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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琉璃鐘,琥珀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常放一樓,立即翻箱倒柜了起來。不知是不是運氣好,開的第一個柜子里就找到了一個紅木箱,打開一看紗布碘酒都備著,她抱起箱子,撒腿就奔出去。

    雨勢漸弱,借著窗戶透出來的光,能看清涼亭。

    沈一拂虛弱地側(cè)伏在地上,眼眸半睜半閉,好似隨時都要昏睡過去。云知半跪在地,她這回冷靜了許多,一手飛快地疊了紗布摁上傷口,見他悶哼一聲,立即道:“蘇醫(yī)生說他盡快到?!?/br>
    想起蘇醫(yī)生的囑托,她湊近他耳畔,道:“沈校長?沈先生?沈教授……”她一遍遍重復(fù)地喚他名字,見他沒有反應(yīng),脫口道:“沈一拂!”

    他的眼睫微微扇動了一下,“……沒大沒小?!?/br>
    “……醫(yī)生不讓你睡死。”

    傷口上的紗布很快被鮮血浸透,她忙又換塊新的覆上去,看他伸手摁在自己脖頸處,忍不住問:“是感覺呼吸困難么?”

    他沒吭聲,云知生怕他再失去意識,又靠近喊著:“沈先生!”

    “……按壓鎖骨動脈搏動處可止血……生物的急救課,你們應(yīng)該上到了?!?/br>
    云知見這當口了,他還有勁兒擺校長架子,看來是傷的真不太重。她就這么不時的喚兩句,他偶爾應(yīng)和兩聲,總算游離于昏與醒的邊緣。等紗布換到最后一塊的時候,她聽到后門處傳來“咿呀”一聲,連忙奔過去,第一眼便看到一個打著傘、提著藥箱的男子:“請問您是蘇……松松?”

    蘇慶松?!

    妘婛打小就是宮里的紅人兒,玩伴從來不缺,可沈一拂不同,他自幼喜靜,大多數(shù)活蹦亂跳男孩子都和他玩不到一塊去,唯一的朋友大概就是蘇太醫(yī)家的次子蘇慶松了。

    倒不能說是什么一見如故,蘇慶松纏著沈一拂的原因就是相中了他的“體弱多病”,能夠隨他把把脈、試試針什么的,充分配合他玩“醫(yī)患”游戲。

    只是在她印象中,蘇慶松有那么兩三次把人好端端給“治”個人事不省,氣得她好一陣子見著他就要拎起棒槌追著跑,以此來捍衛(wèi)她的未婚夫。

    這模式多往后延伸兩年,導(dǎo)致蘇慶松遠遠見著她就溜,有次慈禧問及后,稍稍斥了妘婛兩句,此后五格格一改態(tài)度,見著他就笑瞇瞇喊他“松松”,驚得蘇慶松更是發(fā)毛。

    倒是沈一拂出國留學后,二人關(guān)系反而緩和了些,只是他那種不靠譜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哪怕現(xiàn)在看著人高馬大的,但這雙細長又欠揍的丹鳳眼,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的。

    他怎么忽然就成了沈一拂等著救命的可靠醫(yī)生了?

    蘇慶松在雨中跑得急,進門時仍喘著粗氣,乍然聽來一聲“松松”,他眼角條件反射地一跳,“你叫我……什么?”

    “我是說蘇、蘇醫(yī)生……總算來了。”云知多打了一下磕巴,“沈教授還在亭子里……”

    蘇慶松大步流星跨入亭中,看著沈一拂的慘狀也嚇了一跳,當即蹲下身把藥箱放下,拿著手電照看他的傷勢與瞳孔,“沈琇,聽得到我說話么?”

    沈一拂含混應(yīng)了聲。

    云知:“他傷的重么?”

    慶松道:“還好,看著應(yīng)該沒傷著心肺和大動脈,只要沒感染就好說……屋子能進吧?”

