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進山谷里，然后下毒？”

    “不，山谷里已經(jīng)埋了雷火。”葉長安道：“一旦引爆，無人生還。”

    說話間，外面燕名道：“少爺，時間到了?！?/br>
    “好。”葉長安應(yīng)了聲，兩手捧著景若曦的臉：“我去了，這事情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但是皇命難違我沒有辦法。而且他們的病也確實無法治療，與其痛苦病死，不如被炸死來的痛快。”

    說著，葉長安就要起身，景若曦連忙一把拽住他。

    “等下，你等下?！本叭絷乜焖僬一乩碇牵骸白屗麄冊俚纫豢嚏姡o我時間消化一下?！?/br>
    葉長安笑了笑，笑容里有點悲哀，但還是跟外面說了一聲。

    之前在戰(zhàn)場殺的是敵人，無可厚非。現(xiàn)在卻要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老百姓下手，這就是完全兩回事了，哪怕葉長安安慰自己他們已經(jīng)病了，早晚是個死，但心里也依然壓力巨大。

    而且他心里明白，景若曦一個如此看重生命的人，是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的。就算知道他也是無奈之舉，他們之間，也從此會有深深的隔閡。

    第415章 吸血鬼病

    “有時候想想，挺悲哀的?！比~長安重新坐了下來，順手握住景若曦的一截長發(fā)，在手里戳來戳去：“當(dāng)今圣上算是圣明，也算仁慈。但在上位者眼里，人命有時候只是數(shù)字，其實我也能理解，這怪病治不好，一旦傳染開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实鄄皇且粋€地方的皇帝，他要考慮的更多，有些風(fēng)險，他不能冒?！?/br>
    “那你呢？”景若曦倒是也看不出多氣憤，托著下巴看葉長安。

    “我也是?！比~長安竟然有些不敢去看景若曦：“在京城里，我看起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很多事情身不由已。我若是孤家寡人，很多事情都可以拒絕，可葉家不是我一個人，若我拒絕，也許陛下不會當(dāng)場如何，會另外再派人前來，可心里一定會從此芥蒂。葉家上上下下幾十口，有牽連的親戚更是無數(shù)，我不敢冒這個險?！?/br>
    景若曦點了點頭，用有些同情的表情看著葉長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她雖然沒有身在其中，但也不是天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葉長安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有時候也瞧不起自己。”

    “那倒也不是。”景若曦想了想：“如果那些村民沒有得病，只是一些普通的村民，那你還會聽從皇帝的命令，毫無緣由的要處死他們么？”

    “自然不會。”葉長安脫口而出：“豈能如此濫殺?！?/br>
    “那皇帝若是如此命令，你怎么辦？”

    大概葉長安還是挺相信當(dāng)今皇帝的，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時景若曦問了才認真的想了一下。

    只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叫人為難，他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下，半晌搖了搖頭：“皇命如山，我無法違抗。但是我輩習(xí)武之人，也不會對無辜百姓下殺手，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知如何?！?/br>
    “那不就行了?！本叭絷貙捜莸暮埽骸半m然你不知道該如何，但肯定不會對無辜百姓下手，那就是有底線。人只要有自己的底線就行，至于其他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你一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br>
    葉長安是個古人，是個從小被教育忠君愛國的古人，不愚忠就已經(jīng)是很好，景若曦心里明鏡一般，不可能用一個現(xiàn)代人的思想去要求他。那不可能也不現(xiàn)實，也沒有必要。

    “謝謝你。”葉長安將景若曦的手放在手中：“若曦，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么說。”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本叭絷睾吡艘宦暎骸霸僬f說瘟疫，不是，怪病，這些村民得的是什么怪病，不是普通的瘟疫么？”

    關(guān)于這年代的瘟疫，景若曦自然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也確實看過關(guān)于這方面的文獻，多少還是懂一些的。開始的時候自然是盡力治療，后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只能封城，然后送藥送糧進去，剩下的生死由天。

    所以即便這些村民已經(jīng)被放棄了，也最多是關(guān)在城里讓他們自生自滅，而不是沒病死前先消滅。這不是敵人，是自己的臣民，當(dāng)今皇帝又不是昏君，就算不在乎這些人命，也總要在乎自己的名聲的。

    “確實不是普通的瘟疫。”葉長安面色沉沉：“若是普通的瘟疫，又怎么會如此?！?/br>
    瘟疫是一種大規(guī)模惡性傳染病，一般來說最常見的鼠疫，還有天花等等。但都有藥可醫(yī)，史書上也定有記載，不至于如此如臨大敵。

    “那這病是什么樣子的？”景若曦奇道：“你仔細說給我聽聽，我雖然不會醫(yī)術(shù)，但奇怪的東西看過不少，說不定你說了，我能想到些辦法?！?/br>
    他相信葉長安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但是因為歷史的局限性，知道的必定有限。有許多怪病，或者當(dāng)時醫(yī)療不能解釋的疾病，隨著科學(xué)的發(fā)展都有了新的定義，未必就不可救。

    葉長安從不妄自菲薄，但聽景若曦這么一說，也覺得有理。

    “是這樣的。”葉長安道：“這里的村民，都變成了吸血鬼?！?/br>
    “??？”景若曦愣了下：“什么樣子的吸血鬼？”

    “開始的時候，漸漸怕光，一曬太陽皮膚上就會出現(xiàn)水泡，甚至血泡。”葉長安回想著自己見到的駭人一幕：“他們的骨頭是紅顏色的，牙齒是黑顏色的，發(fā)病的時候喜歡喝人血，常年生活在黑暗中。開始的時候還與常人無異，隨著變化加深，漸漸地形如鬼魅……”

    “你說的是……”景若曦咽下一個差點脫口而出的，復(fù)雜難以解釋的名稱：“你說這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村子的人都是這樣？”

    “一個村子的人?！比~長安沉重道：“若只是一個兩個，就算是再詭異也不足為懼?？蛇@怪病在村民中蔓延開來，一個傳一個，比瘟疫還可怕。如今那幾百人中，有大半都已經(jīng)染了此癥狀，深淺不一。還有些現(xiàn)在未發(fā)病的，誰也不敢說會不會發(fā)病?！?/br>
    “一個村子的人……這就奇怪了?！本叭絷厝粲兴迹骸鞍蠢碚f不應(yīng)該啊?！?/br>
    葉長安感覺自己似乎看見了希望，忙道：“若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景若曦緩緩點了點頭：“我確實知道有這么一種病，和村民的這種情況很像。這種病名字挺拗口的，但這一般是遺傳疾病，就是父傳子，子傳孫，是人骨子里與生俱來的。難不成這村子都是近親通婚，全部沾親帶故？要不然怎么可能全都染上呢？”

    “不是，村民檔案我都看了，表哥表妹親上加親肯定是有的，但并沒有什么近親通婚的現(xiàn)象，就算有也是一個兩個，絕對沒有那么大規(guī)模?！比~長安否了這個可能：“若曦，你是在何處看過這種病的記載？”

    “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