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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的天頭里站著受凍。 今天他不僅調(diào)戲了蘇桃,更是說出了那樣一番話,只要陸霽醒過來,他肯定是完了。 就算這次有唐氏為他求情,他這條命也保不住了。 可陸凌還沒活夠,他才二十出頭,他怎么愿意去死。 陸霽的右手撐在床榻上,他慢條斯理地坐直。 昏睡了這么久,驟然醒來,他的身子極其虛弱,普通的動作都很難完成。 陸凌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看著這一幕,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何不趁著陸霽現(xiàn)在虛弱,要了陸霽的命! 陸霽不死,到時候可就是他死了。 現(xiàn)在陸凌可顧不得什么皇上不皇上了,他只知道,只要陸霽重新醒過來,他就活不成了。 人為了求生,往往都能爆發(fā)出從未有過的勇氣。 陸凌心一橫,就想上前弄死陸霽。 再怎么說,陸霽也昏迷一個多月了,怎么可能比得過他這個健康的人。 這么想著,陸凌面目越發(fā)猙獰,“四哥,對不住了?!?/br> 他說著往前走了幾步。 蘇桃瞪大了眼睛,陸凌這是要做什么? 陸霽卻仿若沒發(fā)現(xiàn)似的。 他甚至低頭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被子,然后拿起了一個東西,把玩起來。 蘇桃眼尖地發(fā)現(xiàn),那是她平時刺繡用的小銀剪。 最近天氣越發(fā)冷了,炭盆又放在床榻邊上,蘇桃為了暖和,就把刺繡用的東西都放在床榻上了,那其中就有一把小銀剪。 下一瞬,陸霽就抬手把那把銀剪子擲了出去。 陸凌正往前走著,他忽然覺得胸口一痛。 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給刺中了似的。 劇痛襲來,似乎還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陸霽的動作太快了,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只覺得眼前一花。 半晌,陸凌才傻愣愣地低頭看著他的胸膛。 在他的胸口上方,正插著一把銀剪子,鮮血從傷口周遭流出。 那銀剪子在燭火的映照下,還發(fā)出閃爍的亮光,像是奪人命的信號。 血越流越多,陸凌身子一軟,一下就癱到了地上。 這時,陸凌才逐漸回過味兒來了。 他瘋了,他怎么敢跟陸霽作對? 他又不是又不知道陸霽的手段,是他鬼迷心竅了! 陸凌幾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生命的流逝。 他不顧正在流血的胸膛,瘋了一般地跪在地上磕頭:“四哥,都是我鬼迷心竅,你饒我一命吧……” 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嚇得濕了褲子。 陸凌涕泗滿面,血也糊了滿身,可卻絲毫不敢停止磕頭。 他現(xiàn)在心里就一個念頭,那就是求陸霽放了他。 陸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半晌才道:“滾?!?/br> 陸霽話音落下,陸凌才停止磕頭,他的牙齒都在打顫。 胸口的血流的越來越多,陸凌的面色蒼白如紙,他掙扎著爬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陸凌一走,屋子里就剩下了陸霽和蘇桃兩人。 一旁的燭光還在盈盈地閃著。 蘇桃被這一系列的變故徹底弄懵了。 她完全沒想到陸霽會忽然醒過來,還刺傷了陸凌。 蘇桃看著地上的血跡發(fā)怔。 其實她完全沒有想過陸霽有醒過來的可能。 依據(jù)原書的劇情,陸霽不久就虛弱而死了,可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蘇桃只覺得腦子都成了漿糊,她完全思考不了。 不過幸好,幸好陸霽醒過來了,要不然她就完了。 陸霽攥緊的拳頭終于松了開來。 在玉佩里的他自然看到了方才的一切,他拼了命地想出來救蘇桃。 可不論他怎么努力,都被禁錮在玉佩里,無法掙脫。 就在陸霽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身子一輕,然后便重新回了身體里。 陸霽無聲地吐出了一口氣,幸好他醒的及時。 陸霽抬眼看著蘇桃,下意識脫口而出道:“娘子?” 娘子……? 蘇桃被嚇得厲害,衣裙委頓地靠在案幾旁。 她聽了這話半晌沒反應過來,陸霽是在喊她? 陸霽怎么會叫她娘子? 蘇桃漿糊一樣的腦子逐漸理清了思路,想來是陸霽聽到陸凌一直喊她嫂嫂才猜到的。 這時蘇桃逐漸冷靜下來了。 陸霽驟然醒來,對外界的許多事應當都不知道。 蘇桃起身往前走,不過她不敢太靠近陸霽,在距離陸霽大概兩步的地方就停下來了。 說實在的,昏睡的陸霽,和醒著的陸霽根本不是一回事,可以說她其實完全不了解陸霽。 蘇桃想起了陸霽原本的名聲,還有陸霽做過的那些事,越發(fā)忐忑。 蘇桃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是蘇府的姑娘,一個多月前嫁過來……給你沖喜的?!?/br> 蘇桃細細地說了一遍她的來歷。 陸霽“嗯”了一聲。 蘇桃還要再說話,就見陸霽身子一晃,像是要倒下的樣子。 這下蘇桃也顧不得離陸霽遠點了,她下意識上前扶住陸霽:“你怎么了?” 離的近了,蘇桃才注意到陸霽的膚色簡直是蒼白如紙,像是隨時都會昏過去一樣。 蘇桃心中一驚,陸霽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要不然也不能解釋陸霽為什么會忽然醒來,還做了這么多事。 陸霽的聲音有些低:“無妨,只是昏睡太久了?!?/br> 他昏迷了有一個多月了,就算他之前武功高強也受不住。 尋常人昏睡這么久,只怕連起身這個動作都難,他這樣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了。 陸霽看著地上逶迤著的陸凌的血跡,眸光暗沉。 若不是他昏迷太久,今天的剪子就不會刺中陸凌的胸口,而是他的心臟了。 蘇桃聽了陸霽的話放下心來,她喃喃道:“這就好?!?/br> 幸好不是回光返照。 蘇桃小心地扶著陸霽靠到枕頭上,還幫著陸霽調(diào)整了下姿勢。 然后,又后退了幾步,拉開了和陸霽的距離。 陸霽的氣場太強大了,就算久病初醒,都完全不減。 陸霽垂眸看向蘇桃。 說來,這是他第一次以rou身的狀態(tài)看著蘇桃。 蘇桃今晚被嚇得狠了,本就白皙的皮膚越發(fā)蒼白,在燭火的映照下像是要透明一樣,甚至能看到她淡青色的血管,整個人顯出一種易碎的美感。 他甚至能聞到蘇桃身上的香氣,那香氣很淡,像是夏日里最水潤的桃汁一般。 也是,她就叫蘇桃。 屋內(nèi)一時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只能聽到外面回廊間的風聲。 蘇桃有些緊張,她緊抿著唇瓣,細白的手指纏在一起,思緒亂成了一團。 她現(xiàn)在應該和陸霽說些什么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