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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他固然舍不得自己的軍隊,原本到了戰(zhàn)場上也打算消極避戰(zhàn),但那是他害怕自己賠上軍隊卻毫無所獲。可如今得到了田疇的許諾就不一樣了,如果有機會出人頭地,賠上一些弟兄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不然他在亂世中組建軍隊圖的又是什么呢?田疇接著道:“第二,我今日與你說的這些話,你絕不可張揚。莫說不可告訴其他軍隊之人,就連你自己的手下,也得低調行事。大將軍欲擢升提拔的人手有限,此戰(zhàn)中最出色之人甚至可能接管開封。倘若被其他軍官知道了我青睞于你,他們勢必與你爭搶傾軋。等到了戰(zhàn)場上,他們若暗中陷害你,你必吃大虧?!?/br>屈嗇聽了這話,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原本他已經想好了回去要向手下們吹噓一番,可悲田疇這一提醒,他才發(fā)現(xiàn)他絕不能這么做。一來他想要建功立業(yè),很可能需要犧牲一些人,他不能讓手下知道他的私心;二來所謂隔墻有耳,他的那些手下們當真可靠嗎?萬一走漏了消息,造成田疇所說的那種局面,該有多可怕?。?/br>屈嗇咽了口唾沫,連連點頭,道:“末將都記住了。還有嗎?”田疇道:“有。第三,蜀人詭計多端,待到了河南,他們勢必會派人來挑撥離間、策反招降。你不管聽到什么,發(fā)現(xiàn)什么,都要立刻匯報于我,不可輕信他們的詭計。我雖相信你,可你的手下我卻信不過,我擔心他們會被蜀人收買,做出不利于你的事。因此我需要在你的軍中安置一些監(jiān)軍。”屈嗇有些猶豫。他雖然不情愿,但田疇說的也有道理,他手下頗有一些愛財之人,很難保證不被蜀人收買。于是他咬牙答應道:“好,就照田將軍的意思辦?!?/br>田疇終于滿意地點頭,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記住,蜀人極善挑撥人心,你若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不對勁之處,不可妄下判斷,務必先來找我。我絕不會虧待了你。希望你也不要在讓我失望?!?/br>屈嗇喜道:“是,是,田將軍放心,末將一定盡力!”田疇笑了笑,這才揮手道:“回去吧。我還有軍務要辦,也該走了?!?/br>屈嗇也知田疇是個大忙人,能抽出半天的空來私會自己已是難得。于是他又行了一禮,歡天喜地地走了。田疇也轉身出了竹林,臉上的親切早已收斂不見,只換作一片冷漠。他又豈會真看得上屈嗇之流?屈嗇絕不知道,這兩天來,田疇已經暗中召見了幾乎每一支軍隊的軍官,說辭雖因人而異,卻不外乎都是那一套。他對他們表示青睞,并且暗中許諾,忽悠他們愿意在戰(zhàn)場上效力。等上了戰(zhàn)場,田疇的布置不可能是公平的,不同的軍隊必然要執(zhí)行不同的任務。原本各路軍隊勢必會因為分配不公而產生怨言,但是經過他這一番說辭鋪墊,任務輕松的是他有意周全;任務艱險的是他給機會表現(xiàn)。人們自然不會再說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對蜀軍有可能實施的手段進行了嚴密的防范,提前給各路軍官們吃了定心丸,確保有任何異動他會先得知消息。不管這一仗他最終能否奪回河南,他都一定要連血帶rou地扒掉蜀軍一層皮!田疇長舒了一口氣,鉆進馬車,低調地從小路離開,繼續(xù)去找余下還未召見的軍官了……283、第二百八十三章一個月后。中午時分,艷陽高照,天氣炎熱,一群士兵聚在河邊乘涼。人們有的泡在河里,有的坐在岸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哎,明天咱們就要進攻汝陽了,我這心里可真不踏實。你們說這里這么多路人馬,怎么偏偏就選到我們頭上了呢?”“指揮使不是說了嗎,這機會還是他特意爭取來的。江南豪紳們出了大筆錢財,只要我們能攻破汝陽,就有重賞可拿!每人能領一百斗米呢!”“話是這么說,可是那也得打得贏、活得下來才能領賞吧?那可是蜀軍啊!上官將軍,甚至陶大將軍都敗在他們手里過……”“可指揮使說,如今守汝陽的兵力主要都是上官將軍的舊部,他們雖然投降了蜀帝,但也未必真愿意為蜀人賣命。咱們勝算還是很大的!”“真是這樣就好了……”眾人正說著話,一名男子朝河邊走了過來。遠遠看見他們,就朝著他們喊道:“哥哥們!”幾人見了他,也沖他招手:“小九來啦?!?/br>那叫小九的年輕男子加快腳步跑向他們,等他跑近了,幾人忽然發(fā)現(xiàn)小九的臉上帶著淤青,胳膊上也蹭破了幾塊皮,頓時吃了一驚。“小九,你這是怎么了?讓人給打了?”小九滿臉窩囊地啐了一口:“剛才我和李哥走在路上,遇上了一隊鄆州兵。他們認出了我們是泰寧兵,故意攔住我們的去路,拿話羞辱我們,說我們泰寧軍都是一個耳朵大,一個耳朵小——是豬跟狗交|配養(yǎng)出來的雜種。李哥氣不過,動手推了他們一下,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把我們打了一頓,還把李哥給綁走了!”“什么?!”幾人頓時跳了起來,原本泡在河里乘涼的人也趕緊從河里爬上來了。“那群畜生真是這么說的?!”小九連連點頭:“真的,你們瞧我這傷,就是他們打的!”眼下在河邊休息的這些都是泰寧兵,他們以前為了爭地盤和鄆州兵有過過節(jié),雙反一直互看不順眼。但先前軍官曾警告過,讓士卒們不許惹事,否則將會重罰,是以人們才一直忍著。可明天他們就要上戰(zhàn)場了,心里本就有些壓抑,又聽說自己的弟兄被鄆州兵打了,鄆州兵還口出不遜,這叫他們怎么能忍?一群血氣方剛的男人當場就炸了鍋。“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走,小九,你帶路,哥哥們替你報仇去!”“沒錯!他們敢罵我們,還敢抓我們的人,當自己算老幾了?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是昏頭了!”“走,現(xiàn)在就去!”小九一見眾人摩拳擦掌,頓時暗暗欣喜。其實他根本不是什么泰寧兵,而是蜀軍的細作,是混入泰寧兵中的。這梁**人馬眾多,魚龍混雜,別說不同軍隊的人,就是同一路軍隊里,成千上萬個人,互相也不都認得。即便田疇安插了許多監(jiān)軍,但是這種混亂的局面沒個一年半載根本改善不了。因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