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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爛又臭的,我對北電的大師們教的東西有信心?!?/br>“你……!”也不知道真傻假傻。頓了會兒,池中鶴的眉目舒展,呵呵笑笑,將手里的一個rou包擱在謝蘭生的飯盆上:“對了,你是要去食堂對吧?食堂包子被搶沒了。我這正好還剩一個,既然謝導這么喜歡我挑剩下的東西,那也拿去吧!”這cao作太莫名其妙,謝蘭生一愣,還沒等說話,池中鶴已拔腳走了。謝蘭生也沒再理了,走過樓口的垃圾桶,“rou”地一下把rou包子撇了進去,說:“哼,誰要你的狗屁rou包?!”…………謝蘭生向廠里請假,躲在宿舍沒日沒夜地想劇情和改劇本。他每天抽大半包煙,噴云吐霧,寢室好像一毒氣室。說來奇怪,他平時并不喜抽煙,也沒癮,然而,每回思考故事、撰寫臺詞,他都必須得拆包煙。他手按著300字一頁的紅稿紙,一行一行用力地寫。他是那樣矯揉造作,講故事時常常落淚。他左手的兩根手指夾著香煙,伸直了,用掌心抹淚。大約過了四個星期,謝蘭生把新的劇本揣在身上、回到廠里,風塵仆仆的。在文學部,當著文學部和代理廠長的面,他朗讀了面目全非的修改后的劇本。在場的人全都知道,除去主角人名、初始背景,整個故事主線支線全被動了,大刀闊斧地,他們甚至無法想象二者源于同個根骨!到了最后大結局時,幾個姑娘淚光盈盈、輕輕啜泣。“好……好……”代理廠長說,“太好了,建立劇組,大家熱火朝天地干起來吧!”謝蘭生說:“謝謝張廠長?!?/br>他挺高興。在心里頭規(guī)劃、籌備,甚至打算向上影廠借攝影機。瀟湘廠在用的“阿奈”膠片經常出現(xiàn)劃道,在國外早被淘汰了,而上影廠有“莫應康”,謝蘭生想著,到時可以協(xié)調一下,看看能否在上影廠拍攝的間歇期將莫應康借來一用。那個可是莫應康啊。效果好著呢!他還沒用親眼見過。想到這里,手心發(fā)癢。然而,化用那句經典臺詞,人生就像一盤混了各種餡兒的餃子,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是豬rou白菜、是鮮rou蘑菇,還是蝦仁韭菜。沒等的攝制組成立,單位一位領導便找到謝蘭生,說:“蘭生,正在北京封閉學習的關廠長來電話了。他很重視,叫你一定好好拍攝,扛起導演重任,為瀟湘廠多做貢獻?!?/br>謝蘭生也十分感動,甚至有些受寵若驚,說:“謝謝關廠長,我一定會努力拍攝。”“然后……”頓頓,領導又說:“同時,為使這部被看好的片子達到最高水平,廠里決定,讓池中鶴過去擔任總導演,你做執(zhí)行導演?!?/br>“???”謝蘭生想:什么意思?讓池中鶴過來擔任總導演?那位領導冠冕堂皇,把謝蘭生當傻子了:“池中鶴不參與拍攝,也不指指點點,你可以干你的藝術,絕對不會受到干擾。只是,在署名時,會說他是總導演,你是執(zhí)行導演。池中鶴是老牌導演,要比新人有號召力,廠子可以多賣拷貝,提早完成全年任務。你也希望多賣拷貝吧,讓更多人看到片子。你要實在是不放心,我可以讓池導保證連片場都不進去?!?/br>謝蘭生:“……”謝蘭生知道,經過他的改動以后已煥然一新,臭石頭一搖身變成了香餑餑,拷貝數(shù)量有望沖擊瀟湘廠的歷史前三。因此,那個曾經羞辱自己的池中鶴,有“上邊人”親戚身份的池中鶴,明目張膽,要搶這部片子。雖然并不參與拍攝,也要掛個總導演的名頭,排在自己前面,排在第一的位置。讓世人以為,是他池中鶴拍出來的。作者有話要說: 素的,中國股市曾有一陣漲停板是0.5%。那時候叫“證券公司”,1990年才有“證券交易所”的。恢復高考后的學生在制片廠得到機會,也就是“是廣西廠幾個青年建立什么攝制小組,拍其他人不要的片,還剃光頭用以明志,最后效果十分不錯,廣西廠非常意外,其他廠也開始關注?!边@段,在現(xiàn)實中,主角是張藝謀他們幾。他們故意去小廠子,因為感覺機會更多,然后建了青年攝制小組。修改沒人要的劇本,修完別人卻來搶走,是我聽過的真事兒……第3章(一)聽到廠里這個要求,謝蘭生手捏著劇本,說他得想想。廠里并未再逼迫他,放他離開了,只是臨了又勸一句:“蘭生啊,別想太多,能上片子就是好事”。謝蘭生說他知道的,而后走回自己寢室,從床板下拎出一個帶紅鯉魚的鐵臉盆,放在地上。鐵臉盆在水泥地上栽歪幾圈才站住了,發(fā)出一陣刺耳聲響。謝蘭生點了根煙,用牙咬著,微微瞇起一雙眼睛,隔著青白的煙霧,把他寫的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又細細地看了一遍。看完,他一只手拿著劇本,一只手捏著香煙,湊上劇本的一個角,把劇本給點燃了。火苗兒終于躥起,謝蘭生用右手又扇了扇,左手變換角度,讓整沓紙都燒起來,接著把它扔進盆里,垂眸看著。火光烈烈,映著他還年輕的臉。幾分鐘后,他的故事化作灰燼。對在學習的廠長的長途電話,謝蘭生說,他不接受“執(zhí)行導演”,希望廠里能信賴他,讓沖擊銷量。對方聽完,沉默了。幾秒鐘后,為不開罪上面領導——就是池中鶴的舅舅,關廠長道:“瀟湘支持青年導演,但青年導演的號召力比較有限,會讓各省產生顧慮,讓瀟湘廠賣不掉本可以賣掉的拷貝數(shù)?!睂τ趶S長本人來說,“不開罪領導”永遠比一部電影更加重要。一部電影只是電影,而“開罪領導”后患無窮。雙方實在是說不攏,最后,謝蘭生極不舍地道:“關廠長,我剛剛又反思了下,覺得,自己可能太自大了。既然各省的電影局都不相信青年導演,那可能,青年導演在技巧上確實得再提高提高,在這方面各電影局的領導們是有經驗的。就算借著大導演的名義賣了,最后成品質量太差也得不到預期效果,不僅影響我自己的名聲,也影響池導的名聲。我想放棄這個機會,再磨練磨練。”他這意思十分明顯,如果必須加池中鶴,他就不拍了。得到最終答案,廠長并未就此讓步,最后暫時就這樣了。對關廠長來說,他要是沒加成名字,讓謝蘭生自己拍了,他就必須承擔責任——他擺不平,束手無策,辦事不利。但要連謝蘭生也沒拍成,他就可以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