    “能。”

    慶松直接將沈一拂打橫抱起,雖說抱的極為費勁,但總算勉強站起來,云知飛快撿起掉落的槍、抱起碩大的藥箱在前頭帶路——看一樓就近的臥房懸著頂燈,搶先一步掀開被褥扶著將沈一拂一起放到床上。

    慶松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打開醫(yī)藥箱備刀具、酒精燈、生理鹽水之類的藥罐,云知看床邊的書桌不夠大,又沖到客廳外拉了張幾案進屋,幫著鋪好桌墊。慶松消毒完手術(shù)器具,正想說這屋內(nèi)的燈光仍是不足,便看到她不知從哪里拖來一盞長長的西洋落地燈,接上插頭,燈亮了。

    “如果不夠亮,我來舉電筒?!彼f。

    “……夠亮?!?/br>
    此時沈一拂的神志游離在清醒與昏迷的邊緣,慶松不敢再大弧度的動他,只能先用剪刀將傷口附近的衣料裁下來,上過麻藥后,瞥見云知一臉的擔驚受怕,只當她是怕這血腥的場面,道:“要是不敢看,可以背過身去。”

    云知哪是不敢看?只是單純不信任他的醫(yī)術(shù),這可不是兒時能扎針重來的扮家家。

    她這一急一跺腳的,“您麻利點兒行不行?再磨嘰下去沈先生可等不及!”

    慶松被這句京腔飆的一怔,這情勢也容不得他多想,暫時壓住心下疑慮,直接手術(shù)。

    她嘴上是這么催促著,但看到手術(shù)刀割破皮膚的時候,仍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出乎云知的意料,手術(shù)進行地很順利,從取彈、清創(chuàng)、消毒到縫合,約莫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雖說她也分不清這手術(shù)技法的好壞,但到后來rou眼可見的止了血,才鼓起勇氣湊近問:“這樣就……好了么?”

    “還好沒傷著肺,而且子彈完整,要不是他失血過多,都不至于昏迷?!睉c松麻溜的給線打了個結(jié),正要回頭找剪子,見云知遞來,忍不住贊賞道:“很多姑娘頭一回看這種手術(shù),都嚇得捂眼睛呢?!?/br>
    云知默默握住摳出印痕的掌心,故作鎮(zhèn)定地別過頭,“這種程度,也還好吧?!?/br>
    “我看你止血措施做的挺好的……”慶松這會兒放松下來,才得空多打量了她兩眼,雖說這丫頭淋了一身狼狽,一雙眼睛卻是透亮的,“你在電話里說你是沈琇的學生,是大南的?”

    “滬澄的?!?/br>
    慶松詫異,“你才讀中學?”

    “怎么,我看著很老么?”

    當然不。

    只是,如她這樣年華的學生,通常在他這般歲數(shù)的醫(yī)生、學者面前,會自然而然的拘謹些,但這丫頭今晚的舉動……不論是對話、抑或是肢體動作,都透著一種隨意的姿態(tài)。

    隨意到……渾然沒有初次見面的陌生感。

    “是我眼拙了?!彼率痔祝簧焓?,“我叫蘇慶松,是你們沈校長朋友,今晚多虧你幫忙,否則他這條命可未必撿的回來??茨阈⌒∧昙o蠻有膽色的,叫什么名字???”

    分明也長了十歲,這話癆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不過,比起某些人不時“倚老賣老”,倒是蘇慶松更上道些。

    她回握了一下,“林云知。”

    慶松:“你知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他為什么會中槍?”

    她搖頭,“他只說中了警槍不能上醫(yī)院……”

    “警槍?老天爺,他才來上海幾天,居然能把黑白兩道都給惹了?”慶松竟沒多問,只一臉嫌棄地將沈一拂把濕漉漉的上衣給剪了抽出來,“那你呢,怎么會到他家來的?”

    “我家就住在旁邊,也是剛巧撞見了……”云知眼神不自覺瞄開,“然后,沈先生在昏迷之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