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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這衣服,也得按著日子穿么?”云孟則看著那本衣著冊子,突然很惱恨自己居然過目不忘,這種東西為什么要記住啊。“自然,師父體諒我們愛美,給我們做了十套常服,每個(gè)顏色兩套,每年都會換新樣子。師父沒吩咐,我們就按著日子,輪換著穿就是了。如果師父有特殊吩咐,那就要穿指定的那一套?!避阏f。云孟則抿了抿,心想這繁花谷還挺有錢,一年做這么多衣服。“不過你是男孩,衣服顏色款式恐怕與我們不同,到時(shí)候還要請三師姐一起來參詳參詳?!避阌终f。“不用了,我穿什么都行。”云孟則突然有點(diǎn)懷念前世,兩套白衣穿到爛。10.第10章茗茹的規(guī)矩一直講到月上柳梢都沒講完,最后留下一句話就走了。“左右?guī)煾妇褪窍矚g好看的人,長得好看,穿得好看,做得好看。”云孟則送走茗茹,只覺得姓月的大概都喜歡好看,給人好看。云孟則也沒再看茗茹留下來的規(guī)矩冊子,躺下便睡了,如今少為噩夢所困,他便有些嗜睡。第二天一早,云孟則便在熟悉的鐘聲里醒來,一時(shí)竟有些怔忪。呆坐了半晌,云孟則才下床洗漱,仍舊想穿昨日那身衣袍。那日夜半起身,隨手抓了件棗紅色的箭袖,外面本還有件金色的紗罩,他也沒穿。不想那夜滅除畢方,筑基成仙,拜師仙門,跟著月長空就走了,這件衣服一直穿了四五天也沒換。前日他以想給師父個(gè)好印象為由,撒嬌裝嗲的讓月長空給洗了,昨日又在花園里弄臟了。云孟則對著鏡子整理儀容,雖說衣服有些臟,但好歹臉還是粉雕玉琢,冰雪可愛。前世在天衍道宗,他從未注意過自己的樣貌,一直到離開天衍道宗四處游蕩,才知道自己是如何“勾魂攝魄”,糟了無數(shù)的麻煩。云孟則剛滿意的露出笑容,房門便被人敲響。“小師弟,起了么?”是巧顏的聲音。云孟則趕緊應(yīng)了,走過去給巧顏開門。巧顏手里拿著一套淡藍(lán)色的衣袍,笑著看云孟則,“這身衣服太臟了,師父看到要發(fā)火的,去把這套換上?!?/br>云孟則剛想接,巧顏卻沒給,“先去把外袍脫了,扔到裝臟衣的桶里。然后把手洗干凈,再來拿衣服?!?/br>云孟則點(diǎn)頭應(yīng)是,趕緊去辦。費(fèi)了半天勁,終于弄好,這才穿上新衣。衣服一上身,云孟則就知道這不是繁花谷的衣服,應(yīng)該是萬丈峰那邊的常服。果然聽巧顏說:“我這里也沒有男孩子的衣服,就去二師兄那里要了一套,你穿倒是正好?!?/br>云孟則唇角微顫,忍住一個(gè)冷笑。巧顏說的二師兄,是整個(gè)天衍道宗的排行。因天衍道宗弟子眾多,來的,走的,變化也多,所以便沒有一一排行,只排了大師兄和二師兄。大師兄是月長空座下大弟子鐵牛,二師兄是余峰座下大弟子余同輝。幾十年后鐵牛走火入魔仙逝,余同輝便升成了大師兄。云孟則抬起頭,天真的問,“師父不是不收男弟子么?怎么會有二師兄?!?/br>巧顏連忙跟云孟則解釋起來。云孟則聽著便知,巧顏和余同輝關(guān)系很好,對余同輝的事情知之甚詳。可惜也跟他當(dāng)年一樣,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余同輝竟是追名逐利,無所不用其極之人。他就是受余同輝挑唆,才對白浩清起了芥蒂,更是喝了余同輝的酒,才失手殺了白浩清。想到這里,云孟則微微攥緊了拳頭。既然他都回來了,那此間舊賬,總要清算一下的。巧顏講起余同輝,竟有些止不住,還是云孟則提醒,她才想起要帶云孟則去見月仙。“哎呦,差點(diǎn)忘了正事,我們快去?!闭f完,拉起云孟則的手就往外走。月仙所居為一處水中樓閣,湖水青碧,臥蓮粉白,亭臺相間,廊橋間或,粉色的紗帳遍布,走進(jìn)如入夢境。兩人走了沒一會兒,便來到一處水閣,閣上一匾,上書“弱水閣”。月仙穿一套淡粉衣裙,側(cè)臥在水閣正中的香妃塌上,正在看一卷書。云孟則又看了一眼巧顏的粉衣,心里想著,這水閣中的紗帳怕不是也一天一換吧,那得多麻煩。走到月仙近前,巧顏沖月仙福了福身,云孟則行拜禮。巧顏說:“師父,我將師弟帶來了?!?/br>師弟兩個(gè)字出口的時(shí)候,云孟則能明顯感覺到閣中靈力振蕩,看來月仙還在氣頭上。“云孟則是吧,哪幾個(gè)字?”月仙輕聲問,那聲音綿軟,有些嬌嗲之意,倒不像她人那么清冷。“空中云,圣賢孟,貝刀則?!痹泼蟿t答。“真是俗氣的名字。”月仙嫌棄的擺了下手,“孟便改成浮生若夢的夢,則便改成水聚成澤的澤吧?!?/br>云孟則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改名字了。倒是巧顏反應(yīng)快,趕緊附和,“這名字好,小師弟換了這個(gè)名字,便跟凡俗再沒干系,一心只求天道,一意勤修苦學(xué)?!?/br>月仙睨了巧顏一眼:“就你會說話?!?/br>“弟子也覺得這名字極好,夢是人最美好的念想,澤是水聚集的地方,是仙境所在,跟師父這里一樣?!痹泼蟿t趕緊跟著拍馬屁,反正他還是個(gè)孩子,說什么話那都是童言。月仙看向云孟則,冷冷清清的。巧顏則掩唇而笑:“完了,完了,我這繁花谷最會說話的位子,怕是要讓人了。”“小小年級,如此巧言如簧,長大還不成了登徒浪子,風(fēng)流禍害?!痹孪珊吡艘宦?,對云孟則是怎么都不可能滿意的。“弟子謹(jǐn)遵師父教誨,必定恪守規(guī)矩,修身正心。”云孟則趕緊下拜。能說會道的樣子已經(jīng)做出去了,再換其他,就成了心機(jī)深沉,虛偽做作了,所以他也只是說說,并沒有真的打算刻板起來,跟前世一樣,多沒趣。“行了,你以后就叫云夢澤便是了。其他的,去外院學(xué)一學(xué)吧?!痹孪烧f完,揮了揮手。巧顏看了云夢澤一眼,眼中有些心疼。云夢澤卻恭恭敬敬的行禮退下,沒什么異樣。等到離開弱水閣,走到粉紗輕繞的廊道里,巧顏才嘆息著開口,“師父這是跟大師伯置氣呢,你可千萬別怪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