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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瑤瑤?!?/br> 她露出個笑臉。 蘇不遮木然地看著此刻臂彎里,再也認不出的臉。 她好軟,好軟,抱著的是她,又不是她。 是她的身體,但是她不在身體里面。 要在那一瞬間脫離身體,她得多疼。 他和她一樣疼。 那時候,他趕她走,她卻沒有離開。 “你沒走?”他問她。 她偏過頭,笑得傻乎乎:“走了啊——然后又回來了。” “貓咪,你要吃魚嗎?我給你抓魚?” 他冷淡地回答:“兩清?!?/br> “有魚叫做兩清嗎?好吃嗎?長什么樣?” 他甩開她,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你等等我呀......” 她跟不上他,找不到他時焦急的臉,四處喊:“貓咪!” 看到他的那一瞬兩眼放光:“我在這里!” 她用小叉子吃飯,夸獎他做的羊rou真棒。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低聲在熟睡的她耳邊道:“謝小羊,你餓不餓???” “餓了就起來,我給你做雞腿吃?!?/br> 她沒有回答。 浪潮卷過她掌心的灰土——她送了他一株花,還提醒他:“貓咪,記得給花澆水哦?!?/br> 那個雪夜,她怯怯地抬眼:“我抓到了羊?!?/br> “為什么給我?” 她傻乎乎地回答:“吃不完?!?/br> 蘇不遮將尾巴放在那雙手里。多么奇怪,那雙手無力到已經(jīng)抓不住他的尾巴,卻又有力到能夠一直不變。 他鼓勵她:“謝小羊,你冷不冷?冷就抱住我的尾巴?!?/br> 她沒有回答。 蘇不遮的尾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脊背打了個顫,有些茫然地想起曾經(jīng)她抱住他的尾巴,在睡夢之中:“我就蹭蹭?!?/br> 她身上有很多刮擦的痕跡,幾乎沒有一處好的。他一點點珍重地拂過她遍體鱗傷的身體。 輕柔的海浪卷過他流血的傷口,讓他的面容不可抑制地開始抽搐。 但是他想起她說:“貓咪,你真好看。” 他啞著嗓子捂住她的眼睛。 掌心是潮濕的黏膩的觸感,如同眼淚。他又想起,她因為被他趕走偷偷哭。 單純以為是花死了所以他才趕她走時,她偷偷早起挖了一株新的花回來。 謝小羊這么膽小的。他想。 他抱住了懷里軟軟的謝小羊,太軟了,都不像是謝小羊了。 像是春天柔軟的泥,沒有形狀的水,隨時可以從臂彎里流淌而去。 “不要怕,”他說,“我來了?!?/br> 謝小羊不回答。 他挪開遮擋住她眼睛的手,才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流淚,而是一直在流血。 他掌心里的紅色流淌到了手腕的紅線上。 他又想起,她送給他紅線:“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她大聲說:“我要吃雞腿!” 她總是笑彎了眼睛:“謝謝你,貓咪!” 他悄悄給她換了新的花。第二天她高興地蹲在那里一直看:“貓咪,花沒有死?!?/br> 她撞見他殺人,她說她害怕,他沒理她,最后卻是她拿著一束花對他說:“貓咪,送給你,你別生氣了。” 她發(fā)高燒,做噩夢時抓住他的手。 她夸他漂亮,迷迷糊糊親了他的嘴唇。 只要他做一點事情,她就會說:“貓咪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貓咪!” 吃糖葫蘆她會給他留半串,被糖漬染紅的嘴巴笑嘻嘻。 他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那么久,只要他帶她出門一次,她就會立刻開心又滿足。 她向別人介紹:“他是我的家人?!?/br> 他帶她住進河谷,她笑得很燦爛:“我們一直住在這里!” 因為她答應(yīng)了他不要亂跑,所以就算是壞人來了,也只是躲進了柜子里。 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柜子里睡著了。 她醒來時的毫不自知危險的笑臉像是太陽:“你讓我在這里等著你。這次我沒有亂跑哦。” 她在無妄花海里,為他編織了第一個花環(huán)。 此時,他腦海里全是她的聲音在呼喚他。笑著的,難過的,興奮的,時時刻刻,她都在呼喚他:“貓咪!貓咪!” 他瀕臨死亡之際,經(jīng)脈破碎,也是帶著她氣息的紅線,將他喚醒。 他望著懷里不說話的安靜的人,目光死寂地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紅線上。 她突然消失,他將她找回來的時候,她說:“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貓咪了?!?/br>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我永遠喜歡你。” 他們一起在木屋看著滿天星河,她聽他講述他的身世。他說他已經(jīng)不再難過。而她給了他一個擁抱,隨后說:“那這個擁抱,就給以前那個還在傷心的你吧?!?/br> 她問他:“貓咪,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她說,她要帶他回家。 她不知從哪里學會的生澀的親吻和表白:“我愛你,貓咪?!?/br> 她用無妄花給他編了花環(huán),她笑瞇瞇:“好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結(jié)為道侶了。” 她給他梳頭:“一梳梳到尾。” 一梳…… 蘇不遮死死咬住了嘴唇。 他眼睫變得更濕,更重。 他仿佛聽到了回應(yīng),她的聲音遠遠的:“貓咪!” 是帶著笑意的。 他茫然抬起臉,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謝小羊,你去哪里了? 他固執(zhí)而不解地想著。 有人拉住他的手:“魔主,切勿傷心過度,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什么叫斯人已逝? 蘇不遮不說話。 誰死了?他不知道。 “謝小羊,你快說話?!彼麍?zhí)拗地晃了晃懷里的人。 懷中人的頭無力地偏向另一邊。 沒有絲毫回應(yīng)。 突如其來的巨大恐怖讓蘇不遮的動作仿佛被凝固直至萬年。 “謝小羊?” 她不回答。 同時,他再度死死抱住了她冰冷的身軀。 阿易聽見他牙齒交錯打架的聲音,他也不忍再阻止,松開了手。 他碧綠的瞳孔濕漉漉的,失焦一般望著懷里那張破碎的,再也認不出來的容顏。 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嗎? 我們不是會永遠在一起嗎? 你為什么不理我? “謝小羊,謝小羊,”他彷徨無措地晃她,“你說話啊?!?/br> 你理一理我,好不好? 隨后他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太黑了,你不想說話?” 他固執(zhí)地讓所有人把火把舉到她身邊。 但也是這一刻,他心中的幻象完全被打破。 他顫著手。 前不久她還會對他笑,她的唇還吻過他的唇。他握住她柔軟帶著點涼意的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僵硬。 令人崩潰的是,那只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