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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無意記下的號碼。 彼時,已經(jīng)夜里十點,孟遙正在洗印室洗照片,手機突然振動,她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半晌,還是接通,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說:“喂,是我,費明議。我現(xiàn)在在你附近的暮云酒吧,嗯,喝了點酒,鬧出了點事。你要不介意,過來幫我付個酒錢。你那最近。手機壞了,借的是別人的手機……” 費明議的聲音有點支離破碎,低啞著,格外清靜。 孟遙聽著,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她不知道費明議是什么用意,消失了那么久,又突然來找她…… “孟小姐要是不方便就算了……”耳邊又傳來費明議的聲音,他輕輕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 孟遙就說不出話來。 費明議很快掛斷了電話,像是知道她不會來。 孟遙拿著電話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放下手上的東西,關掉儀器走了出去。 酒吧門口,費明議靠在了一旁的階梯上。他喝的有點多,剛才打了一架有點清醒,此時站了一會兒,又有點昏脹。 手上的血已經(jīng)止了,他揭開領帶看了看,目光又落在邊上一道一指寬的傷疤上。 那道傷疤有些年月了,淺淺的,幾乎快要看不見。 路燈下,他的神情很淡,眼眸卻格外深邃。 經(jīng)理已經(jīng)走開,只有一個服務生遠遠看著。 手機已經(jīng)還了回去,沒再撥出去一個號碼。 電話號碼他記得的自然不止一個,可是眼下這情況,他一個都不想聯(lián)系。 “費先生,不如我給你定個房間,你先休息一晚吧。”服務生又提議道。 “不用了?!辟M明議回了一聲,站起來就要離開。 他的腳步略略晃動,到底還是站住。 只是沒走兩步,又頓下。 夜色中,孟遙走了過來。 她穿著長款羽絨服,長裙平底鞋,晚風吹動起她的長發(fā),手插著兜,出門隨意又匆忙的樣子。 費明議見著,原本還緊繃著的神色松緩下來。 他笑了笑,眼底有了光。 孟遙看到他,也停了下來。七分鐘,她趕到了這里,原本是想先看一看,沒想到一下就碰到了他。 “孟小姐。”費明議停下來喊了喊她。 既然已經(jīng)來了,自然不能再走。孟遙走上前,沒有迎著他的目光。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燈光黯淡,依然可見觸目驚心的一片紅。 多么熟悉的畫面。 “需要多少錢?”她收回視線,只淡然的問。 她帶好了手機,以防萬一,也把銀行卡一并帶上。 費明議似乎有些愣神,很快又明白過來,轉(zhuǎn)頭對服務生說:“麻煩帶我們?nèi)ソY(jié)賬。” 他的腳步有些踉蹌,孟遙插著口袋沒有去扶,服務生已經(jīng)先行扶上。 走進酒吧,是震耳欲聾的聲音。 孟遙有些不適,只跟著服務生去收銀臺。 一共兩萬三千八,酒錢不貴,其余的都是一些物損。 “鬧出了一些事”,什么事,可見一斑。 付完“酒錢”走出去,孟遙落在后面。 費明議的身上滿是酒精味,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 “先送你去醫(yī)院吧?!弊叱鲩T的時候,費明議走路不穩(wěn),孟遙想了想,終究還是攙上了他的胳膊。 第十七章 孟小姐,做我女朋友怎么樣?…… 孟遙攙上費明議的胳膊, 費明議感覺到了,他轉(zhuǎn)頭說了聲“謝謝”,孟遙沒回話。 寒風中她的模樣很冷冽, 一只手攙著他,一只手插著口袋, 保持著距離,望著前方, 辨不出情緒。 她想起了那些年, 他遲來教室, 滿手是血,她驚慌的跑上前想要詢問, 他只是冷冷的一句“滾開”。 那年,他是多么厭惡自己。 后來她給他買了藥, 看著他給自己包扎, 滿心委屈和擔憂, 卻再不敢上前。 車子停在路邊, 是工作室的金杯車。孟遙將他扶上副駕駛給他系好安全帶,自己上了車。 去的是附近的社區(qū)醫(yī)院, 夜里十點半, 除了夜診的醫(yī)生和護士,已經(jīng)沒有人。 費明議的手沒什么大礙, 碎酒瓶在手心劃了幾道口子, 握拳時指骨上是猛烈撞擊后的痕跡, 不用縫線,消個毒包扎一下,打個破傷風針就好。 費明議全程都很安靜,任由醫(yī)生護士擺弄, 明顯是喝多了有點無意識的狀態(tài)。 等到從醫(yī)院出來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孟遙又將他扶上車。等到啟動車想要問他住在哪時,轉(zhuǎn)過頭一看,費明議頭靠在椅背上,像是睡了過去。 他的一只胳膊抬起壓著額頭,陰影下是闔在一起的濃而密的睫毛。鼻梁高挺,再往下是薄而有型此時略顯瑩潤的嘴唇。 他的衣服敞開著,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胸膛微微起伏。 孟遙掃了一眼,只又探起身拉過安全帶給他系上。 車子最后回到工作室。 孟遙下了車,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下車吧?!?/br> 費明議有一瞬的醒來,看了她一眼,確實是誰后,柔笑了一下又當真聽話的下了車。 孟遙將他扶住,關好車門又扶著他往工作室里走。 不知道他住哪,不可能帶回自己住的地方,扔在賓館終究不放心,只能帶回工作室。 費明議被扶到待客廳沙發(fā)上后又昏睡了過去,三人座的沙發(fā)短窄,他絲毫沒有感覺不適,靠在扶手上閉著眼睛睡得沉。 孟遙拿了個靠枕墊在他的腦后,他也只是任人擺布。 燈光下,他的樣子更加清晰,沒了往日的笑意盈然,也沒有曾經(jīng)的冷漠寒冽,只是清清靜靜的一個人,輪廓和順,眉眼溫柔。 費明議的五官其實都不算絕佳,只是皮相和骨相太好,組合在一起就別樣好看。 孟遙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臉。 等到意識過來,又連忙收回了手。 半晌后,她站起回到自己的工作間抱出一條毯子給他蓋上,又打開空調(diào),調(diào)到了最高的熱度。 然后走到前臺,打開了電腦。 攝像頭一直開著,電腦屏幕上是二十四小時的監(jiān)控視頻。 她調(diào)出剛才時間段的錄像,從扶著費明議進來開始看起。 四周很安靜,顯示屏上她將費明議扶在沙發(fā)上,費明議一直在昏睡,她半跪在沙發(fā)前,看了他很久。 攝像頭正對準著她的臉,所有的情緒都被記下。 寂靜的,卻又悲傷的。 孟遙看著,閃了下眼眸,最后只將視頻按了刪除。 全部完成之后,又關上燈,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黑夜無聲,所有的眷戀和起伏全被抹除。 再不會有誰知道。 夜愈來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