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撇嘴，偷偷指了指顧仁禮。

這幾天顧尋不回家，手機不接，顧仁禮找不到人，一氣之下追來警局，拿出見不到顧尋不走的架勢，逼得顧明禮一個頭兩個大。

顧仁禮翹著二郎腿，“小然，案子完結(jié)，你是不是該遵守承諾？”

短短幾秒，林亦然想到車上說的緩兵之計，眼下這招也可以用在顧仁禮的事上，他從顧尋手中拿過行李箱，轉(zhuǎn)向顧明禮，“伯伯，南平那邊安排好了嗎？”

顧明禮：“人員變動要走程序的，再等幾天?！?/br>
“這幾天你先去那邊找房子，熟悉環(huán)境?！鳖櫲识Y說。

林亦然禮貌一笑，轉(zhuǎn)身出去。

顧尋想追出去，被父親攔住，“跟我回家。”

顧尋平靜道：“這幾天我想好了，無論你用什么方法，我不可能和林亦然分開，死心吧，還有案子沒結(jié)，我們有更重要的事，麻煩以后別再來局里搗亂，為難大伯?！?/br>
“你個混賬！”顧仁禮氣得渾身直抖，抬手給顧尋一巴掌。

這次顧尋沒躲，“這巴掌還你，給我生命的恩情，往后咱們別給對方添堵了，如果你覺得我顧家丟臉，我可以改母姓。”

顧仁禮：“你......你.......”

“強行扭轉(zhuǎn)性取向有多難，您應(yīng)該知道，別再逼我了。”顧尋朝顧仁禮深鞠一躬，“爸，對不起?！?/br>
樓下林亦然邊拎箱子往院門外走，邊低頭用手機查附近的租房信息，到院門口，手機忽然被人奪走。

“跟我回家?！鳖檶の罩謾C，沒有歸還的意思。

“哥，其實我早想搬出來住，現(xiàn)在我有工作能養(yǎng)活自己，不應(yīng)該一直懶在你家?！?/br>
“你家和我家有區(qū)別？”

林亦然猜到顧家人現(xiàn)在正在局長辦公室窗前看他們，不想再繼續(xù)解釋，“哥，我答應(yīng)你不分手，你也該尊重我的選擇。”

顧尋一愣，小孩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的跟屁蟲，他掏出把鑰匙塞林亦然手心，“去南城花園住，我送你過去?！?/br>
上車，林亦然盯著手心的鑰匙，“你什么時候買的房？”

“有幾年了，那時候我想你不能一直跟我擠在老房子，以后女朋友要結(jié)婚，總不能沒房子，所以提前買了準備好，沒想到——”他兀自一笑，“現(xiàn)在咱倆去住，也算婚房了?！?/br>
林亦然：“你也......搬進去？”

“不行？”

林亦然：“.......”

老房子的墻壁掛滿舊照和各式獎?wù)拢抢锍休d著老刑警光榮的一生，每次去客廳，林亦然看見舊照和獎?wù)露济C然起敬，告誡自己要做像爺爺一樣優(yōu)秀的警察。

新房子是套大兩居，北歐風的裝修風格，簡約溫馨，窩在沙發(fā)，對面墻壁是電視，沒有老房子的嚴肅感，格外放松，他新奇地四處走動。

顧尋從背后抱住他，“喜歡嗎？”

林亦然回身，與顧尋擁抱，“謝謝，哥?！?/br>
全新的私密空間，不用擔心有人突然闖進來，兩人久久相擁，一陣風順著半扇窗戶進來，吹動顧尋衣角，清晰流暢的腹部線條時隱時現(xiàn)。

林亦然沿著他后腰摸了摸腹肌，順勢推倒.......

耗費體力后，林亦然餓了，去廚房轉(zhuǎn)一圈，冰箱只是擺設(shè)，房間沒有生活用品和食物，回臥室拽起顧尋去超市。

推著滿滿一車東西排隊結(jié)賬時，意外撞見蔣晨，他一手推車，一手拉著姑娘的手，見了林亦然坦然打招呼，仿佛以前追求過的事不存在。

簡單照面，惹得顧尋一路沒說話，進家門，林亦然抱住他親了親，“打個招呼就吃醋？”

顧尋推開他，拎東西去廚房，“我是覺得這人陰魂不散，總能遇見他?！?/br>
林亦然笑笑，沒說話。

隔天鄭天成葬禮，孟佳沒去，顧尋不放心，葬禮結(jié)束趕去她家，幾天不見，小姑娘瘦了一圈，倚在沙發(fā)角落，手握酒瓶，看著鄭天成照片時哭時笑，沙發(fā)周圍到處是垃圾，房間滿屋酒氣。

顧尋：“心理輔導的老師，不是說沒事嗎？”

林亦然聳聳肩，“可能學姐演技比較好?！?/br>
顧尋奪過啤酒瓶扔一邊，拿鏡子放孟佳面前，“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鄭天成知道你這樣，準能氣詐尸。”

孟佳被逗笑，擦了擦眼淚，“老大......他今天是不是很帥？”

“一直很帥，不然你能瞧上他？”

“我看上他，不是因為長相，是他對我很好......往后恐怕再沒人會對我這么好了，你說他是不是傻？憑兇手幾句話就冒然行動?！?/br>
鄭天成當然不傻，他的沖動源于愛，深到骨子里無人可知的愛。

顧尋輕嘆，“以鄭天成的性格，絕不希望你這樣，更不要為了他埋葬自己，我們應(yīng)該為了他好好活下去，讓他墳前每年都是嶄新的，而不是拿悲傷當借口躲起來。

孟佳，我不會再來看你，你必須學著自己走出來?！?/br>
從孟家出來，“總要給學姐一點時間，你逼她太緊了。”林亦然說。

聞言顧尋腳步一頓，“多少時間才夠？有的人一輩子都不夠，不逼緊點，她永遠出不來，人總要向前看?！?/br>
林亦然瞥見他泛紅的眼角，知道他除了逼孟佳，也在逼自己。

一陣沉默過后，顧尋先開口：“走吧，去見見沈憶南。”

第85章海邊碎尸案（14）

沈憶南微微垂頭，波瀾不驚的眼眸中毫無生機，人未亡心已死。

顧尋拿出李盛州的照片放他面前，“認識嗎？”

沈憶南沒抬眼皮，只輕轉(zhuǎn)了下眼珠，“不認識?！?/br>
顧尋接著拿出張炎晨、鄭毅的照片，依次給他辨認，得到的回復一模一樣。

沈憶南當前的狀態(tài)最為棘手，沒什么東西能夠刺激到他，而整個團伙中，他沒有和別人交換，詢問過程中警方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沈憶南始終保持一個姿勢，一種語氣，加上一問三不知，使這次會面很快結(jié)束。

“如果說交換殺人為了擺脫制裁，那沈憶南沒有參與交換殺人，為什么要加入他們？”離開審訊室，顧尋說。

林亦然邊走路，邊摸了摸下巴，“沒人愿意做不盈利的買賣，他肯定從中得到了什么?！?/br>
“沈憶南作案的根本動機是為錢。”顧尋指尖打了個響，“那批毒品的去向，我們始終沒找到，以沈憶南的社交圈很難賣出那批貨，他能順利脫手，中間定有人幫忙，不僅幫忙很可能還額外給了他錢，走，我們?nèi)ヒ娨娝笥??！?/br>
見了沈憶南女朋友，顧尋三五句把人嚇得不輕，一口氣全說了，沈憶南出事后，她曾收到過一個奇怪的快遞，里面滿滿一箱錢，還有封信，信上只有沈憶南三字。

女孩端出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