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晚上,只是隔著一間間的寢室,聽到他技巧嫻熟的,今天,見他親自背起了吉他,不禁走下了臺階,圍到人圈外近距離觀看。視線穿過人堆,落在舞臺。清瘦的男生身背墨綠吉他,微垂著視線,神情認(rèn)真,銳氣的眉梢舒展而唇角微翹,背脊拉出利落線條,短短的發(fā)絲在風(fēng)中抖動。他右手撥弦,左手扣指板,搭在下沿的四根手指很干凈,交替按動琴弦,在各個把位間輕松自如地移動。所有推弦、滑弦和揉弦的動作都從容不迫和成竹在胸,而泛音和顫音又絕無分毫窘迫。但,顧池在意的并非是這些技巧上的東西,而是他一站上舞臺,就自然而然煥發(fā)出跟平時全然不同的氣質(zhì)。松弛、享受,身體上的所有細(xì)小動作都完全融入音樂和節(jié)奏。盡管一言不合就來一句“我不玩樂隊”,但顧池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他對音樂的那份深沉的熱情,是從心底迸發(fā)出來,全然無法偽裝。顏柏對這首歌爛熟于心,一心二用,邊唱歌邊一直從返送里辨認(rèn)吉他聲。在此之前,除了知道顧池都認(rèn)可許燃的吉他外,只親自確認(rèn)過貝斯節(jié)奏不錯,因此,刻意讓他幫忙吉他,顏柏心里多少有些擔(dān)憂。但是僅僅聽了第一小節(jié),就有種意外之喜的感覺。跟寒山排練的固化版本比較,許燃的很多處理透著股靈性。比如,在原本沒有泛音卻又恰到好處的地方,帶出一道虛浮的音色,勾兌出一份微妙的扣人心弦。不為炫技,完全從歌曲本身的情緒出發(fā)。而跟顧池那種憑借多年沉淀所構(gòu)筑的精致細(xì)膩又不同,許燃的,更加放肆和自由。這首rb曲風(fēng)的歌,在此刻這只寒山的演繹下,已經(jīng)不像交換了美妙夢境,反而像是單方面的輸出。仿佛是在所有聽眾的眼前,鋪開了一副夢幻般的絢麗畫卷。場下的同學(xué)忍不住在抖腿的間隙低聲討論起來。“許燃的吉他彈得蠻好的嘛。”“真的么?可是我只能聽整首歌,分辨不出吉他單獨的聲音?!?/br>“你仔細(xì)聽,低沉的是貝斯,清亮的是吉他。”“臥槽,許燃背吉他彈琴的樣子,帥炸了,我心臟狂跳,可能是要黑轉(zhuǎn)粉了?!?/br>“哎,我之前躲過了他的顏,難道還是躲不過他的吉他么?想起他以前做的那些,我真的想拒絕呢?!?/br>“咦,你們兩不是吧,我還是比較喜歡學(xué)生會長?!?/br>“顏柏可愛了點,許燃硬朗的長相比較合我心意?!?/br>“前幾天你不是還在花癡顧池?”“磕顏嘛,不用這么真情實感的啦?!?/br>“我好喜歡學(xué)生會長唱歌,感覺是溫柔一掛的?!?/br>“嗐,我在學(xué)生會,顏會長還主動幫我搬東西,又親切又熱情?!?/br>中間的間奏,顏柏也學(xué)上次顧池,特意加了一些合成器音效,豐富效果,推進歌曲情緒。許燃從返送里聽到了,感覺比顧池玩得好。同學(xué)們聽得帶感,連在人堆里蹦跶了半天的孟悅,看著舞臺,都忍不住感嘆,“幾年沒怎么見,顏柏是越來越厲害了?!?/br>剛才,林稚拖著許燃往人堆里擠的時候,碰巧挨著孟悅。平時兩人就有點不對路,聽到他夸顏柏,忍不住瞅過去一眼,語帶炫耀地嘀咕了一句,“我哥們彈吉他更帥?!?/br>彈吉他這個字眼顯然戳了孟悅的g點,側(cè)身過去跟林稚瞪眼“許燃算什么,那是你沒見過顧池彈吉他?!?/br>“我為什么要看顧池彈吉他?我又不像你,喜歡他喜歡得跟什么似的。”林稚略帶鄙夷的口氣惹怒了孟悅,“我喜歡顧池?是許燃天天覬覦顧池吧?!?/br>聽到這句話,林稚是要替哥們打人的,“公眾號發(fā)了那么多次你不會看啊?!彼忠蛔忠蛔值貜娬{(diào),“許燃跟顧池僅限同學(xué)關(guān)系。”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zhàn)地爭執(zhí)半天,臺上的演出已經(jīng)在一波震耳欲聾的激烈鼓點和穿透耳膜的失真掃弦中結(jié)束了。臺下有吹口哨的,有鼓掌的,歡呼聲爆了大半天。等場面平靜,顏柏宣布結(jié)束,周圍的美食攤也收得差不多了,大家在激烈的討論聲中,往四面八方散去。看著空了廣場,許燃吁出口氣,用指背抹了把額角的汗,從肩膀上卸下吉他,正想幫忙一起收設(shè)備。被從旁走來的顏柏喊停了,“不用動,等會有人來收?!?/br>掃了一眼滿場的設(shè)備,點頭道“行吧,那我走了?”顏柏腳步?jīng)]動,又看著他誠懇地開口“我希望你繼續(xù)考慮一下加入寒山的事。”又偏頭覷了眼舞臺另一側(cè)收著東西的吉他手“眼鏡”,“你想當(dāng)吉他手也沒問題,小孟可以換貝斯,他都可以的?!?/br>顏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許燃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絕了。失笑間,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毛寸,打趣他,“那我要是想當(dāng)主唱呢?”顏柏一愣之后,臉上浮起一抹淡笑,答了句“行啊”,又接著解釋“你還記得那天在rabo,宿陽說過社團的招新評級他們會來演出嗎?到時候,寒山會跟他們一起在碧聲演藝中心表演。你加入,就可以參與這次演出?!?/br>小可愛的大眼睛忽閃,眼神也很真誠,許燃還是忍不住挑起了眉梢,心里暗忖沒想到他還挺賊的,估計打著先把自己忽悠過去再說的主意。看明白這點,愈發(fā)覺得索然無味,語氣都稍沉了幾分,“你主唱挺好的,寒山也不錯,加油?!?/br>剛好聽見林稚在舞臺下喊,許燃打了個招呼,跳下舞臺準(zhǔn)備回寢室,剛走兩步,身后傳來顧池叫自己的聲音,“許燃?!?/br>許燃停下腳步回頭,先看了看他的臉色,還行,沒有什么中毒的跡象,放下心來。顧池站在三四步的地方,神情依舊是完全的平靜,然后開口“許燃,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差勁?!?/br>許燃??我差勁?估摸著又要來戳自己的逆鱗,許燃頓時連聲音里都帶著冰,“什么意思?”“要玩樂隊就好好玩,你現(xiàn)在是干什么?”顧池的語氣很淡,說出的話卻格外尖銳。連跟過來的顏柏都忍不住出聲,“玩不玩樂隊是許燃的自由?!?/br>他又換了個角度,“況且他會吉他,但是這幾年都沒有出來,肯定有自己的為難之處。你不知道別人經(jīng)歷過什么,就沒資格評價。”這番話有理有據(jù),卻不能打動顧池分毫。冷峻的男生依舊不為所動地淡聲開口“要是你真不想玩,就不要再故作姿態(tài)?!?/br>故作姿態(tài)?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我了?許燃覺得自己真生氣了。開口時,因為聲音冷到極點,反