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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br>然后他們看到——安遠閉上了眼睛仿佛在收斂自己的情緒,可盡管如此他的面上還帶著怒意。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原啟擺了一道。安遠的眼珠稍稍轉動、睫毛微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著他的動作,下顎也微微的上揚。隨后安遠睜開了眼睛,再綻笑顏。這樣的表現(xiàn),讓眾人都屏住了呼氣。果然!安王喜怒不定,他的心思,是最難猜的。因著安王的表情動作,不少人都下意識的往后挪了一挪。安遠眉梢微動,先是掃了一眼抻著脖子悄悄往這邊看的眾人、后又與原啟對視,唇啟。“臣是無異議,至于張大人嘛……”安王開口了……眾人抻著脖子屏著呼吸聽——只聽安遠語氣怪異說完這話,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眾人也隨著安王的視線伸頭,看向跪在新帝邊上的那幾人。這站著的安王與跪著的三人相較,那簡直就是天與地、云與泥的差別。安王的眉間含笑卻又笑不入骨,如有妖在黃泉河畔起舞。美是很美,但是那微露的齒尖是能奪人命魄的。他仿佛在說,我自己定的懲罰,我認了。但是張合等人有沒有意見,我就不知道了。不如陛下問問他們?嗯?原啟聽了安遠的話神色未變,周身氣勢依舊凜若冰霜、威如雷霆。但是他的內心對安遠,隱隱升起一絲的佩服。今日看來,這個安遠竟不像表面這么浮夸??此瓢d狂,卻知什么時候該狂,什么時候不該。若安遠悔話,表面看來也頂多是名聲不好聽罷了。畢竟如今的局面來看,他是被鉗制的帝王,而安遠是權勢滔天的王爺。但他若是接了這罰,原啟的眼神隱隱看向那邊。抬頭的臣子,都是眼神熾熱,那股子追隨到底的決心,是他在自己這邊的臣子眼中沒有見過的。原啟暗想:安遠的馭人之術,的確了得。這就是他壞事做盡,卻有大批人拼死追隨的原因嗎?原啟盯著安遠,細細的打量。安遠的外表太有欺騙性,日后他不能……放松警惕。原啟盯著安遠,安遠也回視原啟。只是比起原啟的嚴肅,安遠就放縱的多了。他甚至微微張嘴,犬齒輕輕咬了一下紅唇。雪白與艷紅,相互沖擊著原啟的眼球。這樣的安遠,根本就不像是在等待懲處的官員,而像是在招人犯罪的妖孽。對待這樣的人,要么得到吞之入肚,即便得不到也要親自毀掉!二人互視,像極了寒冰與熔巖交匯之處?;ハ嗤淌?,互不相讓,不死不休。聽到安王的話,張合三人身子一凜,心中恨極了安遠。就在剛剛張合還暗暗祈禱安王悔話,那可就不僅是下了安王的面子,他們也就不用跟著受罰了。甚至來日他們還可以在朝堂之上狠狠的嘲諷一下安王,滅一滅這一派的氣焰。但是沒想到,安王竟然認了!感受著膝蓋往下針扎一般的疼痛,張合身子僵直,怨念自心底升起。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安王,你夠狠!張合一咬牙,安王都認了他要是不認,那成了什么了?他日后還在怎么在朝堂之上立足?在百官面前,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輸了這個面子!“老臣!無異議!”“臣!無異議!”“臣!無異議!”王、李二人一見張合認了,他們也只能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腳,認了!這安王,是想要逼死他們吶!三個人恨極了安王,磕頭的時候,手都是在抖的。被捆了一次、又跪了這么久,已是難受至極。若是到明日,那怕是要廢了……若他日這人敗落,定不能饒了這jian佞之臣!原啟聽到后沒有再看這幾人,他似乎早已料到這幾人會認一樣,也仿佛根本無所謂他們認不認一樣。他視線掃向眾人詢問:“眾愛卿覺得呢?”這個男人,明黃加身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跪的近了的人被這龍虎相爭的氣勢壓的眼暈心躁、身子輕顫。這哪里敢反對??!自然是陛下說是,就是、說不是,那就不是!“臣等!無異議!”眾人齊聲開口……并稍稍抬頭觀察戰(zhàn)局。那跪在地上的三位此時看來,太不夠看了。如今能指望的,只有陛下了!原啟聽后收回視線看向安遠,不言不語。這樣的帝王,就如同當初坐在攆上等待原啟回復的安遠。安遠嗤笑一聲,手一揮揚起衣擺、單膝跪地。他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一跪妖艷之氣褪去,腰背挺直如同戰(zhàn)場浴血歸來的小將,下顎微揚又像江湖一劍破敵的俠客。他看了一眼原啟,后又看向中殿。或者,是看向里面的死人。他的全跪,里面的祖宗們怕是還承受不起!周圍有抽氣聲響起,沒想到安王竟然真的下跪了!明明無人說話,但是眾人都感受到了:這一刻的安王,很不一樣。眾人看向那即便跪地也身姿挺拔、如松柏不懼嚴寒的安王,再看向立于一旁,冷然垂目、如謫仙看向螻蟻的新帝,心中一顫!嗡……那種感覺是一種,被壓制已久終于可以抬起頭來的嗡鳴感。這一刻,大月的龍頭,終于昂起來了。仿佛是自太廟發(fā)出的嘆息聲一般,眾人心尖都在顫抖。原啟看著安遠的動作,微微揚唇的同時眼中似有暗光略過。而張合等人看到安王跪下了,心中大喊痛快。安王何曾這般狼狽過?有了這次,來日還會有下一次。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安王落馬的時刻,精神亢.奮、自己的膝蓋,也不那么痛了!這個時候,他們聽到新帝又開口了。“夜里涼,跪到天亮就免了。什么時辰月過中殿,什么時辰算完罷。”眾人一聽,齊齊磕頭高呼:“陛下仁慈!”在場老臣,心中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同時也心里感慨:陛下比表面看起來,更有手段!忠于皇帝一派的臣子在這一刻,都挺直了腰桿。他們,放心了。安遠沒有隨著眾人磕頭,他跪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新帝。無人知安王此時在想些什么,但是對眾人來說,同樣:安王只要跪了,就行了。祭祖結束,還收拾了安王,對于眾人來說是個好消息。就是苦了禮部尚書幾人,嘖嘖。眾人面露同情之色,并暗暗向三人抱拳!三位忠肝義膽,我等敬佩!隨后——安王與張合等人跪于太廟之中,其他人浩浩蕩蕩準備回皇城。這祭祖,算是完成了。有驚無險、還有意外驚喜。不錯、不錯。張合等人就這么看著那些老臣眼眶濕紅的走了,心中梗的難受。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說句表示感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