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了下，即便不是一人所為，他們也是同伙，找到其中一個，順藤摸瓜另外的不難找。

顧尋自言自語嚷了聲：“已經(jīng)派人盯著劉毅峰，怎么還被剁手？”

“劉毅峰常去富民村喝酒，那片城中村房屋密集，村路復(fù)雜，想甩掉咱們的人不難，沒到生命威脅的地步，誰愿意被監(jiān)控？哥，先送我去劉毅峰家?！?/br>
久違的稱呼讓顧尋心頭一暖，一身疲憊也跟著散去，心甘情愿當(dāng)司機，車停到信然小區(qū)，顧尋叫來孟佳陪林亦然一塊，自己回市局忙當(dāng)下最要緊的事——找孟繁。

上次住院花掉劉毅峰全部積蓄，這次在醫(yī)院簡單處理下，便回家修養(yǎng)。

林亦然站門外就聽見電視聲音，進屋電視廣告聲音吵的人耳朵疼，劉母看得正來勁，對進門客人全然不知。

劉毅峰收起遙控器，低頭在母親兒邊大喊：“先回房間睡會兒?！?/br>
劉母：“啊？”

“……”

劉毅峰干脆放棄溝通，扶母親進房間，關(guān)上房門，說：“警察同志，坐?！?/br>
茶幾上凌亂地放著幾瓶啤酒，劉毅峰拿起一瓶，牙齒起開酒瓶，瓶蓋一口吐進垃圾桶，仰頭咕咚咕咚大口喝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孟佳身邊沒有嗜酒之人，見此一愣，隨口問：“沒菜能喝下酒？”

劉毅峰笑笑，“酒？小姑娘，啤酒跟水一樣，我用來解渴的。”

孟佳：“......”

“當(dāng)年那個女人叫什么？關(guān)于她的信息你還記得多少？”時間緊迫，林亦然直接進入主題。

劉毅峰靠椅子上，翹二郎腿，右手剩下的三根手指，握著酒瓶，提起那段光榮歲月，眼里藏不住的歡喜，“叫苗蜜，嘖！人比蜜更甜，知道我這些年為啥不結(jié)婚？”

酒精讓人放松，酒后的人話總是很多，沒人接話，他也能自顧自聊很嗨，“那臉蛋，那身段，沒哪個女人比上她，吃過山珍海味，誰愿意回去吃粗茶淡飯，兄弟！不是我老哥跟你吹，我年輕時候睡過的女人——”

林亦然猜出他后面的話，會越來越無下限，及時咳嗦一聲，止住他那些污言穢語，“只有知道名字？身份證號碼知道嗎？”

劉毅峰大笑，殘手拍拍林亦然肩膀，“老弟，和你們處對象是不是跟查戶口一樣？我沒事記她身份證號做什么？那天不是跟你說過，后來我去她老家找過她，鄰居說她們?nèi)野嶙吡恕！?/br>
重名率那么高，憑名字尋人，如大海撈針，林亦然又問：“她老家哪個縣？”

“青縣，苗家村?！?/br>
“你最近有沒有跟年輕男性接觸過？”

劉毅峰手一指，“你呀！”隨后一聲嘆息，“如果我和苗蜜那孩子活著，應(yīng)該跟你差不多大，沒準(zhǔn)像你一樣做人民警察?！痹捖洌壑械臉s光沒停，仿佛所言為真。

“我今年23歲?！绷忠嗳徽f。

劉毅峰想了片刻，“如果那娃還在，今年22，比你小一歲?！?/br>
“除我以外其他青年男子，接觸過沒？”

劉毅峰搖頭，“年輕人誰愿意搭理我這糟老頭。”

“身邊朋友、鄰居家有沒有我這個年齡的男孩？”

“老張兒子24但人在上海，老李兒子21海南讀大學(xué)呢.......沒有了，其他都是女孩子?！眲⒁惴鍖⑸缃蝗χ兴行≥吥泻⑷f一遍，絮絮叨叨講了五六分鐘，沒一句有用信息。

