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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的咂嘴聲都小了很多。更別提艾布納淡淡地掃視一圈長桌后,眾人都不禁低下頭,如芒在背。艾布納側(cè)過身子,小聲問溫斯:“我在這是不是讓他們緊張了?”溫斯輕咳,“不要太在意?!?/br>艾布納輕挑眉,直起身子,接過仆人遞來的毛巾,擦擦手,用正常的音量隨意問溫斯:“里奇?蒙菲拉托爵士呢?沒見他來?”眾人皆愣住,小聲討論起來,本以為這個(gè)嬌慣的少爺只圍著隊(duì)長轉(zhuǎn),沒想到還能說出一個(gè)普通騎士的姓氏,甚至還關(guān)心他的晚餐。溫斯第一次聽艾布納尊稱里奇一聲“爵士”,差點(diǎn)被剛灌下去的啤酒嗆到,“里奇他還在老宅呆著,過兩天回來?!?/br>“也是啊,這陣子你們被鬧鬼這事兒折騰得不輕,很多人應(yīng)該好久都沒回家了,”艾布納叉起一小塊培根,“讓我猜猜,里奇爵士久未歸家,一進(jìn)家門,就被母親的親吻迎接,母親連忙讓人準(zhǔn)備他最愛吃的布丁和波爾多酒,吃飽喝足后,躺上早已鋪好的床……這大概就是家的感覺?!?/br>眾人皆沉浸在艾布納營造的“家”的氛圍中,本以為一個(gè)貴族小少爺滿腦子都是山珍海味、瓊漿玉液,但沒想到對于家的想象,卻如此貼近民意,眾人皆嘖聲暗暗,眼前似已有家的輪廓。溫斯捂手輕咳,側(cè)過身子對艾布納悄聲道:“調(diào)節(jié)氣氛差不多就可以了啊,再說下去我怕他們都要哭著回家找mama了?!?/br>“當(dāng)然了,這里也是第二個(gè)家,周圍的都是難得一見的好兄弟?!卑技{笑著補(bǔ)充道。溫斯一口酒噴了出來,他抱歉地笑笑,取下右肩上的毛巾擦擦手和嘴。但是桌上的氛圍突然就活躍起來,眾人繼續(xù)放聲說話,說說笑笑,大聲喝啤酒。此時(shí)上了一盤盤烤牦牛rou,艾布納拿著勺子戳戳rou上的油汁,汁水滋滋作響,外皮烤得香香酥酥,他滿意地勾起唇角。溫斯瞥了眼艾布納,端起酒杯碰碰艾布納的餐盤,小聲說道,“你這個(gè)諸王見了都怕的戲精。”艾布納舉起酒杯回應(yīng),“彼此彼此?!?/br>溫斯一口飲盡,“為了生活?!?/br>艾布納回應(yīng),“為了這盤牦牛rou?!?/br>溫斯笑了起來,艾布納抽抽嘴角,“你別笑,我可是惦記著這盤rou老久了,好不容易能吃上一回,總不能讓我在一群人的咬牙切齒下吃吧?那會影響我品嘗rou的質(zhì)感?!?/br>“王輔大人連牦牛rou都不給吃?”“王輔大人和他的夫人都不愛吃,阿爾文先生還說吃了容易上火,哪還有我說話的余地?!?/br>溫斯挑眉,對著仆人道:“再給艾布納少爺來一份?!?/br>艾布納笑笑,“我錯(cuò)怪你了,原來你這么大方?!?/br>“反正是國王付錢,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溫斯淡淡一笑,“快吃,涼了就難吃了?!?/br>艾布納嘴角一抽,低下頭,卻見奧雷亞斯把他那份送到自己面前。艾布納一愣,瞥了眼奧雷亞斯面前的碟子和刀叉干干凈凈,什么都沒吃。“你怎么不吃?”艾布納問。奧雷亞斯淡淡一笑,“你吃吧?!?/br>艾布納皺起眉,對著溫斯一捅,“你看你摳得連奧雷亞斯都絕食抗議了。”溫斯瞥了眼奧雷亞斯,小聲對艾布納說:“諸神在上,他在我這就沒吃過東西,我也很奇怪?!?/br>艾布納一驚,猛然想起那次去云血荒奧雷亞斯也什么都沒吃,他連忙切下一塊牦牛rou,送到奧雷亞斯嘴邊,“你不餓嗎?”奧雷亞斯瞥了眼rou塊,淡淡一笑,接過刀子,然后拿起了桌上的櫻桃果醬,抹了些在rou上。艾布納一愣,轉(zhuǎn)過身對溫斯說:“原來奧雷亞斯的口味如此獨(dú)特?!