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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讓榮媽幫著把人拉開,榮媽拉不開,伯父們也上來制止,三伯母哭哭啼啼著:“我哪句話說的不對?打從她來我們家,有過幾天安生日子了?伯昀走了,爹也沒了,現(xiàn)在得罪了寧會長,百貨公司也救不成了……” 后來的雞飛狗跳云知也鬧不清了。 她那身裙子衣袖給三伯母扯破后,二伯母帶她回房換衣服,外邊仍傳來三伯母不堪入耳的嗚嗚咽咽,二伯母嘆了一口氣,幫她從柜子里拿出一件上衣來:“你三伯母就是一時氣惱,說的葷話,你別放在心上……” 云知沒說什么,默默換著上衣,二伯母看到她胸前的項鏈,又道:“其實,你要是真的喜歡寧家少爺,也沒必要為幼歆就……” 她道:“二伯母,我要是早知道寧適是這個意思,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說,任憑飯桌上鬧出這樣的笑話呢?” 二伯母點了一下頭,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又問,“你這項鏈……是自己買的么?” 云知一時沒好答,二伯母略略皺了皺眉,聽外頭一陣吵嚷,先讓她歇息,旋即推門而出。 外頭的聲音太大,屋里還是聽得見的。 不止是三伯母,三伯父也好幾句針對她批評著,什么“我們又沒不讓她談戀愛,她自己怎么不早說”云云,連一向待她不錯的二伯一家也只是一味地勸著“別同孩子計較”。 云知坐在床沿,“迷”“迷”糊糊往后一倒,心里非常清楚一件事——這個家是住不下去了。 本也……沒什么好留戀的,也早就有過這個準備。 這個家算來算去,除了祖父和大哥,只有幼歆真心待過她。 傷了幼歆的心,到底還是有些愧疚。 只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出了這差錯呢? 即便三伯母開頭說的隱晦些,造成了一時的誤解,寧太太能主動到林公館談訂婚的事,理論上應該提到寧適喜歡的是誰才對吧? 云知閉上眼,將今夜席間諸人的對話在腦海中回顧了一遍…… 寧會長說:訂婚、你提訂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伯母說:你明明說寧適心儀我家女兒…… 寧太太說:從頭到尾,我可沒有提幼歆呀…… 念頭停頓于此。 云知倏然坐起身來,她下床,推開朝北的窗,望著寧公館方向,忽感到一陣惡寒。 幼歆哭了一整夜,關著門不肯見人,一夜過去,然發(fā)了燒。 三伯三伯母火急火燎帶女兒上醫(yī)院,餐桌上的小伯湛一看到云知從樓梯上下來,一疊連聲罵她“壞人”“不要臉”,被大伯母出言制止了,二伯母喚云知過來吃飯,云知搖搖頭。 此壓抑的餐桌,她怎么可能坐的進去,只說了句“要遲到了”,拎著書包徑直出門。 心里有根弦繃了一夜,她急需找寧適談談。 偏偏不巧,他也沒來上課。難不成也病了? 于是這一整天,她都神思不蜀的,熬不到放學,她找周疏臨打個電話到寧公館去。 “要找寧少,為什么不直接去寧公館?” “我有我的理由?!痹浦隽藗€拜托的手勢。 周疏臨借了校務處的電話打去寧公館,很快,電話筒傳來寧適蔫蔫的聲音,云知比了個手勢,周疏臨道:“哦那個,學校這邊布置了一套題集要拿去給你,下午點你家門口見……哎呀,不能放門房,有當面要交待的……” 掛斷后,周疏林問她:“出什么事了?寧少怎么都成公鴨嗓了?” 云知哪有閑心同他聊這個,謝過后,翹了課提前去寧公館外等。 將近點時,她看到寧適穿著拖鞋、披著一件薄夾克出來,見來人是她,徒然驚了一驚,忙將外裳套清楚,“你、你怎么來了?” “是我讓周疏臨叫你出來的,我有話想問你。” 他局促咳了幾聲,手臂朝后,應是想邀她入內(nèi),她搖頭:“幾句話,這里說就好了?!?/br> 看她刻意保持著距離,明明看他病了也沒有問候,寧適神“色”一黯,低聲道:“問吧。” “昨晚,我家人本以為是談你和幼歆的訂婚,之后的事誰也也沒有料到,現(xiàn)在幼歆傷透了心,我家里是一團“亂”麻,我就想知道,起初,你爸爸mama是怎么和你提的?” 寧適將外衣拉鏈慢慢拉上:“沒怎么提,是我爸問我有沒有和幼歆談戀愛的想法,我說沒有,我不喜歡幼歆……然后,我媽就猜到了,后來,她和我說……你也有這個意思?!?/br> 云知心道:看來寧太太起初也分不清寧適喜歡誰,既是如此,第二回 找三伯母時不是更應該把話說清楚?除非,她是故意模棱兩可,讓三伯母誤解的。 這又是為什么呢? 她兀自揣摩著話,“我不太明白,何以你說你不喜歡幼歆,你mama就猜到了?” 寧適的眼梢愈發(fā)涼了,“我給你準備的項鏈被我mama發(fā)覺了……” “你真給我準備項鏈了?”她捏了捏眉心,“你回頭能不能幫我和幼歆解釋一下,為她誤以為我身上的這條是你送的……” “這就是你想和我說的話么?”他打斷了她。 她這才留意到他的神“色”,少年倔強的眼中滿是失望:“去年你在北京,我沒有辦為你過生日,今年提早兩個月開始選禮物,我知道,你生日家里人可能都未必記得,我怕你孤孤單單的過生日,才想給你驚喜的……” 但看寧適往前走近一步,“現(xiàn)在看來,我為你準備禮物,是給你添麻煩了?” “我并非是怪你,只是……”她卡了殼,“幼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拒絕,哭了一晚上,她都傷心到發(fā)燒了……” “昨晚被當眾拒絕的不止是她一個!傷心到發(fā)燒的人,也不止她一個!”寧適終于忍不住加重了語氣,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頓道:“還有我?!?/br> 她怔住。 他原地踱了一圈,氣不過般踢了一下路邊的梧桐樹,稀稀朗朗的葉子掉落下來,他自嘲笑了一下,“直到剛才,我看到你出現(xiàn),居然還竊喜……我以為你至少會關心問我一句,可你?你只顧著幼歆怎么想、擔心你會被你家里人責怪,就這么火急火燎的來找我去澄清……你考慮過我的感受么?這是不是就叫做針不扎rou不知痛……” 他的語速一陣緊過一陣,云知啞然片刻,說:“我承認,我是疏忽了你的感受,但這對我來說不單是一句‘家人責怪’這么簡單……” “是不是‘我喜歡你’這件事,在你那兒是個累贅,是個麻煩,我被你拒絕,連一句關心都不配么?”他第三次截斷她的話。 她看著少年微紅著眼,一時無言:“算了。你還病著,我們改天再說……” 他舌敝唇焦地將最重的話都搬出來,無非是希望從她口中聽到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