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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度過了這樣艱難的修煉時光,陪他回去顧家領地,共同面對那些讓他畏懼冷漠的家族長輩們。這樣的記憶因為太過久遠,已然漸漸蒙灰,可是每一幀的細節(jié)又是這樣的清晰。梅昂仿佛也陷入了回憶之中,遺憾且唏噓:“當時我一個人已經在星際當中漂泊了太久,也沒想過會無意中救下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孩子。到現在我還記得你當時的眼神,那種憎恨與淡漠,卻又充滿著能將一切徹底撕裂般的野心,讓我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但是誰又能想到呢,你之后覺醒的異能,居然是這樣叫人驚喜?!?/br>梅昂的語調,在這一瞬間忽然熾熱。沒有身份上的掩飾,他看向顧夜笙時的神色愈發(fā)的赤裸了起來:“你知道嗎,當時關于異能武器的構想才只剛剛起步,未來的遠景與實施性一度讓我陷入了迷茫當中。然而,正是因為你的出現,才讓我忽然間看到了夢想實現的希望?!?/br>梅昂緩緩地走到了顧夜笙的跟前,眉目微微彎起,宛若在看一件珍寶:“有一點我從來沒有騙你,阿笙,你確實是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br>顧夜笙沒有說話,看著咫尺的這張臉,仿若感覺到那么多年來艱難建立起來的某些東西,忽然間開始徹底崩塌。他的胸口隱約地起伏了幾下,然后開始控制不住地干嘔了起來。“認清現實吧,你注定要屬于我?,F在,我已經在你的體內注入了基因芯片,只需要汲取你體能的異能完成能源填充,星際各地的跨能武器就能快速啟動。這個世界,也很快就會變成我們所希望的樣子。這將是,多么具有歷史紀念的時刻??!”梅昂看著顧夜笙的樣子,語調憐憫:“放心吧,關于異能武器的研發(fā)技術已經非常完善,乖,好好地配合我們,也能,少吃一點苦頭?!?/br>然而此時,各種激烈的情緒在顧夜笙的腦海中瘋狂沖撞,與之而來的,是支離破碎的回憶片段。分明近在咫尺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偏偏有不可避免地顯得那么遙遠。眼見著跟前思緒近乎已經徹底崩潰的少年,梅昂的眼簾微微垂落幾分,嘴角的弧度也漸漸涼薄了下來。似乎當目標近在咫尺的時候,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的心情愉悅。最后的那句話,是對角落的組織成員說的:“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擊破了,實施最后一步吧?!?/br>說完,梅昂沒再看儀器上面神態(tài)空洞的顧夜笙,轉身走了出去。-接下去的時間,顧夜笙幾乎渾渾噩噩且崩潰破碎。反復處在昏沉與清醒之間,儀器一次又一次激發(fā)著他異能的涌出,剝奪他體力的同時,也在抽離著他的理智。然而,項目的推進卻沒有想象中的順利。梅昂原本以為,多年來的蟄伏已經足夠讓他成為壓垮顧夜笙的最后那根稻草,萬萬沒想到的是,異能的獲取過程遠比他意料當中要來得艱難很多。外界聯合政府雷厲風行的舉動,儼然也靜將他逼到了懸崖邊緣,雖然暫時還沒有被發(fā)現行蹤,但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給他們揮霍了。眼見兩天過去卻依舊沒有任何進展,梅昂終于也有些按捺不住了。cao控室的門被一把推開,梅昂拄著拐杖,神色冷峻地疾步走入:“怎么回事?不就是抽取異能嗎,為什么會這么慢?!”組織成員在這樣低沉的臉色下頓時噤若寒蟬。半晌后,才有人遲疑地說道:“先生,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每次要準備進入正軌的時候,總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暗中阻止一樣,只要異能濃度剛滿足導入條件,所有的關聯總是會瞬間切斷?!?/br>梅昂的視線落在大屏幕上的那個人影身上:“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br>依舊是一片煞白的的房間,顧夜笙就這樣毫無生機地躺在儀器上。低垂的發(fā)絲蓋住了臉上的表情,一動不動的樣子幾乎如同死物。這本該是汲取異能的最佳狀態(tài),然而如果繼續(xù)按照這樣緩慢的進度進行下去,他顯然很難靠注射營養(yǎng)劑堅持到項目完成的時候。必須找出原因。梅昂眼底的眸色一閃,轉身朝顧夜笙所在的房間走去。頂部的白色恒星燈尤為刺目,門打開時發(fā)出的巨大聲響,并沒有讓躺在儀器上的人產生半點反應。梅昂久久地看著那個沒有半點人氣的身影,試探性地叫了聲:“阿笙,這兩天過得怎么樣?”也不知道顧夜笙到底是徹底陷入了昏迷,還是真的沒有聽到他的話,回應的,是長久的沉默。梅昂朝旁邊的人看去。成員隱約瑟縮了一下:“先生,這兩天,他一直是這個樣子?!?/br>梅昂的眉心微微擰起了幾分:“把他扶起來?!?/br>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些擔心顧夜笙的身體狀況。如果體能真的消耗地太過徹底,異能汲取的計劃很可能會徹底停滯在這里。其他人不敢含糊,當即上前調整了一下儀器的鎖扣,小心翼翼地將顧夜笙扶起,架到了梅昂的跟前。僅僅這么兩天的功夫,顧夜笙就已經消瘦地有些不成樣子。梅昂伸手輕輕地撩起了垂落的發(fā)絲,看著這張?zhí)撊踔幸琅f無比精致的臉,略微感慨地嘆了口氣。就當他準備再說什么的時候,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卻是驀然睜開了。眸底的冷漠與銳利仿佛一把無形的刀,森然地讓梅昂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你不是……”然而沒等他說完,旁邊的組織成員們忽然間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聲。片刻間,就已經歇斯底里地倒了一地,過分痛苦的感受,讓身體扭曲地擰成了一個個詭異又驚悚的姿勢。沒有周圍人的支撐,顧夜笙的身影也憑空隱約搖晃了一下。他的整張臉透著一抹詭異的蒼白,干燥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乎瘋魔的弧度:“我不是應該已經被徹底毀了……先生,你是想說這個嗎?”梅昂訥訥:“這不可能……”他太了解顧夜笙的能力了。在這樣儀器激發(fā)的劇烈反噬效果下,一旦在內心深處撕裂一道口子,隱藏的那頭惡獸就足以將一切吞噬殆盡。過度的錯愕,讓梅昂一瞬間幾乎亂了陣腳。直到視線隱約往下落去,才留意到儀器的鐐銬上隱約殘留的血跡。濃密的,粘稠的,像一條線,長長地盤踞在周圍,最后,在地面上綻開一抹詭異的痕跡。顧夜笙的手四周也已被那干涸的血跡層層染透。陣陣涌上的眩暈感,讓他在看到梅昂的臉時,視野中的一切都仿佛徹底脫離了現實,又在混亂的幻覺中不斷撕扯。沉重的呼吸聲中,他隱約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