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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 男孩生得白凈俊秀,臉蛋圓圓、鼻梁高挺,穿著簡簡單單,卻依舊不掩聰明氣質(zhì)。他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沙盤,嘴里還念道著:“經(jīng)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正是里的內(nèi)容。 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向周良:這么書呆子,是他小時候沒錯了! 周良:“……” 在朋友的注視下,只見白凈書生一張面皮,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充血,一直從臉紅到脖子根。 “阿良?” 只聽影像中,又是周姜的聲音響起。小小的周良聞言抬頭,雙眼一亮:“母親!” “阿良在做什么呢?” “我在打仗!” “嗨呦,我的阿良可了不得咯?!?/br> 周姜緩緩上前,站在沙盤邊,往其中一瞧,頓時笑起來:“這西有咸雍,東有蓬萊,我汴城夾在中間兩頭挨打,該怎么辦呀?” “母親不用怕,有我在!” 小周良一拍胸口,自信滿滿:“咱們先打蓬萊,去和咸雍外交?!?/br> “如何外交?” “靠我啊。” 雖然錄像中的周良不過七八歲的模樣,但那搖頭晃腦,和現(xiàn)在也沒什么區(qū)別。 “我去和咸雍交談!先曉之以理,再用利誘之,實在不行,拔劍威脅,”周良一板一眼,認(rèn)真回答,“拿下咸雍,讓其退兵。待到打完蓬萊,東邊之難化解,我們再重新舉兵,去打咸雍!” “阿良這是跟誰學(xué)的?” “書里的人都是這么干的!” 小周良興奮地舉起手中竹簡:“等我長大了,我要學(xué)這戰(zhàn)國策士,行走中原,一張嘴行天下!” 現(xiàn)在的周良:救命啊。 試問天底下還有什么比親媽當(dāng)場揭露自己黑歷史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她是在朋友面前無情地揭露自己的黑歷史。 周良尷尬的失去思考能力,只想找塊合適的地磚把自己撞死。 陳音希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怪不得他要戴面具自稱師承鬼谷呢,嗐,誰還沒中二病發(fā)作的時候! 想當(dāng)策士,總比想當(dāng)超級英雄靠譜一些的對吧。 “沒事。” 陳音希一臉八卦心被滿足地拍了拍周良的肩膀:“挺可愛的?!?/br>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周良原本就紅到極限的臉面更是與熟透沒什么兩樣。 “咳咳咳,走吧走吧!” 待到全息影像一消失,周良就面紅耳赤地低頭擺手:“靠,靠策士之道,許以利益,倒,倒也是個解決辦法。有利益,就能拖延戰(zhàn)爭,拖到新能源研究完畢之后,便也沒了開戰(zhàn)的理由?!?/br> “那得拖到什么時候?”韓叔劍問。 提及正事,周良又是輕咳幾聲,把剛才如芒在背的尷尬感甩開:“商君請我回汴城來,就是為了與幾個世家討論能源研發(fā)的事情。影像便放到此吧,前因后果家母已經(jīng)交代清楚,還是與她親自談?wù)労谩!?/br> 到這地步,陳音希等人也就明白了周姜的行事風(fēng)格。 倒是直接了當(dāng)一人:若是她親自解釋,得費多少口舌。這樣直接播放錄像,簡單明了,還不會產(chǎn)生歧義,省事省時間。 “跟我來?!?/br> 周良再次帶路,繞過這一院落,便又是不知道走到何處的花草樹木。 陳音希心底思忖:不愧是周姜。 她為靈脈化形,說是妖吧,不太準(zhǔn)確,說是人吧,也不對??傊瓿亲溆陟`脈之上,因而這城市大大小小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周姜都盡數(shù)知曉。 準(zhǔn)確地來說,她是一座城。 如此這般,他們一來汴城,不曾接觸,周姜就深諳來意,也是正常。 那她來汴城的另外一個來意…… 陳音希剛想到這兒,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掉隊了。 周良等人早不知道去了哪兒,面前的院落不那么綠意盎然,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放著假山假水,光禿禿的。 而她一駐足,周圍閃了閃,竟又是一段全息影像。 陳音希環(huán)繞四周,影像人來人往,她身處其中,與畫中人擦肩而過。而停留在她面前的…… 陳音希身形一震。 這一次,她總算看清了夢中女人的面孔。 第98章 陳音希身世。 09 夢中始終看不清面孔的女性, 依然是那般衣著,長著一張尋常面孔。她神色匆匆,焦急向前。 因是全息影像, 不用陳音希動,“鏡頭”就隨著女性的背影往前推, 跟著她擠過人群,離開主干道, 從后門走入了某個宅邸的院子里。 一進院子, 陳音希就看到另外一名與她穿著同樣衣著的女人抱著一名嬰兒走了過來。 “你確定要這般做?” 那名女人對夢中人說。 夢中人無言地接過嬰兒:“哪怕是失敗品, 也是活生生的生命?!?/br> 女人糾正道:“她不是失敗品,只是模擬妊娠分娩時出了差錯, 傷及她經(jīng)脈。成功歸成功, 卻是運氣不好,倒在了最后一步。經(jīng)脈修復(fù)不了,恐怕之后也無法修行?!?/br> “無法修行,”夢中人嘆息一聲,“那便如你如我, 當(dāng)個普通人,不好么?” “陳家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br> “所以我才偷偷來?!?/br> 夢中人堅持道:“既是乳母,也是喝過我?guī)讉€月的奶水。要她去死,我舍不得?!?/br> 女人無奈搖頭。 “你要當(dāng)她母親?” “我丟了個女兒,她自幼沒媽,這不剛好。” “那便祝你好運吧,”女人苦笑道, “可曾想過去哪兒?” “去蓬萊?!?/br> 夢中人懷抱著嬰兒,無比堅定:“蓬萊下城魚龍混雜,貧民窟內(nèi)渾不見底, 就算是陳家,也斷然不敢貿(mào)然進入找麻煩。她當(dāng)不成陳家小姐,但至少還能活下去。” 說著,她看向懷里的嬰兒,伸手碰了碰嬰兒的臉蛋,釋然笑道:“陳家給實驗體起名叫茵兮,這多小氣?你就取個同音,叫音希吧,這才是應(yīng)有的名字。” ——夢中女人的面孔,正是陳音希原身記憶里,模模糊糊“母親”的形象。 全息影像戛然而止。 陳音?;剡^神,看到一名纖弱的女人從假山之后緩緩踱步而出。 她個子不高、衣著簡單,看似四十余歲的年紀(jì),作婦人裝扮,面目白凈柔順。籠統(tǒng)看過去,似是再尋常不過的后宅婦人,反而偏偏生著一雙微挑的丹鳳眼,眉眼之間明亮清澈。 但是這一雙眼,她就斷然不可能只是個婦人。 婦人溫柔地看著陳音希,輕聲發(fā)問:“后悔嗎?” 陳音希:“什么?” 婦人:“你一心探索自己的身世,如今你知道了。明明同樣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