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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另有圖謀,不惜留在這里陪我,也要將我困住。這些時日,我已將‘陰界’陣眼破去,賢弟既然來助我,就請你破去‘陽界’陣眼?!?/br>張允道:“好,我便先去找尋陽界的陣眼?!?/br>阮言鈞囑咐道:“你要小心了?!?/br>張允聽對方語氣平靜無波,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令自己放心,只覺得那聲音比以往低些也輕些,并不似往常那樣有力。心中猜測,阮言鈞大抵受了些傷,或是耗損頗多,只是此時不愿讓他擔心,所以仍作平常之態(tài)。想到此,他便更加專注地尋找起陣眼來。畢竟有從前看過的網(wǎng)文打底,張允知道,一般陣眼所在,往往會和別處有些不同,因而十分留意周圍環(huán)境的細微之處。他有清神玉護持,四周景色在他眼里尚算清楚,到處是顏色暗沉的草木,偶有一些花,也是灰不溜秋的,賣相十分不好。走到某處,他忽然看見前方一顆參天樹影,枝藤虬結(jié),周圍籠罩一層淡淡黑煙,看上去十分不詳。正當他走近之時,聽到自那樹中傳來陣陣奇異的女子歌聲,十分動聽,歌中哀婉纏綿之意竟然令他也感到心緒波動。張允含在口中的清神玉中發(fā)出兩聲錚錚清響,一線靈機從中躍出,沖向那顆巨樹,頃刻打了進去,之后歌聲便停止。張允尚不知道,自己剛才已是半只腳跨進地府里的人,若是為那歌聲迷惑,打開了心竅,頃刻就會被對方吞噬心神,淪為行尸走rou,多虧有這清神玉護持,他才堪堪避過一劫。那巨樹失了聲音之后,枝條微微顫動,張允立刻警覺起來,他又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當是屬于剛開始進入幻界時遇到的狼妖。他回過頭去,見一頭頭黑毛狼妖從四面步出,朝他呲牙咧嘴,向后弓起背,亮出利爪,似乎隨時會朝他撲上來。三四頭按捺不住,搶先攻了上來,當先一只直逼張允面門。張允的手始終未離開劍柄,頃刻拔出劍來,一劍刺去,將此狼當心捅穿,自傷口噴出一線黑血。張允有些錯愕,只覺得他手中的劍,竟比他的心意更快!在他愣神之際,兩只狼妖從側(cè)面猛撲而來,皆是盯準了張允脖子,只待襲擊得手,一口咬下。張允將劍拔出,向后閃了一步,錯開了其中一只,他還未及反應,冷冷劍光已經(jīng)將另一只穿透,而后拔劍回護自身,此時先前錯開的那只已經(jīng)再次撲了上來,無相劍光流轉(zhuǎn),眨眼將狼首削去,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仿佛全然忽略了他這個有些遲鈍的劍主。此時又有十數(shù)只狼妖圍攻上來,張允劍光揮灑之下,不多時,已將狼妖盡數(shù)擊殺,滿地橫尸,到處是從狼妖傷處淌出的黑血。張允的心跳十分劇烈,方才揮劍之時,他心中其實十分緊張,甚至感到惶恐,這副身體雖然不乏對敵的經(jīng)驗和記憶,但這些東西不是他的,他只是在憑身體本能去應對對方的攻勢,還未達到身心統(tǒng)一的程度,更別提他前世只是個普通大學生,做過最劇烈的運動也只是打籃球,生死拼殺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刺激了,對死亡的恐懼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消除的,要不是這副身體的本能動作夠快,快到他來不及思考,他搞不好已經(jīng)僵立在當場,被這些狼妖撕成碎塊了。張允下定決心,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練劍,盡快適應與人拼殺。憑借身體本能去對付沒有復雜思維的妖物或許尚可,倘若對手是人,一瞬間的遲疑就是身首異處的下場。一想到自己之前還想在門內(nèi)大比中奪得魁首,去刺殺阮言鈞,他就覺得那時的自己十分可笑,他怎么會把這件事情想得那么輕易,那么理所當然呢?第8章趁火打劫張允甩掉劍上殘血,向那顆巨樹走去,此時巨樹周圍的黑色煙氣翻涌沸騰,比方才活躍了許多。地上的狼妖尸體中飛出一縷縷黑煙,和那樹上的黑色煙氣融為一體,這團黑煙顯然又壯大了幾分,明明是沒有形狀的東西,偏偏讓張允覺得猙獰。張允起了一個劍訣,劍光瞬間飛漲,籠罩了巨樹,欲將其一舉絞碎。此樹十有八九就是陽界的陣眼,只要將它破去,應當就能出得幻界了。隨著他心思一動,那劍光大盛,一聲鏗鏘轟鳴如雷炸裂,待劍光散去,張允方才發(fā)現(xiàn),那巨樹卻只是微微殘損了幾根枝條,并未傷及根骨。他還要再試,又掐了一個劍訣,這時一道滄桑聲音匆忙喊道:“張護法住手!”張允回頭一瞧,見一個有些年紀的道人向他招手,正向他這處趕來,張允搜尋了一下書中張允的記憶,得知此人正是冥陰派掌門,名喚趙雍。這老道正看起來樣子十分窘迫,顯然是跟人激戰(zhàn)過,衣裳破了許多大口子,灰頭土臉,連頭冠也碎了一半。張允不禁笑出聲來。他當時聽阮言鈞氣息不似平日強盛,還以為阮言鈞吃了虧,如今一看,這老道顯然才是吃虧的那方,要不是這段時日一直將阮言鈞困在陰界之中,恐怕下場不妙。他當即收了劍,向此人抱拳一禮:“趙掌門,別來無恙啊?!?/br>那人連忙擺了擺手:“張護法別笑話我了,老夫門下弟子不懂事,前些日子得罪了張護法和阮堂主,你家堂主那個氣勢洶洶哦,看著嚇死人了,要不是我早有準備,怕是連這條老命都丟了?!?/br>張允笑笑:“那事也非趙掌門之過,張某亦有過錯,我家堂主也是沖動了,還請趙掌門海涵?!?/br>這番話倒是誠心的,縱然兩家一向有仇隙,但這件事的確不是對方的過錯,當然,張允也不好意思說,是他自己非要找人家麻煩,還錯估了自己的戰(zhàn)斗力,才會被當場毒倒的。對方既然給他臺階下,他當然樂意裝一下風度翩翩。趙掌門忙說:“不敢不敢。這段時日我一直將阮堂主困在幻界中,也是為了自保,不得已出此下策,現(xiàn)在老夫愿意親手將此幻界撤去,只希望貴堂主能夠不計前嫌,先前的事誰也不提了,就從此一筆勾銷了吧?!?/br>張允點點頭。秋鶴堂和冥陰派縱然有些仇怨,也沒真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阮言鈞也不是如此心胸狹窄之人,如果硬要將對方逼得走投無路,必然免不了一場苦戰(zhàn),對方畢竟是一派掌門,阮言鈞能輕松對付,不代表他張允可以。他覺得這事自己可以做主,便打算答應下來,就要開口時,眼中忽然靈光一轉(zhuǎn),想起一件事來。張允笑道:“趙掌門此議合理。但堂主被困日久,我派中人心多有不平,如今要我等收手自然可以,但也不是沒有條件?!?/br>趙掌門心中一聲咯噔,問道:“敢問是何條件?請張護法說來一聽。”張允道:“我為進入此界,欠下別人十二只山陰甲獸,這一點,就請趙掌門助我一臂之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