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無聲息中目眥欲裂,心提到了嗓子眼。陛下不會、不會是要……幾人偷瞥了眼云歇茫然神情,醍醐灌頂,陛下懷了相國的孩子,相國卻似乎并不知曉,應是相國對陛下始亂終棄后,陛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子的。之前同僚李大臣機緣巧合之下發(fā)現(xiàn)沈院判給陛下送安胎藥,陛下既選擇安胎,定是下定主意要生下這個孩子了。是以方才陛下說了“回禮”二字。云相贈陛下海東青,陛下回以云相一個孩子。陛下鐵了心要為云相生兒育女。幾人暗暗唏噓一秒,陛下再如何駕馭臣下有方、威儀萬千,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郎,情根深種便頭腦發(fā)昏,不計后果要為心愛之人繁衍子息。秘密可以藏得住,肚子卻藏的過初一藏不過十五,所以陛下這是要向他們攤牌的意思么……?云歇抬眼望蕭讓,等他下文,蕭讓卻故意別開視線不看他,“似乎”這事與他無關。蕭讓神情淡淡,聲如清泉,語氣極稀松平常,吐字清晰又緩慢:“朕有后了。”云歇表情凝固,身子猛地一僵。這他媽的狗東西不會是受了天閹的打擊,準備破罐子破摔曝光他懷孕的事吧?云歇如坐針氈,袖中手微微攥緊,理智告訴他就是這樣,因為一切邏輯都指向這一個答案,情感卻讓他傾向于相信,蕭讓不會這樣對他。蕭讓不會。蕭讓強迫過他,卻從來沒傷害過他,即使是剛穿回來那夜也沒有。剛穿回來時因為誤會表面上對他壞,私底下卻在給他放水。“醉生夢我”里,蕭讓是故意輸?shù)?,他從來沒打算圈|禁他。云歇稍稍冷靜下來。蕭讓見云歇第一時間沒動怒,不由地怔了下。相父竟……信他到這種地步,明明是暗示性這般強的話,換了任何人都淡定不了,云歇卻從容自若地喝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蕭讓心跳得有點快,在群臣震驚過后的恭賀聲中回神。“恭喜陛下!”整齊如一的恭賀聲。有朝臣迫不及待:“微臣斗膽,此等喜事,不知是哪位宮女?”他們被這驚喜打蒙了,一瞬間竟忘了陛下是天閹,無法使女子受孕,有幾個朝臣卻表情詭異,不敢抬頭。云歇也遙遙看向他。蕭讓不再猶豫:“是朕?!?/br>群臣們一呆,什么是朕……?陛下說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云歇喝茶的動作猛地一頓,心頭突然縈上不詳?shù)念A感。蕭讓故作自嘲一笑,嘆道:“是朕有喜了?!?/br>他聲音雖不大,卻穿透力極強,擲地有聲。云歇一口茶“噗”地一聲噴了出來,在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的大殿里顯得突兀異常。三秒鐘后,酒樽筷著落地聲此起彼伏,朝臣們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好像說……他有喜了?云歇滿臉難以置信,感覺自己的腦花子炸成了一團漿糊。蕭讓瞥了眼呆滯的云歇,心下暗笑,側目朝沈院判揚揚手。沈院判像是排演過無數(shù)次的樣子,沉穩(wěn)出列,揚聲道:“陛下脈象乃微臣所診,陛下的確懷孕近二月,不可能有錯?!?/br>云歇覺得他有點聽不懂人話了。狗東西懷孕了?兩個月?誰的?天地良心他沒干過他。不對,他應該質疑狗東西懷孕這件事的真假,而不是順著往下想。云歇的腦子死機了,他下意識抬眸,卻發(fā)現(xiàn)退到蕭讓身后的沈院判似乎沒忍住隱隱偷笑了下。一道靈光倏然破開混沌的腦子。假的!??!那個字據?。?/br>他答應了蕭讓,如果蕭讓能解決天閹,他就讓崽認蕭讓做父皇!所以蕭讓伙同沈院判開始裝假孕……大昭可孕男子不可使女子受孕這點剛好被蕭讓所利用!云歇頭腦風暴了下,瞬間想通了七七八八。去他媽的腸胃不適,都是裝的?。『λ讚牧耍?!沈老頭膽子不小,連他都瞞都騙?。?/br>云歇怒不可遏,勃然站起,又一想他太激動了反而會引人矚目懷疑,立即又若無其事地坐下。他明明已表現(xiàn)得很淡定,卻發(fā)現(xiàn)朝臣中有那么幾個人看自己的眼神極難以言說。那似乎是一種……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的唾棄眼神。云歇:“……?”云歇深吸了口氣,再三勸自己別激動別慌,他話雖說去了,蕭讓也的確有了破解之法,但這法子乍看很有道理,其實錯漏百出,極其蹩腳。他沒有一時色迷心竅,把自己和崽賠進去,沒有。說誰都會說,他也能說自己懷孕了,但誰信?同樣的道理,僅憑蕭讓和沈院判的片面之詞,誰會真信一朝天子九五至尊能懷孕?云歇這么想著,頓時放下心來,一抬頭,卻覺得有點不對勁,怎么好像有朝臣一臉信了的表情??這他媽這么離譜都有人信??。?/br>云歇震驚到難以置信,難道這就是這屆朝臣的素質??腦子呢??蕭讓繼續(xù)道:“朕決定生下來,所以……知會你們一聲?!?/br>周圍太過安靜,反倒成了蕭讓的獨角戲,蕭讓覺得沒意思,想加快下進度,拍了拍手示意太監(jiān)帶人上來。群臣們機械僵硬地轉頭,看到了個史官。史官走到大殿中央,嘰里呱啦開始講,蕭讓似乎怕朝臣們的理解能力壞掉了,在史官說完后還貼心地總結了下:“朕并非天閹,朕母家祖籍在大楚和大昭邊境,朕竟不知家族有微末的大昭血統(tǒng),太后母家上六代并無可孕男子,是以忽視了這點,朕何其悲哀又幸運……”蕭讓悄然瞥了眼故作淡定的云歇,一本正經又黯然神傷道:“朕竟成了那萬中無一,返祖出了大昭可孕男子的部分血統(tǒng),面上無紅痣,卻可……生育。”返祖……云歇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史官身后跟著的太監(jiān)開始一排排向朝臣展示蕭讓母家祖籍族譜的記載,朝臣們望著竹簡上的字紛紛目眥欲裂,竟確有其事。云歇也略略掃了眼,有氣無力又垂死掙扎地想,就算蕭讓真的讓人信他是大昭可孕男子,那也沒人會相信他有喜了,可孕只是可能性罷了。畢竟……誰敢干皇帝???云歇想到這,頓時松了口氣,不成立不成立,他沒有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賣了。沒人敢干皇帝的。云歇默念了幾遍,徹底安下心,下意識一抬眸,卻發(fā)現(xiàn)這回盯著他看的朝臣更多了。云歇:“???”他們看他做甚么?!云歇覺得有什么無聲地在朝臣間醞釀發(fā)酵傳播擴散,但很神奇的是,那個詭異的縈繞著的東西,到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