的玻璃珠般的眸子之后,整個(gè)人給人的感覺為之一變。

    硬要說的話,顯得有幾分無情,但又十分的脆弱。

    這時(shí)候他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似是有些無措的輕輕一顫

    鄭姒:“嘶——”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