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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回到河谷。 非但如此,他近兩天都再也沒有自虐式修煉。 整個人看上去和平常都不一樣了。 阿易和他最為相熟,也受他庇護——當(dāng)然,這在以前是阿易完全想不到的事情,自己竟然能成為這可怕的巨型猛獸的追隨者之一。 阿易問他:“您為什么不回去?” 經(jīng)過這些天的戰(zhàn)斗,少年原本薄而巧的面部線條逐漸變得粗糲野性。他原本過分美麗的容貌也讓人看著更加有壓迫感。 蘇不遮嘗試著用魔氣遮蓋住自己身上的傷口,但是遺憾地發(fā)現(xiàn)這個方法并不可行。 蘇不遮抬起頭,翡翠碧的眼眸望著阿易,阿易下意識打個寒戰(zhàn)。 蘇不遮已經(jīng)習(xí)慣了阿易這樣,他站起身來,走出營帳外,對著陽光查看自己魔氣掩蓋傷口的成果。 他并不擅長這樣的術(shù)法,所以拿拙劣的手法,只要是長眼睛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破。 阿易總算明白了:“您是害怕瑤瑤看見嗎?” 阿易很想說,其實您不用這么擔(dān)心的,瑤瑤那個個性,恐怕根本看不出來您受傷了。 但是現(xiàn)在他根本不敢對蘇不遮說出任何的冒犯之言。 阿易主動道:“我擅長障眼法,我可以幫您掩飾。” 蘇不遮想起了阿易以前的老本行,點了點頭,聲音冷淡:“好,多謝?!?/br> 阿易一開始還覺得蘇不遮的低音不太適合他冰冷美麗如雪國精靈的外表,現(xiàn)在反倒覺得,他天生就適合這樣極具壓迫感的聲線。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現(xiàn)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雪國精靈的緣故了吧。阿易想。 哪有雪國精靈不是唱歌跳舞,而是整天渾身都是血的呢。 他又想起蘇不遮征服那些挑戰(zhàn)者時冷瑟暴戾的模樣,打了個寒戰(zhàn)。 此時,他正準(zhǔn)備將蘇不遮右臉上一道小擦傷解決。 蘇不遮卻頓了頓,說:“這個留著吧?!?/br> 阿易心情復(fù)雜。 他想,你們豹子真復(fù)雜。 二人這才離開營地。 但蘇不遮并沒有立刻回到河谷之中。 他先和阿易一起去抓了五六只雞。 阿易覺得他有病,可是阿易沒有說。 于是,蘇不遮就提著雞,和阿易一起回到了河谷中。 他想,不知道謝小羊瘦了沒有。 * 隔著遠遠的籬笆墻,謝今爻看到了日光下走來的那一抹亮色。 既陌生又熟悉。 仿佛如同之前在山間的時候一樣,他每一天都會帶回獵物。 阿蜜猛地站起身來,蝴蝶似的撲到了自己哥哥的懷里。 阿易溫聲安慰她。 蘇不遮看見謝今爻還在挖土。 他有些無奈地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 羊尾巴耷拉著,沒精打采。 謝今爻低垂著眼睫,沒有看他。 “生氣了?”他問她。 謝今爻沒有回答。 別扭羊。他心想。 隨后他低聲道:“給你做雞腿,要不要?” 雞腿! 謝今爻好了。 看著傻羊的眼睛再度爆發(fā)出光芒,許久沒有好好笑過的少年彎了彎唇角。 日光下,他的發(fā)梢都是流光溢彩的。 他瘦了些,面容的線條更冷峻,也更野性。 輪廓瘦削了些,被凸顯出的眉眼顯得更神秘而冷艷。 謝今爻默了默,隨后真摯地開口:“貓咪,你變得更好看了。” 少年怔了怔。 他撇開目光,偷偷壓下因為被取悅到而勾起的唇角。 傻羊越來越會說話了。 這是不是就是那一句老話——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才平復(fù)下愉悅的心情,就聽見傻羊又道:“我愛你,貓咪?!?/br> 少年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地望著一臉真誠的傻羊。 她眼神不躲不閃,格外認真。 過了許久,他才明白——傻羊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少年有些狼狽地回過神來。 他問她:“誰教你的?” 傻羊眼睛亮而圓,直直望著他:“我們成婚吧?!?/br> 第29章 (一更) “好了,現(xiàn)在我們已…… 他冷艷而神秘的面龐上染上薄薄的紅, 一路迤邐到耳根脖頸。 “貓咪,你為什么不說話?”她問他。 隨后她戳戳他的手臂,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 貓咪比以前更硬了。 她上手捏了捏他的小臂, 驚嘆:“貓咪,你變硬了!” 少年的唇總是在看見她的時候忍不住彎起。 她認真地望著他, 隨后困惑道:“我說了我愛你,為什么你不說你也愛我?” 他咬唇, 忍住了那點羞赧, 心頭的壓抑, 在一瞬間煙消云散, 隨后低聲道。 “我也......愛你。” 過分的真摯,過分的輕柔, 又過分的深刻篤定。 傻羊。 他手指拂過她柔軟的發(fā)絲,隨后蹙著眉對她說:“你瘦了?!?/br> “沒有好好吃飯嗎?”他問道。 謝今爻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jīng)地說:“因為夏天到了嘛。” 蘇不遮沒有懷疑。 謝今爻繼續(xù)說:“我在谷里可好玩啦, 阿蜜天天帶我出門,我看到了很多很多漂亮的花!” 血紅的天幕在她腦海里閃過。殘肢斷臂, 鮮血貼在身上的黏膩觸感, 自血海中支撐起不堪重負的身體, 不斷站起, 不斷揮劍。 蘇不遮含笑道:“傻羊?!敝笞尠⒚鄱鄮タ纯椿?。 謝今爻補充道:“我每天都睡得很好, 晚上河谷里有好多星星!特別的漂亮!” 黃沙漫卷的空氣, 無法呼吸的腥臭營帳, 向上看,永遠只能看見覆蓋視野的濃重狼煙。她有時會在夜晚聽見修士啜泣的聲音,但更多的是, 他們重傷難以入睡的呻吟。 那是謝今爻罩頂不散的陰翳。 但一旦能夠入睡,每天晚上她都會在夢里和他一起看星星。 “以后帶你去更高的山上看星星?!彼卮?。 謝今爻用力點頭,露出個笑:“嗯!”那她又可以做新的夢了! 她一點點攥緊他的手指。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他臉頰上的傷口。 “貓咪,你受傷了?!彼f。 她柔軟的手指掠過他的傷口,微微發(fā)癢。 她專注的眼睛凝望在那一處傷口,讓他心中的春芽被南風(fēng)吹過,柔軟搖曳。 他說:“只有這里受了點傷?!?/br> 如果他一點傷都沒有受,未免太過奇怪。 他柔聲道:“所以,其實戰(zhàn)場也沒有那么危險,你不用擔(dān)心?!?/br> 她手指頓了頓。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真的嗎?” “真的?!彼f,“所以我很快就會回來的?!?/br> 謝小羊露出個傻乎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