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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話你怎么就聽不明白呢?”寧適急了,“你該離那個人遠一點……” “我的事,我自己有主張。” “那個包,是祝七爺買給你的么?”憋了一晚上的疑惑,終于還是脫口問出了。 他的語氣帶著nongnong的質(zhì)問之意,令她再次站定,“怎么突然問這個?” 寧適沒聽到她的否認,一股憤怒之意沒由來躥了上來,他明知道此刻自己不該這樣說,到底還是沒忍?。骸拔以缯f過,有人欺負你,你可以告訴我,要是你家里人不肯在你身上花錢,或者說,你喜歡什么包包,可以找我,只是像祝老板這樣的人,你真的不該……不該……” 不該什么,他沒往下說,饒是云知再遲鈍,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寧少爺,你今天會出現(xiàn)在祝七爺這兒,是因為……缺錢?”她倒退兩步。 “我……”寧適想說“不是”,但她的神色令他心頭一怵,舌頭不知怎么就打了結(jié)。 云知的心境本在崩的邊緣,聽到這番沉默,也只是冷笑一下,大步流星邁向前,只留下寧適一人愣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雙節(jié)快樂~~ 今天更新量滿滿噠~ 衣服快回來了,等他回來就準備進入北京篇啦~ 第五十章 誅心之語 燈光迷離,空氣中彌漫著酒味。 才彎過走廊,就看到角落里一個打扮露骨的女子嘻嘻哈哈地挑逗著男子,繞過去,又差點撞上幾個喝的醉醺醺的油膩男,輕佻笑聲不絕于耳。 再度跨進,心境已截然不同,會場內(nèi)的服務生都認得她是七爺?shù)膍eimei,沒人攔她。貴賓室中祝枝蘭正低聲哄著那個舞女,門驟然被推開,七爺尚要發(fā)火,見是jiejie,立即滿面堆笑起身:“我還以為你走了呢?!?/br> 說著,示意舞女出去,看云知肅著臉,拉著她往沙發(fā)一坐,又獻寶似地從邊柜上抱了兩大箱子的東西,一一擺在茶幾上——西蒙香粉蜜、夏士蓮雪花、巴黎素蘭霜、月里嫦娥……好幾套包裝精美的瓶瓶罐罐,一看都是當下最時髦的洋貨。 “之前你不是說周圍的同學說你黑嘛,我后來就托人去置辦,先挑挑……”他說著,揀了一罐遞給她,“這種粉膏說是一抹就白,即時效果特好,你要不試試……” 她手一別,瓶罐跌地下,咕嚕滾到角落,祝枝蘭有些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還在生氣?不早就約好了說我是你義兄嘛,也就在白小姐面前這么一提,她又不至于到處講……” 看她不應聲,他又接道:“退一萬步來說,那家人知道了也沒什么的,這也不是圓不過去的事。我聽說林賦厲一直想競選商會會長,我要是主動登門,他樂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對你有什么不滿?!?/br> 聽到此處,她深吸一口氣:“也是。我弟弟,可真厲害。” 祝枝蘭笑了一下,“還……行吧?!?/br> “能在法租界橫行無忌,來上海也才不到一年半載,警察怕你,連鴻龍幫都不敢靠近你的地界,確實厲害?!痹浦坏赖兰殧?shù),說到最后,問他:“靠的是什么?” 祝枝蘭眼神閃躲了一下,彎下腰去撿罐子,“當然是你弟弟我比較有經(jīng)商頭腦,能賺錢的事誰不愿意做呢?” “做什么生意?”她問。 “不就是你看到的這些……”祝枝蘭吊兒郎當一聳肩,說:“開戲園子、辦舞廳,接下來還要拍電影……” “在這之前呢?”她打斷,“你在天津的時候,做的是什么生意?” “怎么好奇這個來了?”祝枝蘭的嘴角拎著笑,“都是陳年的老黃歷了,沒什么可提的?!?/br> “是不想提,還是不能提。” 祝枝蘭原本揚起的嘴角慢慢垂下。 “是不是有誰和你說什么了?外邊的人都是道聽途說?!?/br> “我這不就來問你了么?” 祝枝蘭抬頭,終于對上了她的眼睛,盡管隔著不同的皮囊,那一雙眼神卻是與幼年時的記憶如出一轍。 他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就這么慢慢靠往椅背上一靠,整個人顯出一股世故的特質(zhì)來,“我還以為姐是關(guān)心我呢,敢情是來興師問罪的?!?/br> “那也得有罪,才能問的動?!?/br> “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罪名,只等我認罪吧。或者,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聽到一個虛驚一場的答案?”祝枝蘭雙手交疊在一起,指節(jié)不易察覺地泛白,“五姐,我倒也好奇了,如果我的答案不盡你意,你會如何?” 云知唇色一白,沒答。 祝枝蘭:“好,那我就告訴你,在天津,我進的是漕幫,做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生意?!?/br> 來之前,云知做好了聽他搪塞的準備,也預先攢了疑問,打算用來戳穿他的借口。當祝枝蘭直接說出來時,她一腳踩空,便如同跌進淵谷,整個人頭重腳輕的。 記憶里的小蘭,愛聽戲、嗜樂曲,每回阿瑪帶家里的兄弟姐妹們學騎射、開槍,哪次他不是敷衍了事,要么索性溜號去掏鳥窩,直把阿瑪氣的吹胡子瞪眼。 畢竟是掌軍的親王府,待他長大總還是要安排點朝中的差使——至少當時阿瑪是這么想的,他知道小七最聽她的,就派她諄諄教導弟弟,可人的天性豈是三言兩語哪能擰得過來?那時他總說:“你知道我最厭那些舞刀弄槍的,平時聽阿瑪說起外邊那些事,什么剿叛黨、什么殺雞儆猴的,都覺得瘆得慌,怎么可能自己干這個呢?趁早叫阿瑪死了這條心,別在我身上下功夫?!?/br> 家中男丁稀薄,阿瑪將希望寄在小七身上倆,父子也為這個鬧過幾次,即使是她出嫁之后,小七也不改作風,照舊同京城里的紈绔子弟酸腐書生泡在一塊兒耍那套流風回雪,她雖總叨叨他,私心里又隱隱覺得如此也好。 大多數(shù)人一生都跳不出世俗成見,不得不拋下心中所好,若能簡簡單單做個快樂的廢材,本是萬分難得的福氣。 所以,當聽到“漕幫”兩個字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小七說的沒錯。 她內(nèi)心深處企盼著聽到否認,只要他極力否認,堅稱是外人的愚見,抑或表示他雖撈了些偏財,并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她會選擇相信他。 可是他承認了,她竟又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興許是不太了解,現(xiàn)在的漕幫,是做什么的……是開賭場,妓院,還是……” 他深吸一口氣,“我殺過人。”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弟弟極為陌生。 好半天,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我記得,你最害怕血了?!?/br> “早就不怕了?!弊Vμm說。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皇帝都變,家說沒就沒,人又有什么不能變的?” “不論世道變成什么樣,都不是你自甘墮落的理由……” “我自甘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