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在家的時候兩人視頻，霍銳已經(jīng)躺到了床上，背景是一面什么都沒有的墻，畫面的邊角上能看見床頭柜，床頭柜上好像放了個相框。

沈愈瞥了一眼，往被子里鉆，因為被子好久沒有曬過，現(xiàn)在天冷，只蓋一條有點冷了，他往身上堆了兩條被子，有點重，這樣往下鉆，沒能像平時一樣輕易地鉆進去，倒是把腦袋頂在了枕頭上，頭發(fā)全部往上跑，腦袋陷在了里面。

他兩只手舉著手機，屏幕都快懟到臉上了。

換成一般人，這真的是個死亡角度，尤其是在發(fā)型全部亂掉的情況下。

霍銳把手機挪近了，沈愈那邊的視頻放大，直接占滿了全屏。

似乎對沈愈現(xiàn)在這副模樣十分嫌棄，他皺著眉道：“丑。”

但還是一直盯著，甚至都沒把全屏切換到小屏。

沈愈：“……？”

他不說話了。

霍銳截了個屏。

越看越覺得可愛，沒忍住直接切出去換成了聊天背景。

最近他的聊天背景變的實在是有點頻繁。

隔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耳機里沒聲音。

他皺了皺眉：“怎么不說話？”

沈愈往下縮，蹭了蹭枕頭，臉上有點哀怨。

霍銳輕嗤了聲，聲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隔著視頻，麻煩精都要撒嬌。

沈愈抿著唇道：“你現(xiàn)在就嫌棄我丑了？”

他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像是真的不開心了，手機很敷衍地被他放在了枕頭邊上，沒有拿起來。

霍銳似乎是愣了一下，很不滿意現(xiàn)在這樣，根本看不見沈愈的臉，只有一片天花板，燈亮的很。

“手機呢？”

沈愈沉默了一會兒：“在旁邊?！?/br>
霍銳輕嗤：“手機的第一個字是什么？”

他話音落，沈愈就聽出來他的意思了，憋笑了一會兒。

他又不是真的生氣，就是想逗逗他。

繼續(xù)裝傻：“手。”

霍銳嗯了聲，略帶嘲諷：“還以為你不知道?！?/br>
沈愈抿了下唇，眼里帶了些笑意：“哥，你說這個干嘛？”

霍銳嗯了一聲，只聽見前面那句“哥”了。

麻煩精好久沒喊哥。

行，那姑且就看在這句哥的面子上。

“不丑?！?/br>
他答非所問。

沈愈都忘了剛剛他說的了，以霍銳口是心非的性格，多半在心里覺得自己可愛。

他笑了笑，眼睛瞇了起來：“我知道不丑，我拿起來，你能給我看看你床頭柜的照片嗎？”

霍銳偏過頭看向床頭柜，那里放了張合照，是他和他mama的。

照片上的他還很小，背景是雪地。

沈愈主動問起，霍銳倒也沒什么遮掩的。

霍至喬剛再婚那會兒，他看見這種照片就煩躁，現(xiàn)在來看，心底卻平靜的很。

他和霍至喬的不合，大多數(shù)是因為他mama病重的時候霍至喬卻不在，甚至連她的最后一面都……

所以舒惠心理出問題的時候，他才愿意幫忙。

霍銳伸手把相框拿了過來，再看手機的時候，沈愈已經(jīng)把鏡頭對準自己了。

沈愈很小聲地問：“這是你mama嗎？”

霍銳的mama很漂亮，笑起來有梨渦，很明顯。

霍銳點頭。

沈愈又試探著問：“我能提她嗎？”

霍銳一手拿著相框?qū)蕯z像頭，一手舉著手機，哼笑了聲：“想說就說，沒什么不能提的?！?/br>
“她真好看?！鄙蛴溃骸澳阍趺礇]有遺傳你mama的梨渦？”

不過他在腦海里腦補了一下，如果霍銳有梨渦的話……

那個畫面有點太美了。

霍銳果然臉色黑了黑：“像我爸?！?/br>
上輩子沈愈見過霍至喬，在財經(jīng)雜志上，好像是高中的時候吧，班里有人帶了八卦周刊。

寫的是關(guān)于霍至喬的一些謠言。

很多雜志都會亂寫，沈愈從來不喜歡看這種東西。

對霍至喬的長相，其實印象很模糊了。

不過如果霍銳很像他爸爸的話，給霍銳添上皺紋……

老了的霍銳也很帥啊。

沈愈眨了眨眼。

“我能看看你的房間嗎？”

沈愈很想知道，霍銳的房間是什么樣的。

霍銳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先嘲諷了一句：“想見家長還是想和我?。俊?/br>
“直說。”

如果沈愈想的話，他可以現(xiàn)在就去敲霍至喬的房間門。

沈愈愣了一會兒。

見他不回答，霍銳臉色黑了下來，然后半撐起上半身，舉著手機在房間里繞了一圈。

他的房間很簡單，就是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書桌，一個書架。

帶個衛(wèi)生間和衣帽間，還有個儲物間。

等他把手機放下來，沈愈才紅著耳朵道：“見家長的話……得等高中畢業(yè)了。”

霍銳滯了兩秒。

勾了下唇角。

沈愈又補充：“至于一起睡，明天晚上你可以睡我這里……我的床還是挺大的?！?/br>
在夢里，兩個人都不知道睡在一起多少次了。

可是這個話，他也沒辦法說出口，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

隔了好一會兒，霍銳才“哦”了一聲。

然后語氣很生硬地道：“掛了。”

沈愈盯著暗掉的手機，縮進被窩里笑了起來。

真好。

0點的時候，他困得不行，半掙扎著給霍銳發(fā)了條消息。

【成年快樂，男朋友?！?/br>
他又掙扎著發(fā)了條語音，帶著淺淺的鼻音和明顯的困意：“生日快樂，男朋友?！?/br>
霍銳秒回。

【?！?/br>
沈愈看到他回復，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

大概因為和霍銳講起了他父母，沈愈就夢到了上輩子的霍至喬。

畫面里沒有霍銳，是一棟別墅，霍至喬坐在桌邊，桌子上擺了一個長得很丑的蛋糕，旁邊有一個比他年輕一點的女人在安慰他。

“銳銳只是想和朋友一起過，你不是給疏行打電話了嗎？”

霍至喬嘆氣：“算了，我這邊還有點公事，先回公司了?！?/br>
女人的神情黯了黯，“要我陪你嗎？都這么晚了。”

霍至喬看了她一眼，點頭，笑了笑。

畫面再一轉(zhuǎn)，就變成了車輛相撞現(xiàn)場，半夜有人飆車，汽車追尾。

第二天早上，沈愈醒得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蓋了兩床被子，還是因為做了這個夢，他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那個人……是不是霍銳的后媽？

畫面到后來很模糊了。

他只能記得，女人好像反應十分迅速地抱住了霍至喬。

沈愈無意識地抓著被子。

霍銳是不是因為這個……才選擇退學回家繼承公司的……

可惜后來，夢直接轉(zhuǎn)換成了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