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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走到蓄水池邊,將封口的石墩挪開,露出一個洞口來——這渠洞應(yīng)當(dāng)是用來汲取外頭的水源挖的,成年人爬不出去,孩子卻能勉強鉆過。 云知母親看到了女兒的生機,眼睛都亮了,“快……快快,知兒,快從這兒爬出去!” “不,我不要一個人走,我怕!” “知兒別怕?!痹撇┘s將身上的布兜解下,斜系在云知的肩上,“這兒……有蘇州的住址,你去找你祖父,他會庇佑你平安的?!?/br> “我不要!”云知一把抱住了母親,“我要和阿爸阿媽在一起,我不要走!” 母親急壞了,將她一把扯開,狠狠抽了她一耳光,吼道:“你走不走!” 云知好似被打懵了,云博約順勢把她推到洞前,蹲下身輕聲說:“死不難,等火燒進來,一下子就結(jié)束了,阿爸阿媽不怕,但是這里……”他指著女兒身上的布兜,“這里有太多人的心血,要是就這樣毀了,那阿爸阿媽才是死不瞑目!只有你好好活著,才不會讓我們白白犧牲……” 他鄭重望著云知道:“云知,你是阿爸唯一的希望,阿爸,能夠相信你么?” 記憶在此處戛然而止,當(dāng)云知鉆入洞中,周遭的幻象消弭,恢復(fù)了原樣。 感到眼眶下的濕潤,妘婛抬手一抹,怔怔看著指尖上的眼淚。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明明不是同一個人,這死別之痛,她卻能清晰感同身受,一時間,她竟分不清是自己附上了云知的身,還是云知附入了她的魂。 閉上眼,能身臨其境的感知到一個小小的軀體在半是水淹的溝渠中爬行,卻在途中不知被什么勾住了布兜,而后一股濃厚的煙霧涌上來,將一切湮滅。 妘婛掀開纖長的睫毛,呆呆盯住洞口,喃喃道:“原來她是這么死的……那布兜……” 極可能還留在洞內(nèi)。 她俯身觀察了一陣,確定水位不高,試著朝里邊爬爬看。 被煙熏過的水渠混著一股嗆鼻的味道,妘婛憋著氣,沒挪多遠(yuǎn),就覺得身上沾水之處著實粘膩,但還是強行忍下,咬牙往前而去。 總算沒有白白遭罪,爬至尾端時,她看到了卡在鐵鉤上的布兜。 洞外是一片野草林,這會兒太陽升起沒多久,四下無其他村民。 妘婛擰了擰衣裳上的水,別起褲腳,仍覺得遍體冰冷,索性也不再講究,就著一棵古樹旁坐下,將布兜里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 有三樣物件。 一把鑰匙、一張銀行保管箱印鑒卡、一封信。 鑰匙是銅打的,除了樣式繁瑣些,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卡上寫著“中南儲蓄銀行天津分行保管箱印鑒”的字樣,以及租箱期限與保管箱號數(shù)之類,戶名“林賦約”。 妘婛微微蹙眉,卡上名字也有一個“約”,十之八九是云知爹的本名,不曉得將什么東西鎖寄存在這家銀行里,是否與他們遭遇殺身之禍有關(guān)。 她收好印鑒卡,想了想,又揭開信來看。 這是一封沒蓋郵戳的信,想必是沒來得及寄出去,信封左邊寫著地址蘇州市山塘街仁義里拾伍號,正中間則款款寫著“林瑜浦臺啟”幾個大字。 林瑜浦。 乍一聽有點耳熟。 妘婛盯著信封上的字念了三四遍,倏地記了起來。 江蘇四大財閥,為首的林家家主,依稀就是這個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問:穿越后,還會和曾經(jīng)有交集么? 答:當(dāng)然。 第三章 蘇州林家 宣統(tǒng)皇帝剛剛登基那會兒國庫虧空,朝廷想讓民間富商吐出些油水,于是幾個王公大臣都被分配了任務(wù),江浙一帶便由妘婛阿瑪負(fù)責(zé)。 她之所以會對這名字有印象,是一次偶然從書房路過,聽親王怒不可遏嚷了好幾次“林瑜浦”,才知道這么一號人物。 會不會只是湊巧同名? 妘婛抽出書信,展開。 開頭先寫道“兒不孝,不能侍奉父親,然兒實非得已,不敢累及家族,是以多年不曾寄信”之類的致歉之語,她仔細(xì)閱了一整段,只看字字句句皆在訴己之悲,卻不見信上寫明不得已的緣由,又細(xì)細(xì)往下瞧。 “兒辜負(fù)父親厚望,但兒近來恐行險峻之事,歸期未定,唯有未了心愿,便是云知。求父親顧念這點血脈,接納她回林家撫養(yǎng)成人,令她代兒盡孝。” 后頭許多字跡被水暈開,辨不太清,妘婛放下,發(fā)了好一會兒的怔。 她著實沒有想到云知竟然會是蘇州林家的孫女。 云博約隱姓埋名長居山林,許多年都沒有和家里聯(lián)系,也是近來預(yù)感到了什么,才想著要將女兒托付給林瑜浦,只可惜這信沒來得及寄出去就發(fā)生了意外…… 她默默嘆了口氣,眼看日頭高聳,忙收好了信及物件,匆匆的往回趕??斓叫炖芍屑視r,一眼看到他站在小山坡上四處張望,鄰里好幾個幫著一起高喊“云知”的,妘婛忙將布兜貼著腰裹著,借著外裳松松垮垮的掩飾好,沖徐郎中招手說:“徐叔,我在這兒!” 徐郎中家是真的急壞了,就連徐氏看她沾了一身的黑泥慘兮兮的模樣,都拉著她的手進屋道:“云丫頭,你怎么就不聲不響的跑了,可讓你叔一頓好找……” 妘婛小聲道:“我沒有跑,我就是……想阿爸阿媽,想回家看看……” 徐郎中小云知委屈巴巴的模樣,難免心疼,忙讓妻子去打洗澡水,又蹲下身輕撫著她的頭發(fā)說:“之前你病著,你阿爸阿媽那兒,叔就擅作主張先把他們火化了,過幾日再把后事一并辦了……就葬在西坡如何?” 妘婛搶聲說,“徐叔,我想帶他們回蘇州去安葬?!?/br> 徐郎中一愣,“丫頭……你是記起什么來了?” 里屋正在燒水的徐氏也忙不迭出來問:“你真是蘇州來的?聽你阿爸提過那里什么親人沒?” 妘婛低下頭,“……我祖父應(yīng)該在的。” 兩夫.妻交換了一下眼神,徐郎中問:“知道你祖父的家住在哪兒嗎?” 妘婛唔了一聲,裝作是努力回憶的模樣:“我只記得是在山塘街一帶……” “那你祖父叫什么名字?” 妘婛輕輕搖了搖頭。 她本是想說的。 如果能讓徐郎中寫封信告知林瑜浦孫女流落在此,常理來說應(yīng)該會來人來接她。但她轉(zhuǎn)念一想,一封信從仙居到蘇州不知要多久,能不能送到尚未可知,就算來了人,最快也得十天半個月,云知的爹媽可都是被害死的,她可不敢在這村子多留;另外,林瑜浦既是富甲一方的有名人,就算是徐郎中不說,小縣城郵局內(nèi)可未必都是守口如瓶的,萬一再惹人議論,前幾日的裝瘋賣傻豈不是都白折騰了? 安全起見,住址和名字不能透露。 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