林亦然手肘杵著膝蓋，扶了下額頭?！靶?，那你好好休息，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起身要走，劉毅峰拉住他，“警察兄弟，別走呀！”放下酒瓶，伸出殘手，“我這手你得給個說法？”

孟佳：“大叔，等我們查到人會立刻通知你，現(xiàn)在還沒眉目?！?/br>
“你們警察不是能調(diào)監(jiān)控么？去張二狗家把他家門前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他說在監(jiān)控里看見了剁我手的人，只要我還上欠他家的酒錢，他就告訴我?！?/br>
林亦然急忙問：“他家在哪？”

“富民村東頭二狗燒烤?！?/br>
富民村和信然小區(qū)，只有一路之隔，信然小區(qū)原名叫富強村，后被開發(fā)商看重，搖身一變成了干凈整潔的樓房，而馬路對面的富民村仍然臟亂差。

林亦然和孟佳路邊開幾個來回，沒找到二狗燒烤，問了附近村民才知道準(zhǔn)確位置，警車停路邊，穿行村中狹窄小道，七拐八拐好算找到這家燒烤店。

燒烤店在三岔路口，門口立著塊黑板，粉筆字歪扭寫著：二狗燒烤，房角掛著監(jiān)控攝像頭。

時間較早，燒烤店拉著卷簾門，林亦然用力敲敲，過會兒，出來個膀大腰圓，滿身紋身的男人，語氣蠻橫，“沒營業(yè)，晚上來。”

孟佳伸手攔住他，亮出證件，“警察來查些東西，希望您配合?！?/br>
燒烤店是無證經(jīng)營，老板一聽警察立刻笑容滿面，點頭哈腰恭請他們進門，張羅給親自下廚給他們烤一桌。

林亦然回絕，直言：“我們要看你家門外監(jiān)控記錄?！?/br>
張二狗請他們進里屋，指了指電腦屏幕，“所有監(jiān)控全在這，隨便看?！?/br>
林亦然和孟佳立刻進入工作狀態(tài)，找出劉毅峰第一次被剁手的日期，晚上12點25分，劉毅峰和另一男人從燒烤店出來，東倒西歪往走幾步，二人岔路口分開，劉毅峰獨自一人搖搖晃晃往北走去，凌晨村中小路，燈光幽暗，行人稀少，五分鐘后，視頻里傳來燒烤店，拉卷簾門和老板說話聲音，卷簾門拉上沒一會兒，走來位頭戴鴨舌帽，低頭走路的男人，他朝北走去，速度很快，監(jiān)控視頻中一閃而過。

林亦然按下暫停鍵，“身高1米75，消瘦，步伐矯健，速度匆忙，像在追趕什么。”

孟佳：“深更半夜，肯定追劉毅峰?！?/br>
接下來的監(jiān)控視頻，直到天亮無人再走過。

昨晚和劉毅峰第一次被剁掉手指的情景相似，凌晨劉毅峰晃晃悠悠從燒烤店出來往北走，這次鴨舌帽沒尾隨，他低頭躲在監(jiān)控對面的墻角里，劉毅峰喝得蒙頭轉(zhuǎn)向，根本沒發(fā)現(xiàn)墻角有人，走過去一會兒，棒球棒仰頭，朝面前監(jiān)控豎起中指，帽檐下黑色口罩將五官遮得嚴嚴實實。

關(guān)了視頻孟佳說：“他知道我們會查這個監(jiān)控，□□裸地挑釁?！?/br>
林亦然拿走燒烤店監(jiān)控視頻的記憶卡，和孟佳回市局已近傍晚，退去天邊的黑云，重新返回來，黑壓壓一片，預(yù)示暴雨將至。

鄭天成：“老大，李夢被害當(dāng)晚，通往紫金村主路來往的幾輛車，全部查了遍，沒發(fā)現(xiàn)孟繁身影?！?/br>
顧尋臉色比窗外的天色還難看，指間打火機來回翻轉(zhuǎn)。

孟佳進辦公室，只見顧尋背影，大喊：“老大，我們有發(fā)現(xiàn)。”一口氣將監(jiān)控內(nèi)容全傾吐出來，說完偷瞄了眼顧尋，仍舊面色凝重，心中明白當(dāng)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