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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宣布新法呢,該走了。”“這么快?那兩位小兄弟,我家剛烙的餅,你們帶幾張路上吃吧?!?/br>“我這還有一筐雞蛋……”“不不不,不用了。”陸求雨連連擺手,“朱州牧說了,我們不能隨便收百姓的東西。”“收東西都不讓??以前那幾個混……官吏,可從我們家搶走了不少東西呢。”“看來新州牧跟以前的州牧真的完全不一樣。唉,他怎么就不早幾年來閬州呢?”“現(xiàn)在也不算晚啊,他來的很及時?!?/br>“對對對,很及時,幸好他來了,要不然我們可就慘了……”又寒暄片刻,天色已經(jīng)不早,陸求雨和王豐收與感動不已的村民們告辭,又向下一個村莊趕去。=====早晨,官吏們從吏舍里出來,到院子里領(lǐng)早飯。廚娘已經(jīng)備好大桶在院子里站著。官吏們排著隊依次上前,廚娘用大勺在桶里撈一勺,蓋進(jìn)官員碗里,喊道:“下一個——”打好早飯的官員走到一旁,用筷子攪了攪碗里的湯水。頓時一臉晦氣。“又是米糊!每天都是米糊就算了,還一天比一天?。∝i都吃得比我們好!”“噓……別說了,萬一讓人聽見告訴州牧……”“告訴州牧怎么了?發(fā)不出俸祿,還整天讓我吃這個,這官我都不想當(dāng)了!”文吏大都住在州府的吏舍里,飲食也由州府負(fù)責(zé)。由于州府的糧都被作亂的廂兵搶走了,錢也就剩下一點,花銷不得不非常節(jié)省,官員們每天吃得也越來越差。竇子儀捧著自己的米糊從抱怨的人身邊路過,那抱怨的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立刻閉嘴了。到底還是怕真?zhèn)鞯街熘菽炼淅锶チ恕?/br>竇子儀喝完米糊,把碗洗干凈,便動身找朱瑙去了。……朱瑙正在看公文,忽聽外面有人敲門,道:“進(jìn)來?!?/br>竇子儀推門走進(jìn)來。“竇主簿,有事?”朱瑙將公文推到一旁。竇子儀沉默片刻,開口道:“州牧,州府的伙食太差了。很多人都不滿意?!?/br>朱瑙歪歪頭,“唔”了一聲。俸祿欠一段數(shù)日問題倒不大,至少還有盼頭。但每日飲食若是太糟糕,的確會影響官員們干活的心情,令他們消極怠工。說到底,充實府庫可以不著急,但還是得籌一筆應(yīng)急的糧款,用來維持州府的運作也好,用來治理山賊也好,做很多事都需要錢。竇子儀建議道:“要不向富商大賈征稅?”朱瑙道:“征?不行,還是先借吧。”竇子儀明白他的意思?,F(xiàn)在州府形勢太亂,穩(wěn)定才是要務(wù),對于富商大賈,他們現(xiàn)在得罪不起。而且廊州因為山賊兇惡,倒也沒有勢力大到會影響州府統(tǒng)治的巨富豪強(qiáng)。朱瑙思索片刻,道:“你照我說的,寫一份借款令?!?/br>竇子儀忙鋪開宣紙,研墨。……給官員們開完清晨的例會,回到后花園,朱瑙吩咐驚蟄:“你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走吧?!?/br>驚蟄茫然道:“去哪里?”朱瑙眼波流轉(zhuǎn),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們?nèi)ヒ妿讉€老朋友。”31、第三十一章閬州城里最熱鬧的地方便是茶館,此地魚龍混雜,窮人花幾文錢買上一壺清茶,就能在熱鬧的大堂里和人吹上一整天的牛;富人買幾壺好茶,便能在樓上要一間雅間,和友人小聚閑聊,插科打諢。因此,茶館是城中百姓無所事事時最好的去處。而各類八卦消息往往也都在茶館中傳播開,小至城東的寡婦昨夜和誰睡了一覺,大到朝堂里誰當(dāng)上了新的宰相,茶館里的話題可謂百無禁忌。前段時日,茶館中的熱門話題總是圍繞著“山賊”“廂兵”“趙屠狼”和“宋州牧”,而這幾日,人們的話題儼然圍繞著一個新的人物展開。午后,李紳等紈绔子弟剛邁進(jìn)茶館,一個名字立刻從喧囂熱鬧的茶館的四面八方傳進(jìn)他們的耳朵里。“朱瑙……”“朱瑙……”“朱瑙……”“朱州牧……”“朱州牧……”“朱州牧……”簡直魔音灌耳,繞梁不絕。每聽到一次朱瑙的名字,李紳的臉色就黑幾分。才進(jìn)茶館大門,還沒邁出兩步,他的臉已經(jīng)黑成了炭。另外幾個人正打算上樓,卻被李紳一把拉住。“我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了,我們換一家去坐!”幾名紈绔面面相覷。跟李紳熟的人都知道李紳為什么別扭。他和朱瑙同做藥材生意,藥材生意被朱瑙打壓得不像樣還罷了,先前他學(xué)著朱瑙做麥秸的生意,又被朱瑙狠狠算計了一回,簡直賠得血本無歸。想以前,這家伙吃穿用度一向揮霍,一件新衣服沾上一滴油星子就不要了?,F(xiàn)如今,吃了一半的燒餅不小心掉到地上,他還得撿起來拍拍繼續(xù)吃。他又怎能不對朱瑙恨得牙癢癢?張翔笑道:“李紳,不是咱們不愿意換。只不過若想找間茶館坐,那全閬州城每家茶館,咱去哪兒都是一樣的,都避不開那兩個字?!?/br>另一名紈绔一臉晦氣道:“得了吧,別說茶館了,去哪兒都一樣。我昨個兒去勾欄,正跟姑娘高興呢。隔壁屋那男人,大約摸是完事兒了,就跟姑娘吹起牛來。他吹別的還算了,偏偏一個勁兒地吹他跟新上任的朱州牧喝過茶吃過飯,滿口朱州牧怎么怎么厲害,朱州牧怎么怎么聰明……聽得我當(dāng)時都硬不起來了。簡直敗興至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頓時笑作一團(tuán)。李紳設(shè)身處地想了想,要是他辦事的時候有人在他耳邊不停念朱瑙的名字……他簡直嚇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當(dāng)日跟著朱瑙做麥秸生意的不止李紳一個,這幫紈绔大都有參與其中。只是他們或出手早,或囤得少,都沒有李紳虧得多,有人甚至還小賺了一筆。幾人插科打諢,最終還是進(jìn)了茶館,上樓要了一間雅間。雖說不愛聽別人討論朱瑙,那也是因為他們嫉恨朱瑙,不樂意聽別人說起朱瑙有多厲害。等他們自己開了話題,其實話題仍然是圍繞著朱瑙的。“也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突然就當(dāng)上官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