眲傉f完,奧雷亞斯就把抹好醬的rou塊送到他的嘴邊。艾布納:“……”溫斯端著的酒杯的手一抖,其余人皆抬頭望向這一幕。艾布納卻仔細(xì)地把刀上的rou聞聞,他最喜歡櫻桃果醬,竟然覺得聞起來沒那么奇怪,于是他咬下rou,頓時(shí)果醬的酸甜清香混合rou的酥香充斥口腔。“味道真不錯(cuò)。”他驚訝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掃視四周,頓住了,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眼神晦澀不明。“咳咳……咳咳……”突然一旁的溫斯被酒嗆住,不住咳嗽,眾人的目光才被溫斯吸引住。仆人連忙上前遞毛巾,溫斯擦擦酒,臉憋得通紅,嗓子嘶啞,“抱歉抱歉,我突然想起陛下有新的命令傳下,大家快吃,吃完我們開個(gè)簡單會議?!?/br>卡羅林莊園1晚飯進(jìn)入尾聲時(shí),窗外突然狂風(fēng)大作,草木颯颯,很快豆大的雨點(diǎn)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眾人離開飯桌,一道閃電剛好劃過,把昏暗的屋子照得一片亮,隨即一記響雷轟隆而來。溫斯讓眾人到會客廳等候,一眼就掃到站在最后艾布納和奧雷亞斯。“怎么了?”溫斯走上前問。艾布納回答:“又有鬼魂出現(xiàn),我們先走了?!?/br>溫斯點(diǎn)點(diǎn)頭,“外面下著雨,馬車找好了嗎?”艾布納滿臉寫著興奮,急匆匆地披上雨衣,“來不及的?!?/br>“那怎么辦?”溫斯問,只見艾布納雙臂撐著窗臺,然后輕輕一跳,站在了窗臺上,打開窗子,猛烈的雨水霎時(shí)打進(jìn)屋。艾布納站在高處,終于得以俯視溫斯,勾唇一笑,“我們走了!”一陣猛烈的風(fēng)呼嘯而過,艾布納和奧雷亞斯都消失了。他瞪大眼,急忙趴著窗臺,看向屋外。漆黑的灌木叢在暴雨中影影綽綽,一道紫色閃電劃破黑幕,照亮了油亮的樹葉,一個(gè)巨大的黑影從叢中躍起,是變成黑豹的奧雷亞斯,騎在背上的人應(yīng)該是艾布納。溫斯只模模糊糊看見了那一瞬間,隨后黑影永遠(yuǎn)地消失在了黑夜中,閃電也無法找到他們。溫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咽了口唾沫,默默想著等鬼魂這事兒解決后該和艾布納談?wù)劇?/br>世人口中的艾布納是個(gè)糟糕的紈绔少爺,貴族給他的評價(jià)是“白癡草包一個(gè)”,貴族的惡習(xí)樣樣都染,但貴族的風(fēng)雅一個(gè)都沒有,除了有張漂亮的臉蛋和花不完的錢,其余真是糟糕透頂。但是溫斯不這么認(rèn)為,他一直都清楚記得十歲的艾布納把木劍扔掉時(shí)的冷漠模樣。后來溫斯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隍T士團(tuán)里漸漸立穩(wěn)腳跟,與貴族的交流也越來越密切,在貴族的宴會上他見過幾次艾布納。那時(shí)艾布納的稚氣尚在,但言行舉止已經(jīng)有了貴族糟糕的調(diào)子。阿波卡瑟里公爵在一旁的時(shí)候,艾布納還能收斂收斂,但公爵一走,艾布納就放肆起來。那修長的小手端著酒杯投入鶯鶯燕燕中,對著一個(gè)貴族小姐舉起酒杯,把對方弄得不知所措,但他輕輕一笑,仰頭抿了口酒,眼睛卻對另一位小姐暗送秋波。喝酒喝得又不夠安分,酒還灑了出來,弄得手上、衣服上全是酒,艾布納慌忙摸手絹,發(fā)現(xiàn)并沒有帶,他抱歉地對著第三個(gè)小姐笑笑,“尊貴的小姐,能不能賞我一塊手絹兒?”那貴族小姐看起來很小,壓根不懂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